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金吉祥道:“我也愿意相信,老董事长带出来的孩子,做事是有分寸的。”
说完,金吉祥在秘书的陪同下上了车。
宁归晚听了这样的话,弯起红唇笑了笑,很淡。
一个外人都愿意信她,偏她的亲生父亲不信。
宁宏华打来电话时,她刚把车子开出天池集团的地下车库。
看见号码,她已经猜到对方要说什么。
果然,电话接通,宁宏华连弯都不拐,“去医院给轻菡道歉。”
宁归晚笑了,格外灿烂,“好。”
只是,内后视镜映出的那双美眸,冷若冰霜。
一个小时后,宁归晚穿着一件红裙出现在宁轻菡病房门口,高开叉,随着她的走动,雪白笔直的美腿若隐若现,一红一白的极致反差,十分抓人眼球。
权相濡正在喂宁轻菡喝汤,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瞬间,呼吸几乎停滞。
宁轻菡双眼红肿,显然哭得不轻,看见宁归晚,她脸色一下子变了,尤其看见宁归晚摇曳生姿的样子,眼神简直要吃人。
“你来干什么?”
话对宁归晚说,眼睛却去看权相濡。
权相濡也正看着宁归晚,眼神里有不一样的光彩。
这个女孩变了很多,以前她热情开朗,却也清纯干净,而现在,从头到脚,甚至连发丝都是风流的勾人模样。
手里忽然一空。
权相濡回过神时,手里的碗已经被宁轻菡扔了出去。
正朝着宁归晚。
“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不想看见你,滚出去!”宁轻菡愤怒地咆哮。
宁归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穿成这样来勾引权相濡!
那碗汤飞过来时,宁归晚没有躲避,碗砸在她左肩,生疼,她微微皱眉,低头看了看染了大片汤汁的衣裙。
“小晚!”权相濡几乎没有思考,起身快步走向宁归晚,一向温吞的声调此时带上了明显的担忧,“你没事吧?”
宁归晚抬头,眸光似有波动,沉默了一下,缓缓抬手,玉指无骨一般滑过权相濡的衣领,声音很柔:“相濡哥哥……以什么身份来关心我?”
权相濡看着她媚色横生的眉眼,张了张嘴想说话,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最后只喃喃喊了声她的名字。
“小晚……”
“相濡哥哥!”宁轻菡气得眼眶充血。
宁归晚似如梦初醒,蓦地缩回手,却是缓缓笑了起来,“相濡哥哥帮我去买件衣服吧,你看我身上这件……”
她低头看了看衣服,神情有些无辜,“不能穿了。”
权相濡看向宁轻菡,显然不放心这两个不省心的女人共处一室。
宁归晚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未婚妻怎么样的,我正好也有些话,想单独跟她说呢。”
“我跟你无话可说!”
宁归晚一笑,“那你希望我跟相濡哥哥一起去买衣服?”
宁轻菡脸都青了。
……
“你到底想干什么?”病房门被关上,权相濡的脚步声远去,宁轻菡再也绷不住,“宁归晚,世上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扒着我的男人不放?”
“这话应该我问你。”宁归晚慢慢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宁轻菡,嘴边在笑,眼神冷漠,“四年前,你用流产陷害我,四年后故技重施,到底想干什么呢?”
“你和宁溶悦想要进宁家的门,我再不同意,你们也进了,你喜欢我男朋友,也背着我爬了他的床,怀了他的孩子,成了他的未婚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你信口雌黄!”宁轻菡情绪激动,忽地要起身,却牵动了下腹,痛得额头顿时冒出了汗,嘴唇一瞬间变得煞白,捂着肚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恨恨地瞪着宁归晚。
“你还狡辩!当年有人亲眼看见,你偷偷进我房间,把我的药换成堕胎药!”宁轻菡紧握拳头,脖子里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
宁归晚没有等到权相濡回来,穿着那件被汤汁染得斑驳的红裙离开宁轻菡的病房,耳边回响宁轻菡最后说的那段话。
“昨天是我算计你又怎样?我就是讨厌你,就是想让爸爸把你赶出去,永远不要再见到你!可我从来没想过用孩子陷害你,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怀孕了!”
“但是四年前被你害死的那个孩子,宁归晚你等着,我一定会为它报仇!”
呵。
宁归晚站在住院大楼门口,微微抬头,黑压压的云一层又一层叠在头顶。
宁轻菡是什么样的人,她多少了解。
心思坏,心机却不深,什么都表露在表情和语言上。
宁轻菡眼里的那份杀子之恨,不似假装。
事情似乎……并不是宁归晚原先猜测的那样。
真有意思。
宁归晚边想边走向停车场,忽地,不知道从哪儿窜出一群记者,团团将她围住。
“宁三小姐,听说你这次推宁二小姐导致她流产,是因为觊觎她的未婚夫,是这样吗?”
“如果是,那么请问四年前你害她流产,是不是也因为她的未婚夫?”
“有人称曾经看见你在某个酒会上勾引宁二小姐的未婚夫,能说说你们私底下交往到了哪一步了吗?”
“……”
各种刁钻的问题扑面而来,宁归晚站在原地,过了最初的惊讶,很快冷静下来,几乎没有流露出慌乱的情绪。
她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面对长枪短炮会惊慌失措的小丫头了。
但是记者向来磨人,尤其是娱记,宁归晚慢慢皱起眉,生出些厌烦的情绪。
正盘算着怎么尽快脱身,一辆黑车唰地停在旁边。
车上下来几个黑衣男人,强硬地挤进人群,将宁归晚从记者的包围圈里解救出来。
宁归晚看着这几个眼熟的男人,其中一个对她说:“先生在车上等你。”
不远处,停着一辆库里南。
宁归晚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走向自己的车。
说话的男人直接挡住她的路,戴着墨镜,鼻梁以下的部位没有一丝情绪,显得十分刻板:“先生请你上车。”
看他那样子,除了上他家先生的车,没别的选择了。
宁归晚看了他好一会儿,转身走向那辆库里南。
那名保镖亦步亦趋跟着,走到车边,给她拉开车门。
车内,权御长腿交叠坐在窗边,车窗半敞,风灌进来,微微吹动男人打理整齐的发丝,饱满的额头下眉骨挺拔,看过来的那双深褐色眼眸,温凉平静。
但视线触及宁归晚裙子上的污渍,以及左肩白皙肌肤上一块明显的青紫,男人的眼神深了深。
再触及她因为站姿而从高开叉露出的一大截雪白大腿,男人的眼神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