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魏藻德这样公开讲着,这群进士举人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什么?李亭要飞上天?”
“我没听错吧?”
“怎么可能?”
“人又不是鸟,怎么飞的上去?”
先是猛烈的质疑,随即这些人眼中闪出欢快的光芒,这群人知道这次定是要让李亭灰头土脸了,复社这大半年被人嘲笑的日子结束了。
魏藻德果然不简单,一出手,就逼的李亭毫无办法。
说不能飞上天,他就没了神通。
说他能飞上天,那就让他飞一个看看。
无论哪个,他注定是要露馅了。
马车之旁,那两个穿蓝棉袍之人互相对视一眼。
尽管他们也是十分怀疑这飞天之事,可是,他们又担心万一是真的,错过这样之事,一辈子只怕都会遗憾。
他们已经囊中羞涩,再呆下去,只怕日子更加难熬。
就在这时,李亭迎着无数嘲笑的目光,抱拳拱手道:“各位朋友,在下李亭,刚才跟状元公已经说好,半个月后,我将进行飞天之行。
想必很多朋友都想一睹此盛举,我同样也希望更多朋友看到。
我这里有一商社,南洋银行,不日就要开业,最近正需人帮手,如果各位不嫌弃,可以来我这里。
我有三个承诺,一衣食无忧。二未来的回家盘缠我出。三做一个月俸禄不少于10两上等银。”
李亭说完,两个蓝棉袍之人对视一眼点点头,他们不走了,要看李亭飞天之行。再说还有钱赚,简直天上掉馅饼。
李亭说完,就有十几个落榜举人过来,纷纷要求来他这里工作一段时间。
李亭大喜,当下忙起这些事来。
招聘,找场地,租房子,最后安排这些人住宿,连着骆养性都忙了半天。
……
日近黄昏,李亭才和骆养性胡乱买点点心坐着马车边走边吃。
李亭奇怪地看着骆养性道:“老骆,一天都跟着我,难道没别的事了吗?”
“我能有什么事?皇帝又不看重锦衣卫。”骆养性一撇嘴道,“我就是想着盼着看你是如何飞天的。”
李亭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脑子简单心中有信仰也是一种幸福,少了很多担心的烦恼。
不过,李亭有时候还得比他想的要多一步,他冲骆养性问道:
“若我真的飞上天,你猜陛下怎么想?”
“陛下怎么想,我怎么知道?”老骆倒也直爽的回答。
李亭叹口气,世袭的官,就是不怎么靠谱。骆养性他爹是锦衣卫指挥使,所以他才当了指挥使。
李亭终于实话实说道:“老骆,你想不想看飞天?想看的话,你就先跟陛下密报。李亭此次若能飞天,绝跟神鬼无涉。而且事后李亭将飞天之器具,进贡给陛下,可用之于军,也可用之于民,一切留给陛下裁决。至于飞天的秘密,李亭并不能打算公开,因为事关军国大事,一旦建虏知道,必然多一对我之利器。”
老骆一听事关军事,脸上露出谨慎之色。他十分信任李亭,原以为只是看神仙飞天,不料想却跟军国大事有关。
“此事做好,你一样能立功。”李亭又加码说道。
“好,我去说。”
骆养性高兴的回答道。
虽不被重用,但是他要去密报,还是道路畅通的。
飞天之事,非同小可,这可是牵涉皇权的根本。皇帝绝不允许真正的神人或者妖人出现,那就意味着接近造反。
哪怕崇祯这种没魄力没担当的皇帝,杀起这种人来,可是绝不会犹豫的。
……
李亭不能一直住在锦衣卫,他已经在皇城边李阁老胡同一口气买了三处四合院。这个时代价格并不贵,李亭简直有种抄底的感觉。
一个是自己住。一个是他在这里的情报中心,由章怀专门负责,命他尽快联系江南,让郑元勋等2个月内,筹集300万两现银输送来京城,另外,西山岛上开足水力全部生产马车,现有的马车全部运来,还有南洋的商货也一起送来。
另一个则是临时辟做工作室,专门制作大气球,他半个月后的飞天工具。
大气球制作并不是很难,采买渔网丝绸棉布,找木匠铁匠制作篮子铁皮炉子等等,李亭画好图纸,晚上天天检查进度,协调制作过程。
白天,他则是要在棋盘大街新买的店铺内,一面忙着装修等,一面还要跟这些举人培训。
……
就在李亭忙碌准备的时候,他要飞天的消息,终于在京城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京城之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说不清,道不明,似乎大家都在等待着那个日子的降临。
无数的百姓听说了,私下的议论如同暗流一般涌动着。这个时代,大多数人还是相信鬼神的,尤其是李亭已经有神迹的人,更是无数百姓纷纷谈论。
尽管李亭站立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知道是谁,但是依旧不耽误他们将这个名字一次次提起。
薛国观等一帮内阁大老越发感觉惊恐,纷纷建言崇祯,要制止李亭这次飞天行动。
李亭飞天能成功吗?
绝无可能!
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活动?一定要详细审查!
薛国观的几次谏言都被无视,他也很是意外,这种鬼神之举,为何天子却选择了默许?
这一天,他刚刚进了内阁,王承恩急急忙忙来到内阁道:“首辅大人,出事了,陛下急召薛公等到左顺门,两百余官员正在那里哭谏。”
薛国观脑子嗡的一声,这是大事,两百名官员哭谏,这是嘉靖朝“大礼议”才有之举。
难道要出大事?
薛国观顾不得太多,叫上内阁之人,一路飞跑,来到左顺门。
大门前的空地上,青衣官袍跪了一地,基本都是年轻的官员。
为首者,正是本科的状元魏藻德,正在那里嚎啕大哭。
皇帝不在,此刻正是该有他这个内阁首辅拿出决断的时候。
薛国观铁青着脸,来到魏藻德前面,怒斥道:“魏藻德!你这是做什么?”
“恩师!学生所做,乃是请皇帝圣旨,5天后,要朝中所有王侯伯爵,皇亲贵胄,文武大臣,一起去看李亭飞天。”
“什么?”薛国观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魏藻德简直糊涂透顶!
“子不语鬼力乱神,尔等不知吗?”
“学生知道!”魏藻德跪爬两步道,“正是如此!要他去飞,只要他飞不起来,鬼怪之说,不说自破。只有更多人看,才要让更多百姓彻底知道,天下绝无人能够飞天!
如今京城的纷乱流言,才能烟消云散。”
薛国观看着这个年轻人,不禁佩服的点点头,果然是好手段,让所有人都来看他李亭飞天,他只要飞不上去,流言不攻自破!
要李亭飞的是你,要把这事闹大的还是你,将来你这个状元,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前途正是不可限量!
老朽佩服!
“好!我去向陛下请旨!”
向崇祯请旨简直毫无障碍,他似乎就等着薛国观一般,薛国观一去,不到几分钟,旨意就下来。
五天后,朝中停朝一天,在京师营教军场观看李亭飞天。
朝中大臣,文武要员,皇亲国戚,王公伯候,一律前去观看。
薛国观宣读完圣旨之后,心里突然想起什么事,猛然想到:“那个李亭该不会真的能飞天吧?”
一想到这里,他脸色苍白,顿时额头冒了汗,身子简直站立不稳。
绝不可能!
绝无可能!
他心中对自己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