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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这个时候,厉萧寒早不见人影了。
今天的他,似乎显得不太一样。
厉萧寒垂下长睫,余光扫了眼桌下那一只修长莹白的脚,声音低低沉沉的,“婉婉,别闹。”
恰好阿娜将牛奶送上桌,安婉适时收回了脚,一边吃着糖煎糯米饼,抿了抿唇,口齿间香甜的糯米味道让她眉目舒展,娇媚的小脸上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吃下这一小块糯米饼,她习惯性的抿了抿白皙的指尖,上面还残留着糯米饼上香甜的滋味。
却不料,一抹炙热的视线迅速锁定在她身上。
安婉微怔了一下,撩起眼皮,慵懒又娇软的扫过去,“怎么了?”
厉萧寒呼吸微沉,无奈的含着温柔的笑,扯过纸巾,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指尖擦拭了个遍,一字一顿盯着她的眼,沉沉道,“别在早餐桌上这样勾引我,婉婉,我待会儿还要办正事?”
指尖上被湿纸巾包裹着,一根一根擦得很干净,在他温软的动作下,仿佛拢过春风似的舒适。
安婉长睫轻颤,如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着,较软的目光一动不动看着他修长手指捏着湿纸巾给自己擦手的动作。
大抵是安婉的目光过于温柔如水,厉萧寒突然感觉指尖有些烫。
丢下湿纸巾,他捏着她手指,却不舍得放开。
视线碰撞,一个沉暗微哑,一个温柔娇怯。
猛地,厉萧寒霍然起身,单手解开领口三颗纽扣,就那样执着她的手,绕过半张桌子,站到她面前,一手抵着她肩膀后椅背,同时低头,薄唇覆盖上她红唇。
安婉情不自禁的仰起头。
一吻后,两人已换了位置,厉萧寒坐在她位置上,而她坐在他腿上,被他轻拢在怀里,指腹摩挲她红唇,流连不舍。
小脸薄红,安婉捉住他手指,忍不住凑过去,在他唇边再落下一吻。
在厉萧寒眉头一蹙,就要追逐上来时,她迅速仰头避开,“不是说,待会儿还要办正事吗?”
厉萧寒抿紧唇,缓了缓呼吸,声音暗哑,“婉婉,昨晚上就不该放过你……今晚上,补偿回来。”
手指落在她精致的下巴上,点了点,轻叹口水,一把扣住她腰身,起身,折身,将她重新放在座位上。
而他,单手扣上扣子,眸光克制着,涌上薄薄的雾霭,抬起手腕扫了眼手表,“我得离开了,乖,在这里好好呆着。”
安婉反应过来,懵懵的眨巴眸子,发现他颀长身影已迅速离开门口,径直远去了。
门外不远处,守候在那里的莫景桓跟随他身影而去。
抿了下唇,安婉想到刚才那个情不自禁的温柔的吻,唇角勾勒起甜甜的笑容。
在关键时候消失的阿娜再次现身,走过来,“安婉小姐,遵循萧总的吩咐,在萧总没在你身边的时候,我需要就近跟着你,以防不测。”
安婉点了下头。
昨晚上睡意朦胧时听到了他在耳边的絮语,好似在说什么老宅会出大乱子。
而阿娜的这一句“以防不测”更让安婉神经迅速紧绷,方才的缱绻安逸褪去,眸子拢上些微晦暗,她轻点了下头,“放心,我不会给他添乱子。”
就是不知道,厉萧寒所指的老宅会出大乱子,到底指的是什么?
最近他有事瞒着她,既然有意瞒着,那这件事一定和慕容三少有关。
慕容子瑜……
到底是和厉萧寒对上了么?
安婉轻叹口气,起身,上了楼梯,往自己卧室而去。
这些纷纷扰扰都是他们这些男人的事情,是关于厉萧寒的复仇计划和寻找身世的计划,安婉不会插手,也不想让厉萧寒左右为难,她就当做不知道罢了。
进了卧室,脚下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窜到了她脚上,抬起小脸,睁大一双琉璃般的眸子,喵呜喵呜的冲她撒娇。
安婉轻笑一声,蹲下去将小猫抱起来,抚摸她白色的毛发,“小家伙,你倒是会找时间,如果不是因为我不在这里久待,说不定我都心软要养你了呢,你是不是没有主人啊。”
点了点它小鼻子,安婉眼里浮现笑意。
主屋客厅里,宽阔的沙发上,挨着坐了不少人。
以宓秋为中心,李郁胧、慕容沛珊、慕容子瑜,他们身后各站立着随身的佣人,而另一边,慕容正沉沉坐在那,手里捧着一杯茶,身后是挺直脊背,身形晦暗的权陶。
宓秋被这阵势搅得心神不宁,昨晚去找李郁胧谈话,好歹安抚了下她的心情,可今天,好似又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要发生了。
自从这个萧寒出现,很多不经她掌控的事情接连发生,宓秋心思浮沉,眸光暗暗觑向对面正襟危坐的慕容正,这个老头子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更让宓秋觉得不安。
蒙上轻雾的视线再次瞥向身边的慕容子瑜,看见自己亲儿子沉稳俊雅,愈发让人看不透的神秘气质,宓秋好歹有了点底气。
各自怀着心思的众人有些焦躁不安。
慕容沛珊一脸迷惘,只是对这样严肃的感觉十分不待见而已,自有记忆来,很少一大家子人出现在主屋这样代表着家主身份的地方,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李郁胧知道自己一介女流,也无法干涉这些机密的事情,只向宓秋投过去疑惑的目光。
看了眼墙壁边金色古董的钟表,宓秋眉头蹙起,“萧寒怎么还没来?不会让我们所有人等她一个人吧?”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
厉萧寒凛冽的身影就出现在众人眼前,俊美的容貌带着看无数次也能让人惊叹的高颜值。
他缓步走过来。
慕容正立刻露出了笑脸,“萧寒你来了?快,在我旁边坐。”
厉萧寒从善如流,在宽敞的沙发上坐下,视线一抬,看到对面宓秋晦暗的眸光,薄唇冷勾,冲宓秋露出了一丝略带冷嘲又意味难明的笑容,唬得宓秋脸色微变,眼神闪烁的挪开。
萧寒那双眼,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洞察冷冽,还带着让人脊背发冷的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