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这头啊，昨天是喝了多少酒，睡一觉起来还这么痛！”
坐在书房的何修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紧闭双眼，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昨天何老爷可是来者不拒哦——”
站在他身后的龙渊忍着笑意打趣道。
“龙渊呢，我要找龙渊！”
何修竹刚准备反驳龙渊，却被院子里的高喊声所打断，有些不悦的道：“这大清早的是谁在外头喧闹？”
哐当！
书房的门被粗暴的推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出现在龙渊他们眼前。
“龙管家，我……”
丁洪从两道身影中挤了进来，正欲向龙渊解释，在龙渊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后，才施施然的退了出去。
“老酒怪，这么早硬闯何府做什么？”
透过感知龙渊早就察觉到了老酒怪和媚娘的到来，所以丝毫没有意外。
“哼，你还好意思问我！”老酒怪从鼻孔中喷出两股白烟，瞥着眼没好气道：“你之前答应的每天三瓶姚子雪曲呢？今天的加上昨天欠的两瓶，你该给我六瓶了！”
“怎么多了一瓶啊？”
龙渊哂笑着问道。
“废话，欠了我两瓶难道不要利息啊！”
老酒怪一脸的无赖样，丝毫没有身为天命师的自觉。
“你这利息可真够高的。”龙渊这次倒是没有和老酒怪讨价还价，很爽快的从玉戒中取出六瓶姚子雪曲丢给了老酒怪，见老酒怪拿了酒不再闹，龙渊才对站在老酒怪身后的媚娘道：“既然你们两个人都到了，那就顺便把因果结了吧！”
可能是为了不吓到何府的其他人，今天的媚娘还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虽然身上还是有少许的胭脂味，但整个人看上去不至于让人联想到“人妖”。
“何老爷，我来向您引荐一下。”转过身龙渊对还是一头雾水的何修竹介绍道，“他们两位都是天命师，特地来投靠何家的。”
然后指着老酒怪道：“他是老酒怪，您已经见过，因为昨日时间仓促，所以没有和您细说，至于这位……”
介绍到媚娘的时候龙渊顿了顿，不知该怎么称呼他，因为那夜刺杀的事情，媚娘自报过家门，所以自然不能用“媚娘”这个名字。
“我叫墨良，特地从犁庭城赶来，想要成为贵府的门客。”幸好媚娘的反应够快，趁着龙渊卡壳的瞬间将话接了过去。
何修竹一听二人的身份赶忙站起身，对着二人作揖道：“感谢二位看得起我何家。”
何修竹强忍着激动之情心中道：没想到，真没想到，我何家终于有天命师了，而且一来就来了两位，列祖列宗，我何家终于是要崛起了！
和龙渊那时加入何家时的心情不同，或许是因为龙渊将北沙城的各个家族玩弄于股掌间，弹指一挥的便将黄家给覆灭，何修竹对龙渊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他总感觉只要龙渊愿意，何家随时都会在北沙城被除名。
而更重要的是他从龙渊的口中听到了“结因果”，对于天命师的修炼何修竹也是有所耳闻，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仪式便是这个“结因果”，因为龙渊从未和他结果因果，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讲何家这是第一次接纳天命师。
少顷片刻，何修竹焚香净身，领着几人来到了何家供奉先祖的祠堂，本来龙渊提醒过他，天命师结因果不用这么麻烦，只要天命师遵从自己的道向他人提出帮助，在天道的见证下便可成立，可何修竹依旧坚持要这么做，龙渊无奈只得由他去了。
“我老酒怪。”
“我墨良。”
“于天道见证下，愿投身何府与现任家主何修竹结下因果，荣辱与共！”
弥漫着青烟的祠堂里响起了老酒怪和媚娘的誓词，在龙渊斡旋造化的注视下，二人身上延伸出一条银亮的丝线连接在了何修竹的身上，而随着因果的结成，盘旋在何府上空的天命之气再次壮大了一分，变得更加凝实。
何修竹上下摸索了一番，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变化，有些疑惑的看向龙渊，却看到龙渊微微点头，示意他仪式已经完成，悬着的心才暗暗放了下来，只不过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似乎天命师的结因果和他想象的样子有不少的出入。
“好了，接下来我们该说说之后的安排了。”
见结因果的事情结束，龙渊轻语道。
“之后的安排？是关于家族考核的事吗？”
何修竹问道。
“嗯。”
“那个文大人在宴会上写出来的字，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家族考核，考的无外乎就是个cai，是钱财，是物材，也是人才。”龙渊侃侃而谈。
“钱财，物材，人才？”
何修竹口中似懂非懂的将龙渊的话重复了一遍。
龙渊也看出了何修竹神色中的疑惑，又看着因为他的话而陷入沉思的老酒怪和媚娘解释道：“钱财，可以分两部分看，一个是家族资金的雄厚，另一个是家族赚钱的能力，也可以说是一个家族在他所处行业的地位。”
“你说的第二点我倒可以理解，就比如说现在的黄金楼在北沙城的酒楼行业中称得上是首位了，赚钱的能力自不用表，可这第一点资金的雄厚就有些说不通了，那不成要让所有家族打开自己的钱库，让那些人来清点不成？”
媚娘进入自己的角色很快，对于龙渊所说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那自然是不可能，但他们可以从另一方面来评估，就比如赋税。”
“对对对，没错，户部度支使安大人可能就是为了考核这一项才成为这次家族考核监督官之一的。”
经由龙渊的提醒，何修竹恍然大悟，拍着大腿激动道。
“至于这赋税的标准，最低限估计也需要十万。”龙渊道。
“十、十万！”何修竹惊叫着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到，“我何家在北沙城经营数十个年头，累计都没有到十万两。”
“这个正是我想要和何老爷您商量的，我之前翻看过何家的账簿，发现何家五年累计的赋税才不过三万两，离我的估计差距实在是有些大，所以我想以黄金楼做保向通宝银号借上些钱出来，好将这个差距弥补上。”
龙渊将自己的办法说了出来。
“这个可行吗？”
何修竹有些犹豫，说实话现在黄金楼好不容易才有些起色，他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这一点还请何老爷放心，凭借黄金楼现在每日的盈利还有将来跑商的收入，还这笔借款绰绰有余。”
龙渊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物材和人才又是什么？”
一直抱着酒瓶听他们讨论的老酒怪，觉得这个话题很有意思，打着酒嗝插话道。
“如果说第一项考的是世俗的俗物，那第二部分的物材考的就是家族手中的资源亦是底蕴，换而言之就是一个家族是否有能镇压整个家族气运的宝物。”
“宝物？那你何家最厉害的宝物就是这姚子雪曲了。”老酒怪痴笑着晃了晃已经被他喝去一半的酒瓶道。
“你这个酒鬼！”龙渊笑骂了一句，然后继续解释道：“这件宝物最好能是入了品级阶的宝器，它不仅能镇压家族的气运，更要在家族危机时刻拯救家族，这是一种无形的震慑力，可以让家族的敌对势力感到忌惮，不敢轻易动手。”
“我这小小的何家，哪里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何修竹苦笑着摇摇头，发现自以为发展不错的何家原来与真正的豪门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心中不免有些颓然。
“谁说我们没有？”
龙渊一边说着，一边从玉戒中将一艘庞然大物取了出来。
“这、这、这……”
何修竹指着龙渊取出的东西，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