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明珠似是本就不情愿来看她,闻言又推脱了几番,这才离开。
“殿下,季大人来了。”明珠刚走,外面就有人传话道。
姜明月见他似是心情不虞的样子,微微挑眉,问道:“郡主刚刚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季暇年点点头。
“作何感想?”梦中的季暇年虽然冷待了自己,但从未听闻他与其她女子走的比较近,是以郡主的话她也是没有相信的。
“殿下不问臣是不是真的?”
“那郡主所说是真的吗?”
季暇年看了一会儿她,微微勾起唇角,笑了:“微臣的回答与殿下心中所想的一样。”
“你就不怕我觉得郡主说的是真的?”
“殿下不会。”季暇年边回答着边从阿幼的手中接过药汁。
就在姜明月准备接过去的时候他错开了手,道:“这药吃了十日也不见好转,今日便停了吧。”
姜明月今日也在想着会不会是药出了问题,听到季暇年的话才肯定了这个想法。
“看来我与季大人的婚约并不能被所有人接受。”她刻意调侃道。
季暇年将药汁倒进了一旁的盆栽之中,淡然道:“殿下向来不听旁人的话。”
药还是日以继日得煎着,只是都喂了一旁的盆栽,许是浇的太多,那盆栽的叶片都已经有些发黄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但她自己的身体倒是好了不少,除了走久了还有些无力之外也没什么其它的感觉了。
中间皇后也来看过她几日,她往往没讲上几句话就开始了剧烈的咳嗽,直接堵住了皇后想说的话。
“娘娘走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不错。”阿幼有些替自家主子不值。
可不该心情不错吗,就用一个下人就想要毁了自己。
“听闻驸马今日辞去了国子监先生的职位。”阿幼八卦道。
姜明月面上没什么反应,却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中。
“怎么不去国子监了?”她这些日子已经大好,季暇年也不是一直在床边候着了,偶尔会带几本书看,也会给她讲讲书中的内容。
“没有必要了。”季暇年只说了这句话就没再回答她的追问。
姜明月一直得不到回答,只觉得有一根羽毛一直在自己的心里刺挠,闹的人心痒痒。
次日,她靠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看着外面的景色,轻声道:“你说,季大人为什么不去国子监了?”
“季大人去国子监好像也没有几年吧。”阿幼歪着脑袋回忆着,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眼睛一亮,道:“殿下,驸马好像是在您回宫的那一年去的国子监。”
姜明月一怔,应该是巧合吧。
阿幼的称呼她这些日子也已经纠正不少次,只是收效甚微。不过她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如此,姜明月便随她了。
“这样一想,驸马会不会早就心系于您了?”
姜明月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嗔怪道:“不过是巧合罢了,切勿乱言。”
窗外的景色渐渐艳丽了不少,夜间还能听到些蝉鸣,已是入了夏。
她与季暇年的婚期也就在不久之后了。
皇后可能以为胜券在握,是以一直没什么动静。
姜明月心里还在期盼着婚期能再往后延延,她还没做好这辈子再与季暇年绑上的准备。
“皇后今日找了陛下,说您大病未愈,最好将婚期往后延一些。陛下以冲喜为由拒绝了。”大婚前两日,阿羽突然带来了消息。
姜明月没想到自己病没好还能有冲喜这一说,总觉得父皇不像是能说出这句话的人,想必是知道自己病好了的季暇年开的口。
喜庆的嫁衣就挂在她的房中,大红色的喜服上用金线绣着精致的花纹。
她记不清梦中喜服的样子,甚至没有大婚当日的印象。
“臣向陛下请命,调了些人过来守在附近,会保护好您。”按照姜国的习俗,新人在大婚前是不能见面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与父皇说的,竟是让他进来与自己见了面。
坐在花轿上的那日,姜明月还有些恍惚。昨日皇后来找过自己,说了些体己话,也说了季暇年几句,之后亲手想要喂她喝药。
当时药汁含在嘴里,她很清楚,这绝对是一副加大了剂量的药,咽与不咽只在一念之间,她最终还是没有咽下去。
父皇也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她趁着皇后不注意,将口中的药汁尽数吐到了床的里侧,还不忘用被子将那处浸湿了的地方掩住。
她回来的时间不长,姜擎宇想要将最好的都给自己的女儿,是以公主府一直都还没有建好,这次就先在季府举办仪式。
二皇子来找过她,仍是当初的那件事,她以自己马上就要出嫁,不想再说为由拒绝了他。
只是他离开时意味深长的眼神还留在了她的心里,总感觉会发生什么。
喜服一层一层得裹在身上,轿子里虽然放置了冰块,却也没有很凉爽。
仪式繁琐,姜明月只觉得自己像个傀儡,忙碌了许久,总算是坐在了喜床上。
“殿下,您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阿幼端来一些糕点,小心得喂了一些给她。
“屋子里怎么这般凉爽?”姜明月头上还盖着红盖头,想要扯下来时被阿幼阻止了。
“等摘了红盖头,殿下一看就知道了。”阿幼没有直接说明,语气中带着笑意。
“驸马来了。”阿幼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开口道:“奴婢先出去。”
“见过驸马。”阿幼应是对季暇年行了个礼,之后便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似乎又没有那么凉快了,她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臣来迟了。”眼前人似乎对自己俯身拜了拜。
盖头被掀开,姜明月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垂着头没去看他。
“殿下今日很美。”夜色醉人,季暇年低沉的声音就像是一杯醇厚的酒,比这夜色更醉人。
姜明月眼神落在屋子的到处,就是没去看他。
屋子的各个角落都被放上了冰块,难怪这么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