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越吻越难舍。
陶邀低绾的发髻间流苏簪不知何时掉落的,满头乌丝如瀑散泄,幽幽香气被夜风吹拂,似有若无地缠绕在尹延君肩颈间。
“邀邀...,此处寒凉,不如先回府...”
他掌心贴在她滑腻微凉的腿侧,喉结滚动着,音腔暗哑压抑。
再等等,也不是不能忍。
可怀里这人,仿若不知他艰苦,趁夜化了妖态,在他耳边呵气如兰肆意招惹。
“这还是,曾骗着我往山洞里钻,以逞私欲的宗主吗?”
尹延君哑然,哭笑不得地在她腿上捏了一把,低低训斥。
“我是怕你身子弱,被夜风袭了着凉,没心肝儿的小东西。”
竟还调侃起他来了,看来是忘了昨夜和今早,是怎么嫌弃他抗拒他的了。
既如此......
尹延君掀开她裙裾,狠狠噙住了她唇。
再给她说不的机会,就算他夫纲不振!
——
锦俏守了一夜,天将放亮时,瞧见宗主将夫人给抱回来,表情别提多一言难尽了。
陶邀这觉直接睡过了午膳的时辰。
醒来时,眼皮还泛酸,脑袋也不甚清醒。
她躺了一会儿,缓过神,才撑着手臂坐起身,扬声唤人进来。
春迎和谷雨推门而入,伺候她起身洗漱。
洗漱过,陶邀在梳妆柜前落座,谷雨替她梳头,嘴里轻声禀着话。
“宗主在书房,老爷和聂宗子也在,两位小主子刚被抱过去。”
陶邀微怔了一瞬,随即想到,定是她父亲想看孩子,只是,聂八子又为何随行的?
如今众所周知,她就是陶万金的女儿陶邀,她父亲过来看外孙也在情理中。
聂八子来干嘛?
梳妆好,陶邀简单用了些吃食垫垫肚子,从主屋出来,沿着回廊绕去内书房。
刚走到书房门外,两个乳母已经抱着孩子从里头出来。
“夫人。”
陶邀上前掀起被角看了看,两个小家伙小脸儿睡得红扑扑地。
她眉眼温柔,轻声叮嘱乳母,“最近天越来越热,屋里的让人勤换着些,别热着他们。”
胡娘子和王娘子低头应是,等她点了头,这才轻手轻脚地将孩子抱回去。
陶邀转身进了书房,还没看清屋里的人,就听见陶万金啧地一声念叨她。
“也不看看几时了,这都做了别人媳妇儿,还这么肆意,睡到现在才起身,不像话!”
陶邀遁声看过去,轻轻翻了个白眼儿,轻提裙裾的双手松开。
“宗主都还没说我,父亲你拆什么台,我不是你亲生的?”
当着外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再说了,她起得晚是因为谁?
念头一过,她看向立在书桌前的尹延君,眼神难掩幽怨和不满。
尹延君一侧脸就对上她这眼神,猝不及防轻咳一声,面上带了笑,两步过去扶她落座,口中温声替她解释。
“岳父不要念邀邀,她刚出月子,身子还未恢复好,这些日筹备满月宴劳累了,自然该多歇歇。”
陶邀挑了挑眉,一脸理所应当。
陶万金端着茶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满月宴,还用得着她筹备?我瞧着整个人养的珠圆玉润粉面桃腮,像是没恢复好的?懒就是懒,从小就夜里不睡,白天不起...”
陶邀唇角抽搐,瞪着眼很不服气,“我哪里珠圆玉润了?”
她下意识捏了捏自己胳膊和腰身儿,分明没胖什么!
尹延君连忙安抚地抚了抚她肩背,“岳父的意思是夫人气色好,他便放心了,这是打趣夫人呢,别当真。”
他作证,该圆润的地方是圆润了,衬的不该圆润的地方越发纤细。
身段儿姣好,令人欲罢不能,一点儿没胖。
陶邀看着陶万金,轻哼一声,愤愤地轻皱鼻子,一副找到新靠山略显傲娇的神情。
陶万金捋着短须,看向尹延君时笑眯了眼,口是心非。
“你不能这么不分轻重的娇惯她,从小就是让我这么养歪的,这女人嫁了人等同于再次投胎,到你这儿,她如今也做了母亲,该像个大人的样子,规矩要立起来。”
尹延君温润一笑,“邀邀很好,也很有母亲的样子,在外人面前必然是识礼的,岳父大人放心。”
这边儿三人你来我往地,一派亲睦。
旁边垂着眼喝茶的聂离风,默不吭声也不掺和,倒是很有作为‘外人’的自知。
说话间,尹延君想起他来,眼尾轻扫,同陶邀提起。
“聂宗子今日来,给婉婉和熠儿送了两块玉玦做见面礼。”
陶邀闻言,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聂八子。
她看了看聂离风清高孤傲的侧脸,莞尔笑道。
“那可让聂八子破费了。”
聂离风端着茶盏,眼帘微微抬起,声线清冽。
“我同两个孩子,好歹也是名义上的舅甥亲,两块玉玦罢了,尹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尹夫人?
尹延君温润一笑,适时地插话。
“两块玉玦都是上好的冰糯种,雕琢巧夺天工十分别致,还分别篆刻了孩子的名讳,心意可谓十分贵重。”
陶邀听罢眉梢轻挑,浅浅弯眉看向聂八子。
“那我就代婉婉和熠儿,谢过他舅父了。”
聂离风没看她,他低垂这眼帘,喉结轻滚,淡声岔开话题。
“我今日来,也是向宗主和夫人辞行,家中有些急事需得赶回去处理,怕是来不及吃五公子一杯喜酒了。”
“辞行?不知聂宗子是有什么急事?若是可需要尹某相助?”
“些许家事,不便多提,多谢尹宗主好意,还望宗主和夫人勿要见怪。”
这语气神态,瞬间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陶邀轻撇嘴,自觉也没什么可挽留他的。
于是抬眼看了看尹延君,没再开口。
尹延君负手立在她身边,接收到她这视线,便会意牵唇,同聂离风客套了几句场面话,并挽留他一起用个午膳。
聂离风倒也没拒绝,似是再急也没差这一顿饭。
酒菜摆上桌,清丽府的三位公子也陆续被请来陪席。
陶邀身为女眷不便同席,便避在里屋没有露面。
酒过三巡,宾客尽欢。
尹延君让其他人先回去,亲自将陶万金送回住处,又专程绕到聂离风的房里。
聂离风的行李不多,很快就收拾好,回身瞧见他立在房门外,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
尹延君负手跨进门,噙着笑主动开口。
“我送聂宗子上船。”
他一袭红袍,眉目晴朗,笑脸疏朗自意,一派器宇轩昂意气风发的神采。
聂离风打量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收拾衣物。
心说,他如今娇妻在怀,儿女双全,的确是够得意的。
这么想着,脸色更清冷了些。
尹延君盯着他冷清的侧脸看了片刻,唇角轻牵。
“听闻这两日,金氏二皇子同聂宗子来往甚密,时常把酒言欢,聂宗子这是找到了知己?”
聂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