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和逐风到家的时候,其他人三人还未回,二人遂就拾掇起院子来。
如今宅内一应植物花草已经恢复生机,花团锦簇绿意盎然,唯前院的鱼塘因为干涸大半年,现在却是一池淤泥。
鱼池也不算小,长三丈有余,宽两丈有余,其上还建有三曲的梁桥,可供人在池上行走观赏。鱼池周围垂柳飘飘,若非那一池淤泥煞风景,倒也算得上风景怡人。
“这么大个池子,若要全灌满,那得费不少水。”逐风有些为难,今年天干,水就尤为珍贵,可这么一池淤泥放着不管,又实在碍眼。
且不说夏日炎热,池中腐物又多,暴晒之下味道就一言难尽了。
清雨拿根棍子往池子里捅了捅,想了倏尔,有些喜意,“我们种莲藕,这是腐泥,正适合。夏日开满池荷花也好,荷花谢了还可挖莲藕吃。”
逐风一听,也是乐了,“这主意不错,待这满池荷花开,这院里尽是荷香,再舒适不过。”
清雨看天色还早,便提议:“去集市看看有没有藕种可买。”
逐风转身就去拿背篓,然后二人锁了门直奔大曲弯。
大曲弯既在银州最繁华地段,自然东西样式多,也就跑了两条街,就在一家卖藕的菜农那里买了三十斤藕种,装了满满一背篓。
回到九曲里,刚巧在门口碰到温雅十安和红桃三人。红桃一见清雨,立马提起一个布袋子,笑嘻嘻问:“掌门师妹,猜猜这里面有多少银子。”
清雨笑摇了摇头,“我猜不出。”
温雅打开门,几人进了院,红桃才夸张地比个五,“五十两。”然后将布袋打开给清雨看,“你瞧你瞧。刘家出手倒也大方,我想好了,下次他再来,我就给他算便宜些,便宜...一成。”
清雨噗嗤一笑。十安又是无奈又是调侃:“我看差点拿不到银子。”
“他敢。他若是敢赖账,我就把他那宅子给他变鬼屋。”红桃捏了捏拳。
逐风耸了耸背上的背篓,想得很美好:“这般算下来,我们岂不是很快就能富甲一方了?”
红桃却失落叹气,“有钱人也不是天天都能死个人等着我。今天是掌门师妹算了一卦,明天我得自己出去寻。”寻死气,她也自有一套法子。
温雅往逐风背篓里看了一眼,奇怪道:“这买一大堆是什么?”
“藕种。掌门师妹说在那池子里种莲藕,等夏日开花的时候,就是满院荷色。”一行人来到前院,逐风将背篓直接背去池子边放着,又道:
“先歇口气,再来把这藕种了,那藕农说现在种已经有些晚了,得抓紧种才行。”
温雅嗯一声,几人回了内院,喝了几口水,就去种莲藕。
逐风温雅和十安下池子,先将池子里的枯枝捞完,然后开始挨着种藕,也不需要太多技巧,藕种插进泥里就完成。
清雨和红桃则在梁桥上趴着玩。红桃问道:“掌门师妹,明天可有什么安排?若是没有,我打算明天把这附近的地方都跑一圈,到处去认认路。”
“没什么,你忙你的。”清雨道。红桃又与她说起了在刘家的事。
池子里忙碌的三人也正闲聊着买地的事。
“...五十亩的和字地不好找,得等两天。”
十安则道:“说起来还是要靠得近些才好,太分散了也麻烦。”
逐风点头,“对。看老刘头能不能给我们找到好的地方,他若是太敷衍,东一块西一块,那我就去换别的庄牙问。不过老刘头看起来人还不错,且等两天看看。”
温雅借着一点淤泥水洗着手上的泥,“和字地正常价至少是一两一亩,可现在既在压价,那肯定能再便宜些,老刘头可有提醒,多少合适?”
逐风摇头:“没说,估计他也不好开口,比起我们,他肯定是顾着他那些熟人,我们才刚来,他又怎么好站在我们的角度来考虑。”
“这倒也是。”温雅洗完手,拿袖子擦了一把汗,冲红桃喊道:“水囊甩过来。”
红桃正与清雨摆得起劲,闻言,抓起地上的水囊就是一甩,“接着。”
温雅一把接住,问十安:“喝水不?”
十安摇摇头。她这才拿着水囊咣咣喝了几大口,又递给逐风,“喝不?”
逐风哎哟一声直起腰来,扭了几扭发酸的腰,又洗手接过水囊,喝了几口,将水囊放在近处的岸边上。
清雨拍着腿边嗡嗡乱飞的蚊子,听着红桃讲得眉飞色舞,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便道:“师姐,我们去做晚饭吧。”
“做什么?”红桃问。
清雨想了想,也不知道想吃什么,又问其他人,“你们想吃什么?”
“随便。”温雅道一句,又弯腰种藕去。
逐风考虑到二人的厨艺,便道:“炖菜吧,今天有收获,炖个排骨不错。你们觉得呢?”
温雅和十安都点头,清雨便拉着红桃起身,“那我们去做饭。”朝灶房而去。
逐风又弯腰继续忙活,一边感叹:“说起来还是掌门师妹有远见,我之前还以为来了银州,还是干老本行,像在成阳郡那样。”
“嗯,确实现在买地更合适,有何家压价,我们总归能便宜不少。”温雅道。
“那现在是能买多少买多少?”十安想起先前清雨说过的急用钱的话。
“应当不会,以掌门师妹的谨慎性子,她肯定会担心惹来何家的打压,估计五十亩就差不多。”
“那我们这么多地,用来干什么?”温雅问。
逐风和十安都是一笑,逐风道:“这就得问咱们掌门了。”
...
一池莲藕种完,天已经全黑,饭也做好,趁着三人洗漱的时候,清雨和红桃将饭菜端上了桌。
一锅海带炖排骨,即便只加了盐,但香味依旧浓,再加一碗白米饭,对五人来说,已经是美味非常。
饭桌上,不等四人问,清雨就率先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买地是用来干什么。”
四人都看向她。以前掌门师妹做决策的时候,向来不喜欢多解释,往往是事情到了结果的时候他们才明白其深意。
也因为此,四人都是习惯性信任,除非十分困惑,其他时候也懒得多问。
“既要在银州站稳脚跟,必得从长远来看,所有一切,都要铺张开来。我们个人的精力,太过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