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家的时候正巧卿飞羽在收拾东西。
见祁亦霆回来,卿飞羽立即迎上去道:“亦霆哥哥,我这几天要出门一趟,所以有一段时间都不能过来陪你,你和薇薇好好的不要吵架呀。”
“不劳费心。”祁亦霆目不斜视,甚至都没有为卿飞羽停留。
“亦霆哥哥,我会尽早回来,给你和薇薇带礼物的。”卿飞羽抿着唇笑起来。
祁亦霆的目光总算看向她,声音冷得仿佛能结冰:“不用。”微微一顿,他跟上一句:“叫祁夫人。”
卿飞羽浑身一僵,好半天才尴尬地点点头道:“嗯……祁夫人。”
厉南薇看着她:“卿小姐一路顺风,如果有遇见什么东西想带,只要知会一声就好。”
“毕竟我和亦霆还没想决定要去什么地方度蜜月。”她勾起一抹笑来:“卿小姐先探探路也是好的。”
卿飞羽浑身一僵,硬着头皮道:“祁少夫人和亦霆哥哥蜜月还没度吗?说的也是,亦霆哥哥现在身体不好,不适合四处走动。就难为祁少夫人,婚礼也没有,蜜月也度不成。”
卿飞羽抿唇轻叹:“祁少夫人也挺可怜的。”
“卿小姐哪里的话。”厉南薇弯起眉眼笑得无懈可击:“先生如今的样子我也不愿有婚礼蜜月,我更希望先生好端端的站在我身边迎接未来。”
“祁少夫人,”卿飞羽不甘示弱:“医生说过亦霆哥哥的腿已经没法治,恐怕祁少夫人的想法要落空。”
“卿小姐是不希望亦霆好起来?”厉南薇眉目一凌:“奇迹总会出现的。”
祁亦霆抬手捏捏她的手:“南薇,可以了。”
他能感觉到厉南薇情绪的变动。
厉南薇握紧轮椅把手,淡淡地道:“卿小姐慢走,不过卿小姐毕竟是个客人,以后若要出远门,没必要来提醒。”
“我……”卿飞羽装可怜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厉南薇推着祁亦霆上楼。
祁亦霆从头到尾,就只在纠正她称呼的时候看她一眼。
之后的目光一直在厉南薇身上。
厉南薇将祁亦霆送到书房之后才深吸一口气,转身道:“我先回去换衣服。”
“等等。”祁亦霆拉住她,温声问道:“不开心?”
自从卿飞羽说出某句话之后,她就气息焦躁,甚至带着少见的敌意,让他意外之余,还有些好笑。
“她说的没错。”祁亦霆缓缓开口:“我的腿以后的确无法恢复。”
在他出事之后,祁二叔就聚集一群专家会诊,确定他的腿恢复概率很小。
几乎没有。
“那也没有她那么说话的,什么事情都有例外发生。”厉南薇扁着嘴有些不满地看向祁亦霆,眼眶里看上去有眼泪在打转,方才还凌厉的态度此刻看上去像个娇气的小哭包。
祁亦霆指尖微微一动,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动。
祁亦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低声安抚:“你要这么想,当时车祸很严重,能留下一条命就已经算是命大,既然你不嫌弃,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你不在意,我在意。”厉南薇低声而快速地说一句,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跑。
——付九州从门口试探着推门进来,忽然看到祁亦霆正坐在窗口发愣。
他眨眨眼敲敲门,看祁亦霆回过神。
祁亦霆道:“关门。”
付九州立刻关门,眼睁睁地看着祁亦霆从抽屉中拿出一盒烟,自顾自地点燃一支。
付九州有些诧异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出现在祁亦霆手上的东西:“说好的不让我抽烟?”
祁亦霆的目光极其淡漠地扫过他,付九州立即就乖乖闭嘴什么都不说。
看见祁亦霆动作淡漠地撇掉烟灰,付九州就只能在旁边小声地道:“这叫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明明祁亦霆一直都不让自己抽烟的,连有烟味都不行,结果自己可倒好。
居然还私藏着一盒烟。
“一会儿记得把痕迹处理干净。”祁亦霆回过神来,晃一下手指尖的烟,沉声开口。
付九州:“……”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抽不到也就不说什么,居然还要帮忙处理后事。
不过付九州本人还是非常八卦的,他凑过去问道:“你和小嫂子吵架来着?”
已经很少看见祁亦霆心情这么不稳定,还需要靠烟草来解决的时候。
“没有吵架。”祁亦霆想起最后厉南薇的样子,微微抿唇,没多说什么。
吵架肯定不算是吵架,但他记得厉南薇离开的时候眼眶微微发红的样子,看着就觉得……心脏隐隐有些发疼。
“小嫂子人那么好,你可千万别欺负人家,我都看不过去。”付九州帮他把窗户打开,开口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据说过段时间神医会回国,到时候如果能让神医帮你看看的话,说不定腿有恢复的可能性。”
提起这个,付九州少见地露出几分失落的表情,如果他也能修炼到神医的程度,现在就不用拖延这么久。
“你在同龄人间已经算是天才,不用对此自责。连二叔都没做到的事情你也能做到,假以时日,不会比他差。”祁亦霆能猜到付九州在想什么,不过安慰却并不过心。
他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厉南薇的脸。
“你和小嫂子真的没事儿?”付九州不提自己的事情,就只是八卦道:“我觉得不像,你跟我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就说实话呗?是不是跟小嫂子闹别扭来着?”
祁亦霆摇摇头:“她不会。”
“说的也是,小嫂子那么喜欢你,肯定不舍得和你闹别扭。”付九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不过小嫂子毕竟是个女孩子,你要是太欺负人家,人家肯定也会委屈的。”
祁亦霆就没觉得自己哪儿欺负她。
他有些烦躁地灭掉烟,支使着付九州道:“处理一下。”
好好的大少爷来给祁亦霆做这种打杂的事儿,付九州抽抽嘴角,最终也没敢说什么,就只是疲惫地叹口气:“是是是,这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