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任时磊也是觉得心里烦闷,这都什么事儿啊,原本不是挺让人开心的好事儿嘛,突然之间就大祸临头,这个孩子能出事儿,其实任时磊也私下里想过,说不定哪天就得惹祸上身,这个孩子太狂了,也不知道收敛,可那都是私下里想的,自己可没坏心到真让孩子出事儿。
毕竟是一条人命,自己再恶也不会希望他去死,顶多就是一种想法,一种发泄,主要是这个孩子有的时候的确是气人,现在人真的不在了,反而觉得哪儿都不对劲了。这算是咒这个孩子出事儿吗?应该不算吧?虽说吼了刘亚琴,可也知道她难受,但和村委会闹也说不过去。
于是又出了门,刚说想要把人找回来,只见刘亚琴一个人走了回来,径直的进了院儿,然后进了门直接倒头就栽在了床上,原本以为她能昏过去,没想到却大声的哭出来,就这哭声,幸好是白天,要是半夜,不得把人吓死,这些任时磊都能理解,但就是劝不了,丧子之痛,怎么劝?
虽说不劝,但饭也得吃,要不然哪儿有精力闹呢?煮了面条,端到她的面前,再不想理她也得说一句,“把面吃了吧,不吃没力气。日子总得过下去,不能因为这个事儿就天塌了,不在的人已经这样了,活下来的人就得劝着点儿自己,吃了这碗面。”
刘亚琴是真吃不下去,而且对他把自己扔在村委会的事儿一直念念不忘,伸手就把面条扫到了地上,“你还有心思回来吃面,我儿子死了,儿了你懂吗?我能吃上这碗面,可他呢?他还在还在被警察解剖,连口饭都不知道吃没吃,我吃不下去,你也就是你这种丧心命狂的人还有心情吃饭,你怎么不去死,把我儿子换回来,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他有现在,全是你的责任。”
这样的刘亚琴气的任时磊当场就发了飙,“你搞清楚,那是你儿子,和我有他妈什么关系,以前我就告诉你,不能惯着孩子,要什么给什么,他要是真懂你,孝顺你,就不会提这么多的无理要求,他有现在,你占了大部分责任。我是谁呀,不过是个继父,在他需要钱的时候,才会喊我一声,平时你看他理过我吗?还不是你在背后说的,说我没用,现在你儿子死了,我看你也快了,有面都不吃,你爱吃不吃,你也走了,这个家全是我的,告诉你,别不识抬举。遇上你们这两个丧门星,就是我任时磊的悲哀,我算是看清楚了,你还真不是个克夫的命,你是克儿子。”
两个精神都濒临崩溃的人,吵架的时候是没这么多理智的,听着任时磊的话,刘亚琴气疯了,家里的东西用力的砸,使劲儿的砸,反正这日子是不用过了。等摔累了,刘亚琴才坐在地上,结果还是哭,烦的任时磊不要不要的,“你就作吧,早晚得把自己也作没了,我不陪你发疯了,你自己爱干嘛就干嘛,砸,你使劲儿砸,反正砸没了也得再买。你有钱就砸吧,我走。”
任时磊可不是说说,是真的抬脚就走人了。看着他离开这个家,刘亚琴感觉天都要塌了,儿子死了,丈夫这个德行,真是没指望了,等儿子的事有了结果,还是别过了,谁劝也没用。
过了几十年的人,现在竟然说自己不仅克夫,还克儿子,这种说法谁能接受的了,那就克夫吧,反正克了一个也是克,也不在乎再克一个。对于结果不在乎,谁死了都可以,他要是死了,这个家的所有钱和房子都是自己的,到时候找俩保姆伺候着,克夫?那就必须给我灵一个。
对于任时磊和刘亚琴,苏子辰不想介入太多,本身案子来说就容不得个人说什么,那是法律的事儿,对于这俩人,顶多是稍微的可怜一下大舅哥,至于再多还真没有了,这个大舅哥也是自作自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年为了这个媳妇对家里什么样,苏子辰是知道的。
量房的时候时玥也没回来,可该去也得去,由司机开车带着任秋民老两口进村的时候,村民们都围着看,主要是这个村里还从来没进来过这么高级的轿车呢,这下任秋民老两口是有面子了。可想到那个孩子,大家还是有想法的,直到了家门口,才看见任秋国也在。
虽说兄弟俩会通电话,可见面的时候不多,亲兄弟见面还是亲热如往常,可进了院子,看着破败不堪的家,任秋民也没什么可难过的,这些年享的福早就不让自己难过了,倒是弟弟把大哥拉到一旁,“哥,家里的事儿发生了,你也回来了,别听人家说什么,孩子的事儿自有法律管着呢,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也别太难过,咱们都是这把年纪的人了。”
“我没事儿,其实看到村里人的反应也知道,平日里刘亚琴和这个孩子也是不得人心的主儿,现在有这种祸事临头也是命里该有的,不想着好好的过日子,整天琢磨那些没用的,不出事儿才怪呢,我这个当老人的,还能说什么,打小进门到现在,你都看着呢,我能怎么办?”
任秋国听了也是无奈,“大哥,你还是有福气的,有个好女儿,大侄女现在这么有名气,你的这个姑爷也是,真是有本事,越来越有出息,所以说,别着急,有事儿时磊会处理的。”
“你也一样,长期在村子里,不管别人说什么,你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了。一会儿量完房我就走,不管他们怎么闹,也和我无关。告诉家里的人,在村子里不议论。”
“大哥放心,我早就嘱咐好了,知道你和大嫂今天回来,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的身体还真是不错,大侄女也挺孝顺,你和大嫂别理家里的这些破事儿。”
正说着呢,苏子辰看到了任时磊,见面说了几句,量房的人来了,苏子辰看着量房的人工作结束,等老丈人签了字,才问了想问的事情,人家工作人员也说了,一切的事情现在就是等通知。不放心儿媳妇,任秋民还特意和弟弟说了,如果在拆迁的事儿上有消息,一定要找自己。
任时磊亲自送父母上了车,任秋民最终还是心软了,“时磊啊,如果过的憋屈就出来住几天,家里有地方,躲个清静。如果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家里还有其他地方,别委屈了自己。”
直到此刻,任时磊才哭出来,“爸妈,你们放心,我早已经不是二十几年前的任时磊了,很多事错了就不能再回头,我妹和妹夫人很好,你们跟着他们俩好好的过,等我这边有消息了,一定会告诉你们,我不会委屈自己,家里的事有法律管,我也没办法。”
再不舍得也得走,苏子辰拍了拍大舅哥的肩膀,“我和爸妈先走了,有事儿找我。”
看着汽车走远了任时磊才听见刘亚琴的叫喊声,“任时磊,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公公婆婆来了,你连个声都不吱一声,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