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好似水流激荡,席应周围犹如紫色蚕茧一样绵密的真气气旋,在这一剑下,瞬间瓦解冰消。
那绚烂璀璨的一剑,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眉心之中。
剑锋不带丝毫停滞,仿佛刺入空气一样顺畅,轻而易举的洞穿了席应的头颅。
唰!
白行简收剑回鞘,银亮的剑锋之上连一点血迹也没有留下。
噗嗤一声,席应眉心之处红白液体交错流出,高大的身躯如木偶一样,重重地倒在地上。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散花楼众人有想过这将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战斗,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一战结束的这么快。
一剑,白行简只出了一剑,便击杀了一位成名已久的魔道高手。
要知道,席应出手的瞬间,所有人心中想的都是白行简踢到铁板,这一次不能好过了。
谁能想到,形势逆转的速度这么快,快到甚至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席应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白行简看也不看地上席应的尸体,抬头转向北面厢房,淡淡地开口。
“明日一早,将边不负的人头送往独尊堡,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留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白行简带着冬青转身便走。
北面厢房中,两个大汉倒吸一口凉气,对视一眼,想也不想,冲出厢房,化作两道劲光便冲向边不负所在的厢房。
就在两人闯入边不负所在厢房的瞬间,边不负气急败坏中还带着三分恐惧的声音顿时响彻散花楼。
“范卓、奉振,你们两个当真要与我阴癸派为敌不成?”
听到边不负怨毒的声音,旁观者才终于明白白行简那番话的含义。
‘枪王’范卓,‘猴王’奉振,两人都是巴蜀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一个是川帮帮主,一个是巴盟大领袖,是巴蜀三大势力中川帮和巴盟的掌舵之人。
巴蜀三大势力,独尊堡是宋阀绝对的簇拥。
白行简刚刚那番话,无疑是在让双方表明立场。
一个宋缺,就足矣镇压整个巴蜀武林,如今白行简一剑击杀席应,如此雷霆之势丝毫不在宋缺之下,便是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做。
刚刚白行简那一眼,既是吩咐,也是警告。
如果他们不曾出手对付边不负,下一个席应,恐怕就是他们了。
至于杀了边不负,得罪阴癸派,若是有了宋缺父子的庇护,阴癸派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正因如此,两人才会毫不犹豫冲进边不负所在的厢房。
论实力,边不负和范卓奉振其实只在伯仲之间,纵使两人联手,等闲情况下也留不下边不负。
可如今,白行简和席应一战,那恐怖的一剑不仅震慑了在场众人,更是将边不负的胆都吓破了。
毕竟他和席应在一个厢房中寻欢取乐,明显有结盟的意思。
而且,要他命的人也是白行简。
只这一点,就足够边不负落入无边的恐惧之中,一身实力连一半都施展不出来。
加上此刻范卓奉振为了表明立场,出手毫不留情。
最终,散花楼的这场热闹以边不负的人头被连夜送往独尊堡而告终。
独尊堡,也因为这颗人头的到来,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独尊堡大厅之中,看着桌上边不负的人头,解晖那双睥睨天下的双眼中满是凝重之色,厚如远山的浓眉此刻也蹙成一团。
能让解晖露出如此沉重表情的,当然不是边不负的死和他的人头,而是随着这个人头一同传来的消息。
宋师道在散花楼中,一剑之下,就破掉席应大成的紫气天罗,将其击杀。
随后,吩咐范卓奉振,击杀边不负,将人头送来独尊堡。
明面上,蕴藏着两个消息。
一,白行简的实力已经达到至少宗师,甚至是大宗师的境界。
二,巴盟和川帮已经决定彻底归附宋阀。
除此之外,解晖还在这个人头上看到了第三个消息。
警告!
来自白行简的警告。
通过这个人头,白行简在告诉解晖,他拥有镇压独尊堡的实力。
同时,也借助川帮和巴盟告诉他,巴蜀之地,大半的势力已经落入他的手中。
解晖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已经知道了师妃暄来找过自己的事情,甚至还知道自己有意李阀的心思。
不过也是,这种心思又怎么瞒得过儿媳妇儿呢?
解晖唇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抬头看向一旁的解文龙夫妇。
无视解文龙,直视宋玉华道。
“玉华,你说师道让巴盟和川帮的人将边不负的人头送来,是什么意思?”
宋玉华本想和以前一样,将话题引到解文龙的身上,自己好置身事外的时候,便对上了解晖那洞悉一切的眼神。
宋玉华一阵恍惚,片刻之后便回过神来,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自己这个公公能白手起家,成为巴蜀第一大势力的主人,可不仅仅是依靠宋缺的威名,他本身同样也是江湖少有的豪杰。
曾经或许看不出来,但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若是还看不出独尊堡发生了什么,解晖也不可能执掌巴蜀,执掌独尊堡这么多年了。
宋玉华不见慌乱,反而镇定下来,冷静的开口道。
“虽说一直以来,巴蜀都是宋阀的簇拥,但随着李阀兴起,慈航静斋传人入世之后,旁人不知,但我们自己却知道,巴蜀其实一直游离在争霸天下的势力版图之外。”
“这一次二弟出手,恐怕也有整合巴蜀势力的打算。”
“如今川帮和巴盟已经表态,打算全力支持宋阀,恐怕不久,就要引宋阀军队入蜀,巴蜀三大势力,只差我们独尊堡没有表态了,二弟这是让爹您做出决定。”
“这还用考虑吗?咱们当然是支持宋家的,师道这是多此一举了。”解文龙忍不住说道。
结果,这话一出,不论是解晖还是宋玉华,都没有理会他。
两个人一上一下,彼此对视,视线交错的时候,似乎有什么解文龙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半晌,解晖眼中闪过一丝疲倦,沙哑的嗓子似乎压抑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所以,师道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