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苏君安有没有被那毒性强烈的蝎子粉伤到。
这样想着,苏月娄心里竟有些愧疚。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看看苏君安的好。苏月娄一路进了延思院,就见苏君安将自己锁在了卧房里。
“哥哥。”苏月娄拍打房门:“你怎么了?怎么大白天地将自己锁在书房?”
“你回去吧,我现在想静一静。”苏君安似乎坐在较远的地方,答道。
“我想进来看看你的。你最近怎么老是这样?以往我们不是无话不谈的吗?你现在有什么心事,有什么疑虑都可以跟我讲啊。”
苏月娄拍打着书房的门,半晌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她索性不敲门了,双手叉腰像是在赌气:“我不管。要是你不给我开门,我就赖在门外不走了。”
屋外静了好半晌,苏君安听不见声音,以为苏月娄已经走了,便想着开门看看。一打开门,苏月娄的身影就倒影在眼前。
苏君安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你还没走?”
“我担心你。”苏月娄的目光落在苏君安的手上,见他手腕处似乎红肿了一片,看样子苏君安像是中了蝎子粉的毒,还不自知。
苏月娄将苏君安的手拉过,有些动容:“哥哥,你因为要保护我,自己都中毒了。你对自己的身体这么不上心的么?”
苏月娄正要拉着苏君安去找药,却见苏君安收回手,背对她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回去吧。”
“哥哥。”苏月娄不甘心地绕到他面前,再次拉起他的手来:“不管怎么说,我总要看见你擦了药才行。”
“够了。”苏君安却没有好脸色,抽回手来:“你有那样的闲工夫,不如回房去,多学学琴棋书画,将来也好嫁个好人家,我见那六殿下挺不错,也应该是个可以托付的人选。”
“你说什么?”苏月娄有点懵。苏君安刚回来的时候,不是对她千般好万般好吗?不是说她一辈子不嫁人也无所谓吗?现在竟然这样?!
“你曾说过,我可以一辈子不嫁人,我可以随心所欲,可以......”苏月娄说着,委屈的眼泪就掉落下来。
“对不起,我......”苏君安一时情急,知道自己话说过头,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苏月娄听到这样的话,也许是伤透了心,转身要离开。
“月儿。”苏君安喊她:“如果我不是你的亲哥哥,你会怎么对待我?”
苏月娄不太明白苏君安的意思,不解地转过身去面对苏君安:“你说什么?”
苏君安看着她,眼神里似乎有些侵略的意味,这是苏月娄以往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没什么。”苏君安说道:“你就当我是心情不好,在发疯而已,快回去吧。”
苏月娄心烦意乱地出了延思院,去医所拿了治疗蝎子粉的药,又让青绾送去。自己则百无聊赖,带着几个丫鬟去了后山玩水,一整天,她似乎都是闷闷不乐地。
冬日天黑得早,用晚膳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今晚的气氛有些沉重,大家都只吃着菜,并不说话。
张氏虽然有意活络气氛,却几乎没有人搭理她。这倒让她也有些意外,直觉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晚张氏还带了苏向薇前来用晚膳,苏向薇一向内向,见气氛不对,又无人说话,便草草地用完了晚膳,早些告退回房去了。
苏父也用完晚膳准备走,苏君安见状,还是将筷子一放:“爹。”
“当年,为什么要为我取名君安这样的名字?”
苏父听到这里,身子一僵。白天里的那封信,苏君安应该是看见了。
“望君平安。”苏父反问:“怎么,对你的名字有意见吗?”
苏父应当是知道苏君安的用意了。只是,现在苏君安是武安将军,这件事情若是被揭穿,后果非同小可,很难说苏君安不会背上欺君之罪。
“既然投胎到了苏家,就要心无旁骛,全心全意替苏家做事,哪至于对名字嫌东嫌西。”苏父面对着苏君安,说道:“你虽是武安将军,可对你的妹妹们却不能做到一视同仁,往后还应当改。”
“再一个,你身为苏家人,与苏家荣辱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望你能一如既往,恪守自己的职责。”
苏父说完,也就离开了,他说的这番话,在其他人听来像是寻常的教导,可是对于苏君安,又是另外一种意味了。
苏君安不用多想,也就明白了苏父的用意,当下就向着苏月娄看去。苏月娄却不知道苏君安白天在苏父书房里发生的事情。
她见苏君安的手腕没什么大碍了,便有意躲避着苏君安。用完晚膳后,在父亲后面也离开了前厅。
原本想着苏君安即使知道了,过一段时间就会想通。毕竟苏府家大业大,苏君安又是嫡长子。可谁知道,第二天一早,还没到用早膳的时辰,就看见延思院的小厮急急忙忙跑到前厅:“老爷,不好了。”
那小厮急急忙忙跪下:“安少爷离家出走了。”
苏老爷心下震惊,却又很快镇静下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奴才今早去安少爷的房里,就见安少爷不在了,似乎收拾了些细软走的,他还留下了一封信。
小厮说着,双手呈上。
管家将信递给苏老爷。苏老爷看也没看,就将那信揉成一团,扔进一旁烤火的火堆:“逆子!”
马上就是年关,苏家又是名门望族,和皇宫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这个时候离家出走,苏家的脸面上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老爷,您看......”
“你安排下去,立刻派人去找,整个苏府的家丁都去。大部分兵力往去南番城的路上寻找。这件事情暂时瞒下来,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苏月娄。”
“能瞒一时是一时吧。”苏父头疼地扶额,又对管家交代了一句:“记着,别惊动宫里的人。”
“是。”管家答应着,就退出了殿内。
不过半刻钟,大街上就布满了苏府的家丁,一个个张望着,似乎要找什么人。
年关将至,五公主身边的孙嬷嬷奉命出宫采办些东西,见到苏父出动了这么多人,便特意留心。
见那些人在街上逛着,她便走过去,拍了拍苏府一个家丁的肩膀:“嘿!你是苏府的人吧?”
“是。”那人敷衍地回了一句,就不想搭理她,转身要往别的地方找去。
“哎!你们在找什么人呐?是你家哪位小姐又不见了吗?”孙嬷嬷有些八卦,她可是听说,苏家三小姐可是个不要脸的东西。
“呸!你这老东西嘴上关点风好不好?!什么小姐,是我们家少爷出了门,半天没见人影,所以我们才奉命出来......”
“阿勇!”苏府的另一个家丁见他跟一个阿婆闲聊,叫住他:“走,我们朝着更远的地方找去。”
“好。”那个叫阿勇的家丁点点头:“我觉得我们要快马加鞭,看能不能追到安少爷。”
“他去哪儿啦?!莫不是跟苏老将军吵了架?”孙嬷嬷不死心,依旧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在去南番城的路上吧。大概是去调查些什么事情。”阿勇被没有防备心,一旁的好友想要阻止他,然而阿勇嘴快,三两句就被人将信息全都套了底。
“哦。”孙嬷嬷若有所思地回了一句,转身要离开。
“哎?”阿勇觉得不对劲:“你是什么人?这么打听苏府的事情做什么?你好像还知道些苏府的事情?”
“哦。”孙嬷嬷山笑道:“听说过,听说过,你们苏家两父子都是英勇之辈。既然你们有要事在身,我就先走了。”
孙嬷嬷出宫穿着常服,所以两人也没看出她是宫里人。她这样说着,生怕两人将她叫住问话似的,转身就快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南番城,南番城,孙嬷嬷反复念叨着,总觉得这个地名在哪里听过。
自从前些日子,她见到苏君安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苏君安胸前的金玉满堂分外熟悉,那种感觉就像是曾经在哪里见过多次,可是事情过去太久,她竟然都想不起来了。
孙嬷嬷努力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在经过一个巷子的时候,灵光一闪——“难道是她?!”
想到这里,孙嬷嬷也顾不得采买东西了,当下就朝着皇宫赶去。
“五公主,五公主。”孙嬷嬷回了皇宫,便去求见了她。
“五公主,老奴有要事禀告。”孙嬷嬷在五公主面前跪下,看了看满殿的人,却并没有着急开口。
五公主心下了然:“你们都出去吧。”
众人散尽后,孙嬷嬷才压低了声音开口:“您还记得老奴之前提起过的先皇后么?”
“先皇后?”时隔多年,突然提起,五公主也感到有些意外:“记得。您说过,她在宫中的时候,总是处处压母妃一头的。”
“而且她生性善妒,可是父皇疼爱她,所以才迟迟不肯跟其他妃嫔有染。就连皇兄都是父皇酒醉后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