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陶邀直睡到天黑才醒。
醒来时,浑身骨头都松乏了。
吩咐了谷雨去小厨房端些夜宵来,锦俏跪在床榻边替她揉肩捏背。
陶邀舒舒服服趴在床榻上,阖着眼瓮声瓮气问她。
“婉婉和熠儿今日怎么样?”
“好着呢,吃的好睡得好,夫人放心吧。”
“宗主呢?”
“在内书房,同三公子四公子谈话呢。”
陶邀听言睁开眼,想到什么,回头看她。
“昨晚王四姑娘在山里中毒的事儿,府里可听到风声了?”
锦俏摇摇头,声线放的低轻。
“没人知晓呢。”
“嗯。”,陶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谷雨将夜宵端进来,将窗边矮榻上的桌几摆好,饭菜一一布妥。
陶邀这才磨磨蹭蹭爬起来,挪到矮榻上去用膳。
她正吃到一半,尹延君便回来了。
锦俏和谷雨齐齐见礼,便悄然退了出去。
看着男人走过来在她身边落座,陶邀抬眼问他。
“宗主可要一起用吗?”
尹延君眉目温润摇了摇头,歪在她身后软枕上看着她用膳。
“吃过了,夫人快吃,不必管我。”
陶邀闻言便也没再管他,只一边吃,一边闲聊似的跟他搭话。
“先头在王四姑娘房里,我看王宗主看四弟时神态颇有些意味深长,你又专程寻了三弟四弟谈话,是不是跟亲事有关?”
王宗主有意同清丽府亲上加亲的事,因为事情还没有商定,尹延君也并未特意提过。
如今听她主动问起,不由清笑赞了一句。
“夫人聪敏,这都能瞧出来。”
陶邀好笑的侧身嗔他一眼,又接着继续用膳。
“事情谈得怎么样?宗主对同王氏亲上加亲这事,可是乐见?”
说到这个,尹延君唇畔笑弧落了落,浅叹一声。
“这门亲事门当户对,算是甚好。”
他顿了顿,接着同陶邀娓娓道来其中的一些事。
“明霜当年能以庶女之身嫁给王宗子,一是因着老宗主只她这一个女儿,也没有嫡女能压她一头,二是因着她曾对王宗子有过救命之恩,王宗子要娶她为妻,姻亲关系又有利于两府间的亲近,所以亲事倒还算是顺利。”
“故渊那边多武林豪杰,最不讲究的就是门第和出身,王四姑娘是嫡次女,愿意许配给延修,实则是他是福分。”
“这事,明霜在里头使了不少的力,这趟她因着有了身孕,未能回来,也特地捎带了书信与我,她与这位小姑子的姑嫂情谊还不错,极力想撮合成。”
“只可惜,延修始终不是很合心,叫我有些难办。”
陶邀思及尹延修那张整日森寒,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也是忍不住摇头。
“四弟那个性子,想要他钟情一个姑娘,怕是也难。”
她搁下碗筷,转过身盘膝坐好,又看着身旁的男人继续说道。
“我看那王姑娘眉眼明朗,想来十分活泼朝气,不然也做不出趁人不注意就乱跑去山里,这等顽劣之举,两个人脾性天差地别,宗主若想要四弟自己想开认可,那这门亲事黄定了呀。”
尹延君何尝不知道,他挑眉苦笑。
“这毕竟是他自己的亲事,妻子是他日后要相伴余生的人,我就算为他着急,也做不出逼他的事。”
陶邀无言以对。
心里忍不住嘀咕,这王宗主怎么偏偏相中了尹延修?
三公子尹延疏,怎么也比尹延修好相处吧?
这话她也不好说出来,毕竟她也没那个立场。
只能叹了口气,心疼的揉了揉男人的脸。
“都说长兄如父,这长兄,可真不是好做的。”
“老宗主生性风流,可他风流过后自己舒坦了,生下的这些孩子,都是给宗主生的吧?你可真是上辈子欠了尹氏,所以来还债的。”
尹延君被她这番口无遮拦地话气乐,握住她手将人扯进怀里,搂着抵了抵额,低低训斥了一声。
“不像话,谁都敢编排了?这话日后不准说了。”
陶邀噘嘴,“还不是心疼宗主?宗主这么年轻,就要替那么多人操心,操心的人老的快,等我们婉婉和熠儿日后长大了,你还能管的动吗?”
尹延君气笑,牢牢扣住她纤细的腰肢,翻身将她抵在榻上。
“我老?夫人讲话可别太无所顾忌,我便是老了,也是老当益壮!”
陶邀惊呼一声,被他作乱的手害的又慌又想笑,手忙脚乱地推拒着,一边止不住笑着告饶。
“啊别,别宗主,我错了,宗主不老,宗主年轻有为,意气风发,正值壮年,啊~”
“还躲?说什么都晚了!”
看她笑的鬓发散乱,裙裳也被糅的歪歪斜斜滑落肩头,娇娇的笑语,潋滟清媚的眼波,无一不勾得他上火。
尹延君眼眸幽灼,一把将人媚态横生的人儿扛起来,大步走向床榻。
“今次不振振夫纲,夫人日后岂不得爬到老祖宗头上去?”
“啊!”
陶邀被他丢进床榻,笑到潮红的眼尾上挑的弧度也压不下来,转身就想躲,却被男人握住小腿拖回身下。
她扭过头,好声好气地哄,“宗主,宗主!我不说了,你饶了我...”
“晚了。”
裙裾被大手推高,男人在她臀上惩罚地‘啪’了一掌,俯首咬住她耳廓,音腔哑的阴沉。
“先别闹,乖些,你现在喊,一会儿又没了力气。”
陶邀当然不是真的推拒他,不过是床笫前的情趣罢了。
听他这么说,她媚眼如丝地牵起笑意,柔若无骨的素手折后,摸到男人脖颈,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捏着,侬声娇语地撒娇。
“我刚吃饱,腹中胀,宗主疼我一些,慢慢来好不好?”
这软媚蛊惑的姿态,话说了还不如不说,简直火上浇油。
尹延君呼吸深乱,失态地在她雪白的肩头印下红梅斑斓,‘好’字应得敷衍,衣衫未褪便已经迫不及待。
陶邀不适地黛眉蹙起,指尖扯住他耳廓,破碎不依声猫儿嘤似的。
起先还忍着,后来憋不住都骂人了。
结果,不骂还好,越骂越受磋磨,又很没骨气的软下声求他。
尹延君最爱看她被欺负的失态,最后梨花带雨任他摆布的样子。
宛若一只摄人魄的妖精被彻底驯服。
媚骨风情,诱的人欲罢不能。
......
里屋的动静闹得太大。
锦俏和谷雨也不敢靠近内廊了,干脆搬着睡铺,挪到了堂屋门口。
直到丑时末,连夫人的哭声都消匿了。
锦俏晓得是也快要完事,轻声让谷雨去传热水。
谷雨虽然是早已习惯了,但面上还是红的要滴血。
出来见着抱着剑坐在台阶上的齐麟闭目养神的齐麟,就更是脑袋都缩到了胸口,匆匆绕过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