她却呆呆地坐在床边,双脚赤着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连鞋袜都不穿。
她内心痛苦极了,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安排?她不要怀上他的孩子,她不想跟他还有关系,不想对他还有牵挂!
他这时朝她走来,手中拿着一双袜子。
“你有身孕,不能着凉了,快穿上袜子吧。”他蹲下来,轻轻抓住她的脚,她想揣开他,可是他霸道地握住,她哪里揣得开。
袜子穿在了她的脚上,她却更加恨他,说道:“你不必对我这么好,因为,我怀的孩子,不是你的,是林平之的!”
什么?
如晴天霹雳,他那一向温和淡定的脸,竟抽搐起来,他眼中一寒,说:“这可不能开玩笑,舒雅!”
“我没有在开玩笑!孩子的确不是你的!”她装出很认真的样子,说道。
他几乎跌坐于地,激动起来,抓着她的手抖着,“舒雅,你告诉我,你是在欺骗我,对不对?你存心是在报复我的,对不对?”
他这样激动,难道他还在意他与她的这个爱情结晶吗?她冷笑,他一定又是在欺骗人,他永远都是在骗她!
“容天佑,我再告诉你一次,我没有欺骗你,这个孩子,真的不是你的!是平之哥哥的!”她站了起来,大声回答,就连楼下的女仆都听见了。
心,揪成一团,凝成了血块,他扬起手来,就要落在她脸上。
她闭上了眼睛,没有反抗。
他的手就要打在她脸上时,却没有落下来,他痛苦地大叫一声,多年来压抑的痛苦瞬间暴发。
“啊——”他将房间里的茶具,桌椅全掀倒,弄碎弄烂,然后,他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凝视着她,苦笑道:“这怪不得你,是我,这不正是我一直想害的结局吗?”
只是,他不想,当这个结果真正到来之时,竟是如此痛彻心扉。
他大吼一声,如飞逃离了她的视线,冲出了房门之外。
她看着一地狼藉,泪流满面,是的,她欺骗了他,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欺骗了他。
因她,是这样地恨着他!
她抚摸着肚子,喃喃道:“孩子,对不起,妈妈欺骗了你的爸爸,孩子,你会怪妈妈吗?”
容天佑决定要林平之永远消失。
在总裁办公室里,张二叔汇报好了今天的工作,呆呆地看着面前脸色阴冷的总裁。
今天的总裁似乎怪怪的。
而容天佑,一直没有说话,眼角的余光迸发出凌厉的杀气,瞬间,整个房间都像被冰冻住一样,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了。
不一会儿,容天佑迅速将工作处理完,驱车来到一个高级的藏獒交易市场,市场很豪华,门口停了很多豪车,刚走进门口,就很明显的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呛的人眼泪都要出来了。但整洁的地面,宽敞的空间,不像是一般的动物交易市场。
容天佑摘下墨镜,径直走到百万交易区。这里的藏獒是市场中最名贵的纯种狗,个大,凶残但又服从命令。
圈中的藏獒不停的来回走动,碰到铁围栏的时候,还会用头或身体撞一下,坚固的围栏看上去都有随时被撞坏的可能。
容天佑盯上了其中一只体形中等的,而当这只藏獒也看着容天佑时,它凶狠的眼神突然柔软了很多。容天佑觉得喜欢,就要了。
一只不够,容天佑行事一向谨慎,又要了一只大小相似的。两只藏獒,花了他三百多万,但容天佑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牵着两只藏獒就上了他的悍马车。
在关上那豪华车门的那一刹那,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回到家中,容天佑并没有让藏獒住进家里,而只是把它们圈在车库里的一个铁笼子里。
每天自己亲手喂食,偶尔有空的时候,容天佑还会牵着它们在附件走走。
渐渐的,这两只藏獒顺服了自己的新主人。
而因为金融危机的影响,林平之的公司经营状况日渐低迷。他忧心重重,想见政要界的大人物,却因为自己实力实在弱小而不得见。而他看到容天佑的公司却还是风生水起,经营的有声有色,不免心生嫉妒。
林平之自知无力挽救日渐低迷的公司,但他不甘心自己的公司就这么垮掉。他通过关系,了解到容天佑跟市政府的一把手,还有本省市的商界巨头,银行行长经常有往来。于是,他就主动联系了容天佑。希望通过他可以跟他们搭上边。
容天佑把约见地点定在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客气的招待登门拜访的林平之,还用上等的金俊梅给他泡茶。
林平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希望容天佑代为引荐,让自己能跟市长说两句话。容天佑则说,自己跟市长也不是很熟,很难办。但是又补充说,市长周末会去山上打高尔夫,自己也会参加,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林平之满口答应,满意的走了。
虽然在国外留过学,但林平之根本不会高尔夫。为了在市长面前有个好表现,林平之专门找了一个教练,每天都勤奋的练球。这一切,都被容天佑了如指掌,因为这个教练,就是容天佑给林平之推荐的、
时机逐渐成熟,容天佑把藏獒带到了高尔夫球场边的一片树林,他早已亲手在树林里搭建了一个小木屋,这天,他没有带藏獒回车库,而是把它们关在了小木屋里。
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市长又像往常一样,和几个政要领导驱车前往上地球场,林平之坐在容天佑的车里,亲眼看见了市长的车从眼前开过,内心真心觉得容天佑的强大。
容天佑开着车,慢慢的跟在后面。林平之紧张的说,不要跟丢了,容天佑说:“不要怕,我已经跟市长打过招呼了,他会在山上等我们的。”
林平之安心的坐在一边,手上还不停比划着挥杆的动作,他多么期待自己能够在市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啊。坐在驾驶座的容天佑,收起浅浅的微笑,戴上墨镜,一路上没再说话。
车没有停在球场车场,林平之惊讶的问:“我们不是去球场吗?我今天可是要在市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说完,还大力的比划着挥杆的动作。
容天佑说:“我之前已经跟市长说过,我们直接在山庄边上的树林边等他吧,这样不会很显眼,好办事。”
林平之连连叫好,直夸容天佑想得周到。于是一起前往,来到山庄后面的小树林,因为来的人少,这个树林虽说小,但树木茂盛,往里面看,甚至看不清有没有人在里面。
而树林的边上,是个空旷的平台,很多摄影爱好者会在这里拍摄美丽的日出景色,或是城市的繁华夜景。林平之站在山头,贪婪的呼吸着带有新鲜泥土气息的空气,真是心旷神怡啊。
“市长呢?”林平之很关心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市长。
容天佑说:“我现在就去领市长过来。”说完,就不见了。
正当林平之欣赏着大自然奇妙美景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连续的犬吠声,这声音听的让人毛骨悚然,似乎不是普通的野狗。而且这声音越来越近,好像直冲平台这边过来。
林平之下意识的想往树林里躲避,但太迟了。
突然,从拐弯口跃出两只巨大的狗,但看上去更像是两只小老虎,它们微低着头,鼻子里次次作响。两对钢珠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平之,被吓住的林平之双脚像灌了铅一样,寸步难行。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扭曲了。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这时候,容天佑也从拐弯口慢慢的走了出来。冷冷的表情看着恐惧万分的林平之。
林平之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天佑说:“这你还不明白,我要你死!”
林平之说:“为什么?”
容天佑说:“不为什么,我就看你不爽。”
林平之无语,但面对步步逼近的两只猛犬,他动弹不得,只能步步倒退,很快,就被逼到了山崖边,没有了退路。
他绝望了,与其被咬死,还不如跳下去来的痛快。
正当林平之选择跳崖自尽的时候,黑衣人出现了,他的出现,吸引了藏獒的注意力,林平之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黑衣人身后冲出几个人,上前,将那些藏獒全拉走了,然后,他怒气冲冲地看着容天佑,说:“容天佑,你究竟在做什么?”
容天佑磁着牙恨恨地看着林平之,说:“义父,您不是一直想夺得林氏集团的股份吗?杀了林平之,就会有了!”
黑衣人说:“容天佑,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明明知道,你这样做,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做?是不是因为,齐舒雅怀孕了,你就失去理智了?”
一阵风吹过,将容天佑发热的额头吹得冷静一些,他恢复了镇定自若,说:“不是这样的,义父。”
“既然不是,那就马上放过林平之!”黑衣人怒视着容天佑,“容天佑,你向来是一个冷静的人,怎么现在变得这样急躁了?”
容天佑想,如果义父知道他是为了舒雅肚子里的孩子才这样的,也许义父会派人杀了舒雅,他只好强压下怒气,可是,他还是心有不甘,他完全可以命令藏獒扑上去狠狠的咬,甚至可以把黑衣人一起咬掉。
这时,林平之趁机如飞逃走了,容天佑呆呆地立在高山上,黑衣人上前来,拍了下容天佑的肩膀,说:“容天佑,不要太让我失望,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黑衣人说完就走了,容天佑听出了义父话里的意思,的确,如果义父真的与他翻了脸,他目前是没有能力保护得了舒雅的。
容天佑只好收手了,他把两只藏獒叫住,并带离了山庄下山去了。
这些日子来,容天佑几乎没与舒雅碰过面。虽然他们依然住在同一座别墅,虽然他每天都会向张二叔问舒雅今天都做了什么,好不好。
他不是不想见她,而是不能见。他不能看到她微微鼓起的肚子,他不能忍受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是另一个男人的!
他真的很想将这个孩子给处理掉,可是,他还是狠不下手来。那终归是她的孩子。
是她的血肉凝聚,是她的心血。
于是,他只好采取,避而不见。
他每日都回家得很晚,在酒吧里借酒浇愁,当他回家时,舒雅一般都已到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了。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机会碰面。
至于公司,容天佑没再让舒雅去了,他生怕舒雅养胎又去公司会太疲劳,虽然舒雅之前赌气去了几次,可是为了孩子的安全,舒雅也每天只在在家里,附近走走,不出远门。
这日,他厌烦了酒吧的声音,喝了些酒回到家里,看到大厅里沙发上坐着他心爱的舒雅。
他摇摇晃晃地扶在墙壁上,看了看手表,呀,今天回家早了,竟然与她碰面了。
她在见到他的这一刻也眼神无助,他将目光凝视在了她的脸上。
也许是吃得好,住得好,她的脸庞胖了一些,腹部已有些大了,显而易见里面有一个小生命,他连忙晃了下头,逼自己不要看向她肚子,也在沙发上坐下来。
女仆连忙上前来,给他放了一杯清茶,这些日子来,他天天喝得烂醉如泥才回家,一回家女仆就送上解酒药给他,已成了约定俗成的事,可这事让舒雅十分惊奇,这些日子虽然容天佑是天天都在问舒雅的事,可是舒雅却从来没有过问过容天佑的事。
她已下定决心要忘了他。
可是如今见到女仆这般自然地递上茶给他解酒,便猜到他是天天以酒浇愁,她眼色暗淡了一下,为什么他要这样喝酒?难道是因为她告诉他,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正想着,却看到容天佑带着微醉,将身子往她身边移近,伸出手搭在她肩膀上,朝她半侧脸喷着酒气,说:“好久不见了,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