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问道:“总裁,有句话老奴一直想问您,您一向对太太很好,可是为何,与太太结婚之后,反而夜不归宿,苦苦折磨太太,并且总裁您也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总裁,您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容天佑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亲吻着舒雅的脸,俊眉一蹙:“没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才是真实的我。”
“老奴不相信。”张叔说,“总裁,如果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请一定要告诉老奴,总裁对老奴一家都有恩,老奴愿意为总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容天佑拍拍张叔的肩膀:”多谢你,张叔,只是,我今日所做的一切,并非情非得已,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张叔叹了口气。
转眼就到了医院,容天佑如飞开门下车,将舒雅抱起,冲入了抢救室。
医院的走廊,悠长而阴暗,容天佑双手背在身后,在抢救室门前,来回走了至少有一百遍了。
他俊眉毛一直深锁,嘴角紧紧抿着,一脸焦急。
这中了咖啡因的毒可不是这样容易解除的,他不能保证舒雅没有事。
万一舒雅有……不,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舒雅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太阳升到了正中,到正午了,走廊里还是回响着容天佑沉沉的脚步声。
张叔站起来说:“总裁,您已经在这里来回走了很久了……”
“不必你管!”容天佑忽然咆哮道,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可是马上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色和缓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说:“对不起,张叔,我真的是太焦急了。”
抢救室的人总算打开了,容天佑冲了进去。
“医生,我太太有什么事吗?”
医生说:“齐先生,齐太太体内的毒已经全被清除了,不会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她现在身体虚弱得很,还需好好调养。万不可让她动怒,伤心,免得伤了脾肝。”
“知道了。”容天佑大喜,掀开布帘走进病房,舒雅正躺在病床上。
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手合扣于胸前,眼睛睁得大大的,正无神地凝视前方。
看着她,他真想冲上去,抱紧了她,亲她爱抚她,将自己的一切给她,可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那份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装出冷漠的神情,缓缓走到病床前,微扬下颌俯视着她,“好点了吗?”声音没一丝温度,竟像是例行关怀。
她只是将下巴抬了抬,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来,茫然地望着前方。
他声音更加冷酷了:“我过来看你,不过是想看看你死了没有。像你这样只会作贱自己的女人,我根本只会看不起!好了,既然你没事,那我走了。我是不会在你身上,浪费一点点时间的。”
他丢下这话,就转身离开,脚上的皮鞋碰在水泥地上发出沉沉的响声,连脚步声也是如此地不屑。
对于他的离开,她只是伸手抚了下凌乱的头发。
张叔走了进来,他真的太不了解他的这位总裁了,太太未醒时,如此心急如焚,如今太太醒了,却又这样对她,说一些狠话气她,便匆匆离去!
“太太,您别错怪总裁,其实刚才总裁很担心你的……”张叔还是为容天佑说着好话。
“张叔,给我点吃的,我好饿。”她却打断了他的话,“吃完了,给我办理出院手续,我不想呆在这里。”
她脸上是出奇的平静,张叔不觉一怔。
“太太,医生说您身体需要留院护理,暂时不要出院得为好……”张叔劝道。
“不,我根本就没有事。”她坚持道,”况且,我还有好多事要做,不能讲时间浪费在这里了。”
张叔只好说:”那我打电话问问总裁的意思……”
“不要打电话给他。”她咬了咬牙,眼中闪过恨恨的目光,”从今后,我的事,与他再无关系。”
舒雅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条项链,那是容天佑别出心裁地用活玫瑰制成的项链,他说这是给她的结婚礼物。
如今,婚姻不再像婚姻,留着这东西,再也没有意义。
她将这项链丢给了张叔:”张叔,这个你拿去吧,这上面的链子是纯金打造的,你兴许也能换几个银,如果你不想要,就丢了吧。”
张叔连连摆手:”不行呀,太太,这是总裁花了很长时间为你制作的,就如同那件新娘礼服一样,是由他亲自设计的,我怎么敢要呢?”
“你若不要,那就扔了吧。”她说着,很不屑地将这项链丢进了边上的垃圾筒内。
“不要。”张叔大惊,急忙将手伸入垃圾筒内,从一大堆垃圾中将那条项链掏了出来。
“太太,您真的不要了吗?”张叔举着那条项链。
项链上的红宝石闪着夺目的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连忙将目光移开,咬了咬嘴唇,不让自己残留半丝留恋,冷冷地说:”张叔,我很饿了,请尽快给我找点吃的。吃完了,还要办理出院手续呢。”
张叔叹了口气,只好将项链收了起来,这两个主人他从小看着长大,早见识了他们的倔脾气了,不是他想劝就能劝回来的。
容天佑前脚刚从医院出来,身上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一看,竟是义父的电话。
他连忙来到一僻静处,接起了电话。
“容天佑,看来,你很担心齐舒雅的病情呀。”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冷酷无情与讥嘲:”你曾经说过,你不会对舒雅动真情的,如今看来,你全是骗我的。”
“义父,我没有骗你呀。”容天佑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担心她,我只是例行公事,毕竟,现在舒雅名下还有一半股份,在她还没有同意将股份转移到我名下之前,她若是死了,对我们没好处的。”
“是吗?”那边传来一阵抽风的冷笑:”可是,我听说,你与舒雅结婚那天,你虽然没有与舒雅在一起,成功将她深深伤害,可是,你却心痛得很,如果你没有对她动以真心,又怎么会这么痛苦呢?”
“不是的,义父。”一股寒气蓦地从后背袭上来,直通向他的五脏六腑,他不觉冷得牙齿都打战了一下,义父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难道,义父在他身边安排了眼线?
一定是,要不然,这件事他做得很秘密,义父是不会知道的。
“你还骗我。”义父开始下命令:”容天佑,我现在决定,早点悔了齐舒雅这枚棋,不要忘了,她已是你的妻子,她手上的资产,在她死后,是有你的继承权的。”
容天佑俊眉一皱,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义父,可是,你不知道,舒雅为了预防我对她下毒手,提前为她自己写了份遗嘱,说如果她就这样死了,她的所有财产归她外公外婆。她真的死不得呀。”
“真是岂有此理,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生气:”既然如此,得让这个女人吃点苦头,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不可!”
容天佑知道不管怎么样,义父一定都要对付舒雅了,与其交给义父去对付舒雅,不如他自己去”对付”她,便说:”义父,其实不必你说,我也正打算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女了。”
“你应该还记是那个陈怀吧,别忘记了,他一直想得到齐舒雅。就将舒雅,交给陈怀去收拾吧。哈哈哈……”电话那头发出一阵狂笑,笑得容天佑心都哆嗦起来。
将舒雅交给陈怀?交给那个老色鬼?
电话被对方挂断了,容天佑站在墙角,紧紧捏着手机,捏得这样紧实,差点要将手机给捏成碎灰一堆。
他手心全是汗,双手在颤抖不已——他竟然不得不推舒雅进火炉中了!
脚步,开始沉重,他走向汽车,脚步却像灌了铅一般,抬一下都要用尽全身力气。他的脸变得苍白,眉毛紧紧皱着,好像压着千斤重的心事,他就这样走上了汽车。
汽车启动,载着他回家,而这时,正好张叔带着舒雅从医院走出来。
舒雅已办理了出院手续,她经历了这么多事,脸上很平静。比之车窗内他的苍白痛苦的脸,完全不同。
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舒雅回到这个所谓的家,将屋内剩下的咖啡全扔到了垃圾箱内。
她再也不想喝这个东西!她也再不需要用这个东西来麻醉自己了!
她已经够清醒,她要继续去寻找母亲死亡的真相,揭穿容天佑的阴谋,而不是自甘堕落!
容天佑也正好回来,一见舒雅也在,眼睛暗了暗,他坐在沙发上,故作轻松地翘起二郎腿,”叫张叔过来一下。”
女仆连忙去找张叔了,容天佑打开抽屉,没找到咖啡,又打开另一个抽屉,依旧没有。
“咖啡都放哪去了?”他脸一沉,问女仆们。
女仆们战战兢兢地看了楼上太太的房间,说:“总裁,是太太,太太刚才将屋内所有的咖啡,全倒掉了……”
“什么?”他一怔,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强压心头怒火。
要知道,这些咖啡全是他珍藏了好久的,并且全是他最喜欢的口味,外人想要喝他都不给,可是,竟然让舒雅,这么不屑地全扔掉了!
这真的是太不像话了!
可是一想到,舒雅昨天就是因为喝了这些咖啡,中毒昏迷来醒,差点出事了,他的脸色又和缓了一下。
他坐下来,从抽屉中找到一包茶叶,“既然没咖啡了,给我泡杯茶吧。”
女仆们本以为一向视咖啡如命的总裁得知此事后,必定会大动肝火,谁知,他竟这么快就息火了,深吸了一口气,连忙去泡茶了,个个都在心里想,原来,不管太太做错了什么,总裁都不会怪她的,如果是她们将咖啡弄丢了一句,早就被他赶出去了!
女仆们走到院子里清洗茶杯时,忍不住就议论开来:”总裁就是偏心,太太做错了事,他也会来怪我们。”
另一个女仆笑道:“总裁不对太太偏心,难道还偏心于你不成?”
众女仆哈哈大笑起来,忽然听到”啪啪啪”三声,女仆们循声望去,正是舒雅!
只见舒雅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对着窗板重重拍了三下,脸色一厉,将语气放重了说道:“不要再让我听到,什么总裁太太的,我不是你们的太太,也与你们的总裁没任何关系,你们听明白了没?如果再让我听到,听到一个,辞退一个,工资,也别想要了!”
“是,太太。”女仆们个个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啪”地一声,舒雅将窗户关上了。
女仆们面面相觑,今儿个的太太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还说起了狠话?过去,太太可一向是和言细语的。
茶泡好了,容天佑轻轻地喝着,边喝边说:“还是茶好喝,看来以后改喝咖啡为喝茶了。”
正喝着,张叔也回来了,“总裁,您找我?”
容天佑点了下头,朝茶汤吹了口气,顿时,茶叶在青绿的茶汤中翻动如跳舞,好看极了。
“怎么这么早就让太太出院了?”他边欣赏着茶叶跳舞,边问。
张叔叹了口气:“总裁,是太太执意要出来,她说,她不能将时间浪费在医院里,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急着她去做。”
很重要的事?容天佑扯动嘴角冷笑,还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她除了要去调查她妈妈的死因,还会有什么?
张叔从怀里拿出那条玫瑰花项链,递到容天佑手中,“总裁,太太说,她不想要这项链了,她将它扔到了垃圾筒内,我只好将它拾了回来。”
容天佑那琥珀色的眼波顿时惊起一阵涟漪,目光也颤了颤。
“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缓缓伸手,接过了那项链。
的确是他为她制作的那条!
项链上的玫瑰花还没有枯萎,她就已不要它了。
他细长的手指顺着项链边缘一阵抚摸,当触上那红宝石时,指腹感觉到那从宝石上传来的温润冰凉,直透肌肤,冷得他全身一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