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实在太低沉,慕容沛珊集中精神才听清楚。
缓缓瞪大眼睛,慕容沛珊垂下头去,心头痛苦万分。
从小,被宓秋宠着,养得单纯,慕容沛珊压根不懂得如何审时度势,看整个局势。
她以为,被送去郊区别墅监禁,已经是生不如死的惩罚,却不料,这还是最稳妥最婉转的法子了。
颓然坐在那,慕容沛珊偏头,视线落在宓秋身上,竖起耳朵,注意局势的发展。
宓秋是个很精明的女人。
她看向萧寒,“你不必攻击沛珊,她性格单纯,什么都不懂。”
厉萧寒冷嗤,“我可没有攻击她,是她自己为你叫屈,不想委屈你住郊区别墅,宓秋,当年,芸夫人到底怎么碍着你了,你要除掉她的小儿子?”
宓秋瞳孔震动,萧寒的直言十分不客气。
当年,她和慕容正的关系本来就尴尬,慕容正夫人重病缠身,而她爱上的是一个有妇之夫,她知道慕容正原配夫人活不了多久了,加上怀孕,可能会难产而死,她既然已经决定要嫁给慕容正,自然要为将来打算。
芸夫人若再生下一个儿子,那她宓秋将来还能有什么地位可言?
宓秋出身于从黑色道路洗白的家族,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做事狠辣的风格是有迹可循的,当年父母那一辈洗白转型而来,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她身处其中,深受其益,明白其中的小九九,因此在被慕容正迷得团团转,决定要嫁给他的时候,她就设立了目标,开始为将来铺路。
因此,面对萧寒的质问,宓秋只能颤了颤眼眸,沉沉道,“你要怪,就怪她命不好,活着的时候丈夫忽略了她,死去才被怀念。”
现场气氛凝重,宓秋的话更是让众人心情复杂。
“还有,这些事情都是慕容正挑起来的,若他履行好一个当丈夫的责任,守着自己病入膏肓的原配妻子,不出去沾花惹草,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祸端。”
宓秋脸色苍白,口吻却带着一贯的蛮横,“如果事情败露,一切都因你萧寒的存在被揭露出来,算我倒霉。你萧寒,不仅为你亲生母亲芸夫人再次刷了存在感,还将文慕梅的事情翻了出来,从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你是我宓秋的克星,我慕容家族的灾星,自从你出现,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没有断过……”
“闭嘴!”慕容正忽然开口,脸色凌厉,“宓秋,犯了错事,死不悔改,还诽谤萧寒是灾星,你是何居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藏着什么小九九!如今,事情揭穿了,在家族人面前,我告诉你。贺鸿飞替你顶罪的事情我和萧寒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儿子慕容子瑜有本事,能让贺鸿飞替你顶罪,诡辩的替你脱清了文慕梅一事的罪名,但我们都不是傻子,不会被你们蒙的团团转。但这一次,你踩到我的底线了,芸儿是我的原配,她自嫁进来就为我奉献牺牲,当年我为了夺下慕容集团的总裁之位,卷入水深火热,是芸儿利用娘家的势力推了我一把,给了我支撑。我不会忘记她的恩情,你竟然把小手段耍到了她的身上,这一次,我不会关照你,二十年被监禁的代价,是你在赎罪,我要你日日夜夜祈求芸儿的原谅!”
慕容正气急了。
凌晨时候压抑的怒气再次爆发出来。
他知道宓秋是怎样狠辣的性格,有这样的主母在,慕容集团走的很稳,她在商业上纵横捭阖,也算是立下了威严。
他对她的手段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料……她当年还没嫁进来就开始使用那些小手段。
为了给自己铺路,为了给自己还没出生甚至还没怀上的儿子女儿谋取利益,她竟早早的对芸儿难产生的小儿子打起了坏心思。
这个女人,真是泯灭人性,太过自私。
宓秋脸色猛地一变,明显被慕容正说的颜面无存。
她忽地狠狠咬牙,冷瞪向慕容正,“祈求她的原谅?她配吗?我宓秋做了什么,我绝不后悔,那些死了的人,是他们该死!”
慕容正闻言心头大震,霍然起身,一拳头拍打在桌几上,震得中间茶几上的茶壶哐哐作响。
“宓秋!若不是顾忌你现在顶着慕容夫人的名义,我真想一枪结果了你!”
“你有本事杀我啊,慕容正,我恨我上半辈子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了你这种人。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你分明知道我为你受了多少委屈,你却还沾花惹草,如果不是你把文慕梅藏在郊区里养,我也不会起了害她的心思,你恐怕不知道拿去顶替芸夫人那小儿子的夭折的人是谁吧?我告诉你,那也是你的儿子,是文慕梅给你生的儿子,他本来是很健康,但我让人给他喂了药,他身体开始衰竭后,我把她拿去给张丹准备了,之后,那孩子抢救不过来,被你吩咐拿下去安葬,我就又把他还给了文慕梅,知道文慕梅发现自己孩子消失了几个小时,再被送回来已经断了气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吗?她都快疯了,抱着一个已经冰凉的尸体送去给医生抢救,医生直接下了结论,救不了了,她就是这样被逼疯的,但这怪不了我,要怪就怪你慕容正不遵守规矩,对我不忠不义……”
啪!
慕容正举起手臂,一巴掌甩了过去。
宓秋被打偏了脸,手颤抖捂着脸,瞪着慕容正的眼睛带着嘲讽和怨恨,这些年藏着的怨憎在此刻曝露无形。
现场众人看着这一切,被这场戏吓到,当然,萧寒自然是面色淡漠,冷眼旁观。
这是他们两人的恩怨。
不该在一起的两个人在一起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今又开始翻旧账,谁都不承认自己的过错,谁都觉得是对方自私。
这两人,结下的婚姻,就是互相折磨彼此的。
权陶站在一旁,翻看了资料,然后倒吸一口冷气,“天,文慕梅是早产,而芸夫人是正常生产,两人生下的孩子几乎就那一两天,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