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原本十分和谐的气氛突然冷淡了下来,姜明月在等着季暇年回答,可他一直没有说话。
“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姜明月突然觉得没有什么知道的必要了,他现在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累了,想休息,你先出去吧。”她侧身躺下来,面对着床的里侧,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明月。”季暇年轻轻得唤了一声。
姜明月没有回应。
他轻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再等等。”
姜明月说是累了,此时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睁着眼睛看着大红的被褥。
自己真可笑。
梦中的他一直冷待自己恐怕就是因为心中有人了吧,可笑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嫁了进来。
即使季晨的母亲已经不在世了,但季暇年一看就还未淡下对她的感情。
“阿幼。”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姜明月坐起身,轻声唤道。
“殿下,您没事吧。”阿幼私心是怪季暇年的,新婚第一日他就惹得自家主子生气。
“去准备碗避子汤,别被别人看到了。”姜明月细细叮嘱道。
“殿下,您这是何苦呢?有了孩子您就有了傍身的资本。”阿幼心疼自己的主子,那避子汤都是对身体有损伤的。
“我不能让孩子出生在一个没有爱的地方,快去。”姜明月的态度很是坚决。
阿幼叹了一口气,只得出了门。
药汁很快就送过来,姜明月只觉得从来没有喝过这么苦的汤药,就连上次季暇年故意的那次都没有这般苦。
她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度过的,只知道夜色渐深,季暇年没有回来。
“姐姐在想叔叔吗?”小星星小心翼翼得问道。
“没有,星星怎么不跟季晨去玩?”她不愿将自己的情绪带给孩子,起身坐在床边,垂眸看着她。
“姐姐心情不好,星星要跟姐姐呆在一起。”小星星有样学样,也坐在床沿,晃着脚丫看着她。
“星星喜欢这里吗?”
星星犹豫了一会儿,歪着脑袋道:“在这里不用干活,还有吃有喝。但是星星总觉得不安心。”
姜明月闻言微怔,她竟一直没有注意到小星星的这种情绪,当下也不管自己了,连忙开口道:“星星可以把这里当家。”
“那姐姐呢?”孩子的问题总是简单又纯粹,姜明月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这里是姐姐的家吗?”
姜明月自己也想不明白,这里可以算是自己的家吗?
犹豫了一会人,她还是开口道:“姐姐嫁过来了,这里就是姐姐的家了。”
“那这里也是星星的家了。”星星笑着开口。
门外有人长身直立,站了许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这里。
姜明月已然出嫁,再也不必去国子监了,但两个孩子都要上学,她在季府中待着总觉得有些无趣。
她给了小星星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季暇年将收了个义妹叫季星的消息放了出去,想必皇后那边也已经听说了。
阿羽也已经发现王公公除了跟皇后牵扯比较多之外没什么其它的交际了,也就是说他是皇后那边的人。
姜明月皱着眉头,皇后在皇帝的身边安插眼线,这眼线还与之后皇帝的身死有关。
可是皇后为什么要这样做,姜国帝后伉俪情深是出了名的,这么多年最大的分歧可能也都是与自己有关的那些。
她还没想明白,屋子外面便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阿羽神色一凛,“殿下,您在屋里待着,属下出去看看情况。”
说完便从一旁的窗户里跳了出去,还不忘将窗户关上了。
姜明月能猜到这是谁的手笔,无非是皇后发现把柄没了,威胁到了她的地位。
屋外不时传来人受伤的闷哼声,姜明月的一颗心时上时下的定不下来。
“你没事吧。”房门从外面被打开,季暇年匆匆得从外面赶了进来。
姜明月克制住自己想要看看他的情况的想法,冷淡得开口:“我没事。”
“外面情况如何了?”她问这话的时候,还是淡淡得扫了一眼他。
季暇年将手上沾了些血的剑丢在一旁的地上,是姜明月看不到的角度,这才走到她的身边,还保持了一些距离。
“季大人若是不愿意过来大可以离开。”
季暇年微微皱眉,看了眼自己身上沾染到的那一点血迹,解释道:“身上血腥味太重,怕熏到你。”
姜明月闻言突然有点发虚,没有继续说话,只撇过了头没看他。
外面的刀剑声还在继续,她仍有些放心不下,没忍住转过头,正好看见季暇年正看着自己,看起来心情不错。
“外面打成那样,你不去看看?”她没忍住开口道。
“府中的守卫不至于对付不了这么几个人。”
“你看着我做什么?”姜明月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索性瞪了一眼回去。
“夫人好看。”
姜明月似是不相信这话是从季暇年的嘴中说出来的,眼皮猛地抬了一下。
她似是听不到外界的刀剑声了,耳朵里一直回响着他的话。
“大人,已经处理好了。”门外有人高声喊道。
姜明月回过神,起身走了出去。
“等下。”季暇年一把拉住她的手,让她先等等,自己先出去了。
血腥味从她的身侧闪过,姜明月被熏得微微皱起了眉,也难为他刚刚一直穿着这件衣裳了。
季暇年不知道出去干了什么,姜明月只能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
“出来吧。”
听到季暇年的声音,她这才走出去。
外面打的那般激烈,本该是血洒满地的。
姜明月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院子,看了眼季暇年。
“怕夫人害怕,遣人收拾了一下。”季暇年觉得理所应当。
姜明月迅速别过头,他心中有人还对她这般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属下办事不力,请夫人责罚。”前面单膝跪着的人突然开口。
“怎么回事?”她看了一眼一旁被白布盖着的尸体,有些不明所以,便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