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悦宸:“……”磨了磨爪子,好想再扑上去。
四贝勒脸黑如炭,额头暴起一根青筋。
苏培盛忍不住想要捂眼,太辣眼睛,主子爷何时又临幸了这位?还莫名其妙多了个孩子。
他这个最亲近的奴才怎的不知?
“混账!”四贝勒被气得说不出话,哆嗦着嘴唇,最后只吼出这一句。
尼楚贺一点不惧,依旧紧紧抱着他,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还卖起了惨,“四爷凶什么凶?人家还怀着孩子呢,你也不怕吓着孩子了?有您这样做阿玛的吗?您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妾身回头就把这孩子给打了,反正他也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四爷以前也不是没做过,妾身就看看四爷究竟有多狠的心肠,舍得再次弄死自己的孩子。”
乌悦宸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演,真能演。
但是好歹也找对人吧?
跟一个陌生人哭什么哭?真以为对方会心软了?
不知为何,听着她这一番哭诉,四贝勒满腔的怒火瞬间散了个干干净净。
明明与自己无关,却被她说的好像自己真做了多么恶劣的事。
若非经历了十分惨痛的事,如何会哭的这般伤心?
四贝勒自问不是个同情心泛滥之人,相反,他对与自己无关的女人从来不会有同情心。
但眼前这个女人却像是哭到了他的心里,让他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肠。
但他理智尚在。
自己有没有宠幸过眼前之人,如何会不清楚?更何况还有个孩子,更不可能没记忆。
若非这女人故意的,就是哪里来的疯女人。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能随便放她走。
能出现在他这守卫森严的贝勒府,绝非简单之辈。
也或许是他哪个兄弟安排进来的。
若此人是他府中的奴才,他不会全然没印象,他府中也断不可能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若真是他府中之人……四贝勒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如此秽乱内宅之人,他断不轻饶。
四贝勒想要推开眼前之人,却被她八爪鱼般地抱着,怎么也挣不开,因着对方似乎是个有孕之人,他自然不好太用力。
他不会对女人心生怜悯,却也不好对一个孕妇过于狠心。
四贝勒黑着脸,深吸口气,道:“苏培盛,把人带去福晋那儿,让福晋先安排个住处。”
苏培盛表情怪异,应了声“嗻”。
尼楚贺牢牢抓着四贝勒的衣袖,哭的伤心欲绝,令四贝勒头疼又恼怒。
好不容易把人掰开,四贝勒大步离开。
尼楚贺低着头抹着眼泪,肩膀还一抽一抽的,看的苏培盛也是万分不忍。
眼前之人还不知怎么回事,既然主子爷说了要先把人安顿好,他就要安顿好了,还要让底下人好好伺候着。
哎,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得寻个大夫瞧一下,万一这肚子里的真是主子爷的骨肉呢?那这位可就是尊菩萨了,得好好供着。
就算不是,那也不能对一位孕妇不管不顾不是。
苏培盛带着尼楚贺去了正院。
至于乌悦宸,尼楚贺并不担心那些人会把它怎样,也就不管了。
四福晋听了苏培盛的话,一脸诧异。
贝勒爷何时有过这样一个女人?
但既然有孕在身,就不能大意了,便答应了,让人去安排个小院儿,又问她的名字。
尼楚贺垂着头,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我乃瓜尔佳氏,名唤尼楚贺。”
眼前的四福晋与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依旧端庄温柔。
即便不是同一个人,性格还是相差无几。
四福晋一惊。
瓜尔佳氏,这可是大姓,不该是一般人。
瞧这穿戴也像是哪个皇子府的女眷,怎会出现在此?
“你从哪里来?为何在此?”四福晋温声询问。
尼楚贺默了片刻,道:“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四爷是我腹中孩子的阿玛,其他的一概不记得了。”
四福晋嘴角抽了抽。
怎么看怎么有种此女赖上皇子的感觉,但瞧着气质不俗,不像是此种人。
再瞧眼前这位女子,模样不错,只是瞧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嬷嬷递来府中所有的丫鬟仆妇的名册,四福晋一一对了,发现并非府中之人,心中更是纳闷。
苏培盛也在此等查得的结果,得知非府中之人,便告了辞,下去回话了。
四福晋暗暗回忆各皇子府的女眷,姓瓜尔佳氏的只有一个太子妃,再无他人,那么此人究竟是从何而来?
问不出个所以然,四福晋就让身边的丫鬟带着尼楚贺去了住的地方。
因脸上受了伤,四贝勒并未再去富察氏房中,只叫人去说了声有事要忙,便回了书房。
让胡大夫上了药,四贝勒派人禀了宫里,说是病了,歇上几日。
毕竟伤在脸上,短时间内是不能进宫了,旁人知晓他被一只猫伤了脸,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想到此,四贝勒就满心恼怒,偏偏罪魁祸首早就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四贝勒更是怒火无处发,严厉命底下人将那只猫捉拿归案。
在书房平息了会儿怒火,四贝勒便去了正院。
胡大夫则在四福晋身边婢女的带领下去给尼楚贺诊脉。
四福晋瞧见四爷脸上的伤,自然是关心了下伤势,好在只是皮肉伤,除了面上无光了些,别的都无妨,养上几日便好了。
四贝勒问起了尼楚贺一事。
四福晋如实说了,又道:“看穿戴,像是哪个府上的女眷,但其他府上并无姓瓜尔佳氏的。”
“瓜尔佳氏?”四贝勒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四福晋嫁给四爷多年,虽说有时候瞧不清四爷的心思,但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四爷连身边伺候的人都不碰的,即便碰了,也会立刻给予名分,断不会等到人有了身孕都放置不管的。
何况此人明显不是府中之人。
四爷不是个会在外边胡闹之人,尤其此女还是满人,姓氏也不简单,断不会做那没名没分的外室。
“胡大夫已经过去了,想来一会儿便会有结果。”四福晋又道。
四贝勒脸色不甚好看。
他是否碰过那个女人,如何不清楚?他连见都未曾见过。
便是确认了有孕又如何?
重要的是此人究竟是哪里来的,还口口声声说腹中孩子是他的。
简直是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