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走多的朋友,深夜路上要小心……
收音机里传来熟悉的主持人的声音,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心头不免一紧,忙向身旁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央求道:“大哥,你就这么喜欢听这鬼节目?换个频道行不?我们现在可是在行夜路,你就不怕……”
旁边的男人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那个驾驶座上的男人一听,嘴上虽不敢明目张胆地咒骂,心里却是不满地嘟哝了几句。
两个男人开着款平治驶离了主干道,开进了三岔口。这车道沿山而行,两旁杂草丛生。虽是深夜,主干道上还有些许车辆,可绕进这岔口,已前后无车,只此一车独行。
开车的男人约摸二十出头,脸上的痘痘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而他口中的大哥却是一张干净且漂亮的脸,而立之年的他不但长得漂亮,更是魁梧健硕,帅气逼人。
“怪事,这山路自己长脚啦?我怎么觉得越走越长,没完没了?”开车的男人急躁地四处张望,屁股像长了钉子似的坐不住。
隔壁那位见他坐不安稳,不禁笑道:“麻崽,不用看了。这穷乡僻壤的你还指望有公厕?你要放水就停车,滚到一旁就是……”那帅哥忽打住,认真审视起那个“麻崽”,直到那家伙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方笑道:“你不会是害羞吧?拜托,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还会有年芳十八的美女偷窥你吗?”话音刚落,那个“麻崽”嘿嘿的不好意思地笑了。
被人猜中心思,为了挽回面子还得死皮赖脸地矢口否认,“哪有的事?我是怕大哥您要赶路,不敢停而已。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没话可说啦。您在车上等会儿,我就回来。”说着,车已停,麻崽三下并作两下,急忙冲到车外。
刚完事,一阵阵诱人的香气迎面扑来,本就没吃晚饭的他肚子咕噜直叫。身不由己向香气吹来的方向走去,来到一处岔口,见十来辆的士停泊在路边,司机大哥们纷纷在一旁热闹的茶餐厅里吃东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找了一路的茶餐厅,竟不自觉地在这里碰上,还真真算是幸运。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叫两碗外卖,信手给大哥也买一份。想着,麻崽便不假思索在一空位上坐下。过来招呼他的是位二十七八的少妇,满脸堆笑,奶声奶气跟他套近乎。
这不经事的家伙哪里受得了这等诱惑,嘻皮笑脸地跟那女的打起寒暄。一问之下,方知这路边茶餐厅已开业两三个年头,老板是三姐妹。现在跟他说话的是其中一位,另两位还在招呼其他客人。听那女的说,这间茶餐厅人气鼎盛,而且越开越旺。
这时,另外一位茶餐厅老板也走了过来。麻崽一看,又是位标致美女。不由色迷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见这位比先前那位年轻,问道:“这是你小妹吧?”
年纪大点的那个不免抢先回答,“老板你真是好眼力。”又将左手往收银台一指,“那位是我们的大姐。”一语未了,妹妹便急不可待跟客人介绍本店特色菜,姐姐也不甘示弱,姐妹俩争先恐后、滔滔不绝地你一言,我一语。
麻崽津津乐道地听着姐妹俩为自己介绍餐厅里的特色菜,瞧他乐不思蜀的模样,定是早把刚刚那位大哥忘了九霄云外。这会儿,终于想起是来打包的,那位大哥赶时间,不能久留,方意犹未尽打断了姐妹俩的热情介绍。“先帮我打包两碟蛋炒饭和两瓶苏打水,其它的下次经过再来吃。”
年轻的那个听了,脸上不由掠过一丝怒意,还是年纪稍长的那位耐着性子,跟麻崽解释道:“老板,我们的茶餐厅没有外卖。要不,就在这吃吧?”
麻崽一听,不觉怪了,还真没听说过没有外卖的茶餐厅。可奈何那阵阵袭人的香味,将他熏得不由自主,一时头脑发热,心血来潮,“好啊,就这样吧。”此时,对于那位大哥他恐怕早已忘了一干二净。
那两姐妹听罢,赶紧拂去先前一脸愁眉,笑意盈盈满口应下。
片刻,那妹妹端来了一碟蛋炒饭和一瓶苏打水。看那碟蛋炒饭的行头还真能跟大酒家里的菜肴媲美,在这种鸟不啦叽地方真真可惜了。
麻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碟色香味美的蛋炒饭,对那位端盘凹凸有致的美女更是垂涎三尺。
麻崽连魂也被她勾去三分。“好吃,好吃。”也不知什么时候,麻崽已然将饭往嘴里送。
突然,那美女花容失色直勾勾瞪着他背后,像被什么东西吓着。
麻崽一惊,“啪”一只手搭在肩膀上。战战兢兢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被自己遗忘的大哥。忙胁肩谄笑将桌上那碟蛋炒饭献上,堆笑道:“大哥,我正要给你打包,你就来了。你先吃,我叫了两份。”
那位帅哥瞧了一眼麻崽,又看了一眼跟前的饭,毫不客气地接过,在麻崽旁边的空位上一屁股坐下。但他并不急于动筷子,而是一副轻佻的表情望着那位大美人。这时,周遭的食客眼眸里不约而同露出寒光。
然而,这一切变化麻崽却丝毫没有察觉。还口口声声,大哥前大哥后,见大哥不动筷子还自以为大哥是在生自己的气,赶紧解释,“大哥,小弟真的没有忘记你。我的确是点了两份,不信可以问问这老板娘……”说着,仰头望向那美女,将要开口,却见那女的目露凶光,死死瞪着他身旁的大哥。不免一愣,方觉四周凶光灼人,四面楚歌。“怎么回事?”麻崽不禁自言自语,心里开始发毛。
见大哥与那女的对峙良久,两人分毫不作让步。麻崽再也憋不住,正想痛痛快快问个明白,大哥却张嘴了。“我们河水不犯井水,还是各走各的。我不找你们麻烦,你们也别在这里惹麻烦,日后碰面好说话。至于这小子,是误打误撞,打扰各位大哥大姐休息,不劳驾各位,我把他带走就是了。”话音刚落,只见另外两位老板娘也过来了。
麻崽忙问怎么回事,自己究竟打扰谁了?那帅哥似笑非笑回敬了麻崽一句,“自己去问问他们就知道啦。”
还没等麻崽反应过来,那位大姐便恶狠狠地说道:“想走,可以。不过,得把他点的东西先吃完。我们这里可不是随便让人进便进,出便出的地方。既然来我们这里就得讲我们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他能够来必有其因。”
麻崽是越听越糊涂,越听越发毛,知道不对劲,可哪儿不对?“大哥,求求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嘛?你们说的我一句也没听明白,这儿到底是哪儿?他们究竟是谁啊?”麻崽隐隐感到不祥,心慌慌地在那帅哥耳畔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位帅哥倒是不慌不忙,从座位上起立,走到麻崽身后。嘴里念念有词,双手瞬间比划,突然两指狠狠在麻崽眼珠子一抹。
霎时,眼前的茶餐厅顿时化为乌有。那些食客、老板娘、食物也一一露出庐山真面目。
只见那一辆辆停泊在路边的计程车只不过是一些残旧的烂铜废铁框架,那一位位司机大佬不是缺心肝脾肺,就是穿肠破膛、皮肉糜烂,还有脑袋开花,肝脑涂地。
那一碟美味的蛋炒饭竟然是一些蠢蠢欲动的蛆,那瓶苏打水是让人恶心的血水。
三位老板娘更是吓人,那位妹妹竟没了眼珠子,空洞的眼眶里尸虫正从里面爬出。那头颅摇摇欲坠地挂在身上,双手都是血。那二姐剖腹开膛,内脏都捧在手里,手脚的骨头都已岔开断裂,脖子还不断涌出血。那大姐的头颅捧在手里,皮开肉绽,还不停往下滴血。
到了图穷匕见的这刻,麻崽吓傻了。那原本坐着的烂木一下子垮掉,连人带椅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