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听了父亲的话都沉默了,而且在脑子里也有画面,可是时玥想,现在做棺材不合适了吧,以后都是火葬,做完了不是瞎耽误功夫嘛,而且现在做完了寿衣,得等到猴儿年马月才能穿上?
倒也不是盼着老爷子死,而是这个东西就是晦气,如果是八十岁了,弄这个东西,在这个年代还行,可现在公公才六十几岁,是不是太早了?
虽说黄泉路上没有老少一说,可好好的,就因为腿的伤要打棺材留着,是不是太草率了?要说起来,破伤风和骨折没有治疗能活下来是个奇迹,但现在太悲观确实是没必要,不知道公公现在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时玥用胳膊肘碰了下苏子辰,这时他才说:“爸,子芳要结婚了,这个事情能不能等子芳嫁人了再说,子海也不急着走,何况大哥和大嫂也不在这儿,就算是要商量也不用这么急,不如等子芳结婚的时候,和大家一起说这个事情,您现在和我们说也不太好,大哥大嫂不在。如果确实是疼痛的厉害,我们可以带着爸去医院看看。”
苏立冬知道孩子们孝顺,可心疼手里的钱啊,自己不工作,一家子大小事还有吃吃喝喝,哪样不要钱,小儿子还没娶媳妇,女儿要嫁人了,大儿子再有几个月就有孩子了,老二这儿虽说俩人挣钱,可看样子花的多。
真是没有一个能让人省心的,就这样还看什么病,“不用了,哪天让你妈去诊所给我开点儿止疼片儿,吃几片儿就好,咱们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哪儿看的起病啊,我就说把这些准备好,说不定能把病冲掉了。”
时玥听完了就在想,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封建和愚昧的人,有病不去医院,只相信这些玄学的东西,没有科学依据啊,不过后来才想到,现在恐怕也只有北京的友谊医院了,看来不管在什么年代,想看病都不是容易的事儿,公公说的也没毛病,“爸,看病的事儿大家凑一凑,不行的话,我从单位看看能不能支些钱出来,有病也得看病,不能耽误。”
苏立冬和赵淑琴谁也没想到,老二媳妇能说出这个话来,虽说能不能借到是一回事儿,可有这个话就行,当父母的,不就想听一句话嘛,现在听到了,自然心里暖暖的,“不用了,需要的时候再告诉你们。子海,和你二哥一起,把家具弄进去,听你二嫂的,看看要摆在哪里。”
“行,我和我二哥给抬进去。”
公公这是有意的转移话题了,时玥也知道,公公这是嫌自己乱花钱,可努力工作不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嘛,总不能一直存着不消费,要不然Gdp怎么增长?对了,现在人们还不知道什么是Gdp。
哎,怪不得呢,老百姓一直都是存钱,真用的时候才能拿出来。要不然都当月光族,可怎么办呢?
别人不知道,自己深有感触,戴口罩的这一年多以来,很多人都不能正常工作,还有人失去工作,经济不景气,手里有存款才能去囤东西。
服了,从现在开始,自己也得存钱了,要不然以后拿啥买房,还想要买二环里的,这个玩笑开大了。
养孩子也需要钱啊,幸好省去了尿布湿的钱,可洗这些东西也不省事儿啊,钱是省了,麻烦多了。时玥发现,时间越久,发现麻烦的事情就越多,真是佩服老一辈的人,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回到屋子里,看着新家具,时玥的心思也重了,公公有病了,的确是需要钱,先攒着吧,这次出差补助应该不少拿,实在不行,自己和子辰就得多出,真是有什么都别有病,没什么都别没钱啊。
苏子辰也进来了,看着新家具心里也敞亮,不过还是说:“冬天是个麻烦事儿,现在还好。对了,你也累了一天,早点儿睡,子芳要结婚了,虽说不讲究送亲什么的,可当天的事儿还是不少,大嫂怀孕了,你就得多担待了。”
“没事,妹妹出嫁,难得的大喜事,我看完了事儿能不能回家看看。我哥要搬走,我爸妈心里肯定不好受,生活费的事儿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的。”
上了床躺下,苏子辰把手臂放在头下枕着,“我想岳父母的心思,可能还是要告你大哥,哪怕是要两块钱生活费,这个钱也得给,可你哥的想法就是一分没有,爱告不告,他就不信,法院能支持老子告儿子。”
“我哥真是愚昧又无知,我爸养他大,难道不应该有赡养的义务和责任吗?都不知道我哥怎么了,还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爸妈本来就对这个儿媳妇不满意,现在我哥还要整这么一出,真是让人心寒。”
“那就听你的,等完了这个事儿,我们俩一起回去看看。”
时玥答应了,现在就盼着子芳嫁人以后能过的幸福,子辰见过他的这个妹夫,人还不错,是个刚退伍的人,被分配在了几十年以后的北广集团,可以前就是个工厂,以后肯定也得下岗。
哎,想想子芳的日子,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真是替她也愁的慌,不过现在还是非常不错的。有的时候发现过多的知道未来的事儿并不是好事儿,日子难熬啊。
尤其是夏天难熬,没有空调,没有冰箱,这个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
再过几年,等手里有钱了,一定要让苏子辰下海去经商,以他的手艺,做饭馆或是酒楼应该不是问题,私家菜,肯定赚爆了。
本来餐饮行业的利就大,以后肯定赚钱,不过到了二零一九年就不行了,餐饮行业会是寒冬季节,有不少的餐饮行业都得关门。一定要在一八年以前结束,赚的盆满钵满,要不然想要在家里睡到自然醒都是困难。
到了二零一八年,自己应该都是小七十岁的人了,哎呀妈呀,忘了这回事儿了。七零年的自己二十了,天哪,不敢想这个年纪的事儿了。
时玥感觉着血色从脸上下去了,老太太这三个字应该最衬自己了。
虽说闭上眼看似睡了,可还是能感觉到,苏子辰在给自己扇扇子,他是个细心的人,这辈子最不能对不起的就是他了。
希望自己和他能一直这样,至少从相识到现在,俩人从来没红过脸,这才是真的恩爱夫妻,是他包容的多。
这么好的男人,恐怕打着破灯笼也难找了,希望子芳也能像自己这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