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亮说:“让林飞去南面原来的工会一个材料室,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工会减掉了江秋妹,她原来就在材料室。
“这类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屋子都有什么用处,我早就有盘算了,就按我说的办吧,如果你不搬,你就和林飞在一个屋子。”
关鹏宇一点都不耐烦,一个字都不想听钱亮说。
钱亮绝对不会搬的,他快五十了,丢不起这个人。
“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你这不是变相的打击报复吗?”钱亮问。
“真没有,不过,你在我身边埋了一个鹰对吧?我前妻早就提醒过我,但我没在意,因为我太相信你了。”
关总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也是钱亮所没想到的,他也不在遮遮掩掩地说:“既然尝了鹰的鲜,还怕鹰叨了眼吗?”
关总说:“一只小小的嫩鹰,还没发挥出多大的本事。”
钱亮若有所思地说:“管它黑鹰白鹰,本来已经陷入染缸里,却还想着一尘不染?你说这不是笑话吗?女人真是一个令人说不清的动物,本来事都差不多了,可临阵脱逃,以为自己能过关呢,其实就是太笨了,太傻了。”
两个男人之间,说得是哑谜,但基本上已经公开明言了。
“这就是你我之间的不同了,我喜欢把事情放在明处,而你喜欢在阴暗的角落里筹谋,你说是我打击报复还是你全盘谋划?”
“太仓促了,打击敌人要一击致胜,可有人却是妇人之仁。”
钱亮这么说话,无疑是暴露了他的告密身份,但齐鹰既然暴露了,他再想隐瞒那就成了笑话。
“如果一招对付不了,待别人缓过来了,你再无胜算机会。”关鹏宇脸上一直笑着。
钱亮也是如此,他笑着说:“你没听说过一句古话吗?多行不义必自毙,路还长,咱们走着瞧。”
关鹏宇说:“我也听过一句古语叫放虎归山,如果把虎放归山林,谁还能制服呢?只有老虎不在家的时候,猴子才能称霸王。”
钱亮眼睛还是笑眯眯的,不知道的看见两个人还以为商讨什么高级决策呢。
“听你的,我和林飞搭个伴。”钱亮笑着说。
关鹏宇说:“那好呀,你懂得了变通,我觉得这就挺好的。”
关总都往回走了,想了一下回头说:“我真想不明白,黄小仙是一个不招惹别人的人,你打击报复她真没必要,而且你也没想到她会当上一把手吧?人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可真够背的。”
钱亮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二把火针对田胜利。
关鹏宇跟李春红和黄小仙说王玉娟与钱亮是板上钉钉的,但有内部消息告诉我,是三个人,我想不出是谁,但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但我猜得八九不离十,我觉得就应该是田胜利。
关鹏宇把一直想当副总的李凡调到总公司,变成了副总,李凡的装修公司由原来的副总接任,而田胜利没有了任何位置,很快他就办理了病退手续。
李凡好像也没多感激关总,在他最想成为副总的时候,关总坚决不答应,待他死心的时候,他上来了,但还是心怀不满。
黄小仙以为第三把火肯定冲王玉娟去,但并没有,他只是下了一个书面的文件,把王玉娟的副总拿下去后,再无下文。
李春红对黄小仙说:“现在至少找不到王玉娟的错处,但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黄小仙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第三把火竟然针对的是池会计。
关鹏宇对关键时刻她把账本交给黄小仙的行为特别生气,他和李春红曾说:“那个账本如果真的交了出来,她也跑不了,还跟我邀功?她真是打错了算盘。”
池会计已经是副科长,一直得到关总的信任,升任科长是迟早的事,但就因为这件事,关总话里话外就是让她自己主动提出来退休。
池会计如果真的退休了,她的家就在风雨飘摇之中。
黄小仙极不赞成这种做法,可就算她顶了一个老总的帽子也是无可奈何。
池会计很快就领会了关总的意思,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只好停薪留职,很快就进入了王玉娟的麾下。
黄小仙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至从当上老总之后,天天盼着日子快点过去,一年半的时间哪怕是一瞬间她也愿意,因为她发现自己与关总的关系越来越微妙。
公司兴建职工住宅,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不仅量大而且要往高大上的方向发展,总公司破于压力,采取了投标的方式。
这样的工程原本是不可能外包的,但现在形式不一样了,竞争机制越来越完善,质量是第一生命线,尤其是关鹏宇的事故,给他减了不少分。
黄小仙已知的竞争就有三家,其中一家就是王玉娟。
这天,关鹏宇拿着草拟的合同要往总公司报,让黄小仙签字。
黄小仙以往只要看个开头一般就签了,因为无非是什么下半年的谋划还有某活动的安排,但她见这个合同上面的款项,她心里就有点慌,她真怕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到时候自己脱不了干系。
关鹏宇亲自拿过合同让她签字,说明这份合同的重要性,下一步就要拟标书,这一份合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黄小仙迟迟不动笔,连李春红都露出异样的目光。
黄小仙说:“我看看再签好吗?”
关鹏宇万分不解地说:“这合同我看了无数遍,而且就是按照我的意思拟的,你是有意见还是……”
关总的目光透着不耐烦和不屑。
黄小仙坚持说:“我要看看。”
关总说:“你能看得懂吗?”
黄小仙忽然发现自己脸上冒出了冷汗,她忽然之间就哆嗦起来,当然是别人不为察觉的那种。
黄小仙与关总越来越熟悉,因为李春红,他们之间也会开一些玩笑,黄小仙对他的怕因为熟悉而慢慢有了好转。
但今天不一样,她看到了关总盛怒之下的隐忍。
他快步走出了门,然后把门关的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