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小子居然嫌他下手太轻了?
御时琛被他的语出惊人给呛到,“咳!”
“妈咪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所以,如果我是大叔你的话,会等到妈咪醒来再动手。”他俊秀的脸阴沉得吓人,“在此之前,我会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能等,我却连一秒钟都等不了。”御时琛口气淡淡的,“弄伤我老婆女儿的人,我自然要连本带利一次性全部奉还!”
“好吧,各人处理事情的方法不同。”御亚楠耸耸肩头,稚气的脸蛋上表情严肃,“大叔,虽然我不是很认同你,但我能理解。”
御时琛眉峰轻蹙,不太赞同地回道,“小孩太暴力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已经九岁了,不算小。”御亚楠强调,随即不以为意地挑挑眉尖,“再说,也许我体内天生就隐藏着暴力因子,所以才会青出于蓝。”
男人丝毫不为自家儿子的想法感到惊讶,薄唇浅勾,他淡淡道,“那真是恭喜你。”
御亚楠眉头一拧,“我不明白,明明有一千种办法让她们生不如死,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最极端的那种?”
“你说错了,不是我选的,”御时琛看着站在面前的男孩,俊脸上平静得没有半点表情,“是她们自己选的。”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已经是过去式。”男孩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撇撇嘴说出自己来的目的,“大叔,我是来接你今晚的班,你回去休息吧。”
“御亚楠,”他笑了下,凤目扫过床头的女子,淡淡反问道,“你觉得在她醒来之前,我会离开吗?”
“那我们一起守着她吧,”御亚楠双手插在裤袋中,慢慢翘起唇角,“让她再也没有机会离开!”
凌晨,整个医院笼罩在沉寂的夜色里。
御时琛静静陪在她的病床前,握着她未打点滴的右手,心底一阵阵疼痛。
两次了,两次她将自己弄进医院都是因为他。
其实,她一直是个很容易满足,大学他答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随便买的一样小东西就可以哄她开心好久。
婚后,他们之间发生误会,当得知她的真实身份,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放低姿态去找她。
所以,他与她错过了五年。
至今,他仍然记得四年前在‘帝都’见到归国的她时,心居然因为她的出现而乱了。
原来,再漫长的离别,也抵不过刻骨的相思。
人生若以十年为单位,他们错过的便是最美年华,再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所以,悠璃,请尽快醒过来好不好?
修长的指轻轻抚上她包裹着厚厚白纱布,男人眼神中尽是爱怜。爱明明有很多种选择,可是眼前小女人的爱情观中,爱上了便是唯一,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悠璃,能不能在原地不要再逃,我怕我的脚步太慢,赶不上你许的地老天荒。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毫不温柔地推开。
傅逸臣刚从机场赶回来,他看着病床上人苍白的容颜,顿时沉了眸色,“御时琛,你出来!”
凤目扫过门外的男人,他松开一直握着薛悠璃的手,将手插在口袋中,缓缓迈步朝门口走去。
医院走廊,御时琛看着对面的男人,优雅地勾起唇角,“傅少,是来看悠璃的?”
傅逸臣忽然出手,抡起拳头便朝他挥过去。
这一拳着实不轻,御时琛被打得差点没站稳脚。傅逸臣冷冷盯着他,愤怒地质问道,“御时琛,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吗?”
御时琛抬手拭去嘴角的血沫,扯了扯唇角,只觉得口中苦涩无比,“是啊,我怎么会把她照顾成这样?”
说过要负责起她今后的人生,短短几天他却将她负责成这个样子!
傅逸臣紧抿薄唇盯着他良久,才恢复冷静。
犹豫了片刻后,才淡淡道,“御时琛,你知道不知道这四年她在荷兰是怎么过来的?”
眉峰紧锁,男人没有说话,静静等他接下去。
“她眼睛看不见,却又不想麻烦别人。为了练好画,她每天会一直画到很晚,而早晨天还没亮她便起床,一个人摸索着走到画室,继续练画。从她的卧房到画室明明很近,可是她却要走好久。因为看不见,所以她的腿常常被绊到留下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这些,她从来不会对任何人说。就算再苦再疼,她也一个人咬牙挺过来。别人羡慕不已的薛氏千金,其实并没有他们想的那样风光,她所有的成绩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没有人知道,她这一路走得有多辛苦,多艰难。”
“别看悠璃这丫头平常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目光扫过对面男人,傅逸臣平静地接道,“她其实很怕黑,就算看不见,她也要将灯全部打开。所以,在荷兰她房间的灯二十四小时都亮着。”
御时琛敛下眉睫,定定看向病房半掩的门,久久无言。
他阖了阖眼眸,眼底露出一抹心疼。
他的悠璃在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
“以后,不会了。”御时琛缓缓抬头,低沉的嗓音中有着深深的坚定,“当年是我伤透了她的心,从今以后,我会用我的整个人生来偿还。”
凤目漆黑,却亮如星辰,在这最深邃音调的颜色里,折射出最动人的色彩。
傅逸臣徐徐眯起桃花眼,审视着男人俊脸上的表情,“刚才那一拳,是替悠璃打的。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我对她的在乎不比你少半分。所以,如果你再敢让她受半分委屈,我的拳头绝不会像刚才那么轻!”
“我说过,你不会有机会。”御时琛淡淡回话,医院走廊的灯光从他线条分明的侧脸打过去,晕染男人淡色薄唇,映出他完美的弧线,“我的女人,我来守护。以后,她不会再是一个人。”
“御时琛,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傅逸臣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她若有什么闪失,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御氏!”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御时琛表情复杂地望着他的侧影,淡淡问道,“傅少,你不进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