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子微眯起,知道之前那些过场走过了,真真假假混杂了她太多的愤恨情绪,愈加显得逼真,而现在,轮到她真的飙演技的时候了。
慕容景焕沉沉质问,“你那天来,为什么告诉我慕容劭要杀我?分明他并不是要杀我,而是只为了废我的手臂!”
李郁胧眼里闪过心虚,“我……我是听错了,我听到他吩咐人解决你,我以为他是真的要杀你,谁知道,他要的是让你生不如死。”
慕容景焕呼吸急促,骤然苦笑,单只拳头攥紧,狠狠砸了砸地板,又质问,“他为何选择废我手臂,而不是废我的腿?这样,岂不是更稳妥一点?”
李郁胧诧异,她倒是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猜测道,“或许,毕竟你是他亲弟弟,他不忍心让你后半辈子都没办法走路吧。”眼眸忽地颤了颤,忐忑不安道,“又或许,他本来是要杀你,但因为愧疚,便临时改了主意,只要你一只手臂……”
慕容景焕一直盯着李郁胧的脸,自然敏锐注意到她那一闪而逝的心虚和忐忑,他眯起眼,疑惑,“愧疚?他慕容劭不是一向自诩从来没有对不起我,甚至连蔓蔓那件事都觉得自己没有错吗?”
李郁胧咬牙,“我……”
慕容景焕冷冷威胁,“说真话,我就把东西还你。”他拉开旁边柜子,从柜子深处拿出一个U盘,将小小的银色U盘在李郁胧眼前晃了晃。
李郁胧脸色猛地一边,霍然冲上前,但慕容景焕更快一步,藏在了背后,李郁胧没有抢到。
慕容景焕满意的看着她抓狂的表情,掂量了一下手指头间的U盘。
李郁胧喘了口气,咬牙,“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备份?”
慕容景焕冷眯起眼,“放心,我早等着你来,要换取你口里最有价值的答案,自然会有诚心,李郁胧,我知道你恨我,这一次,是我唯一一次对你的怜悯,没有说假话,你放心,没有备份。所以,可以说实话了吧?慕容劭到底做了什么,为何对我愧疚而手下留情?”
比起慕容劭留着他命,只要他手臂,他更相信慕容劭本来是要他的命,后来忽然改变主意的说法。
李郁胧成功的往他潜意识里灌输了这一观点。
李郁胧沉眸想了想,眼里闪过不忍,“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没有闲着,一直想知道慕容劭背后还谋划了什么,最终我从他书房里的保险柜里找到了一样东西。”
李郁胧眼里的怜悯刺痛了慕容景焕高傲的自尊心,他冷咬牙,“废话少说,到底是什么,拿给我看!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肯定贴身带着吧。”
李郁胧吐了口浊气,视线再紧张的瞄了眼慕容景焕手里的U盘,在慕容景焕冷厉的视线下,缓缓从贴身的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慕容景焕满脸狐疑,伸手接过,手指攥紧照片边缘,缓缓放置眼前。
下一秒,他瞳孔紧缩,猛地探头更靠近照片,一寸一寸扫视着上面的身影,眼睛猩红一片,“蔓蔓!”
李郁胧看着他似要疯了一样的反应,心里微跳,宓秋让人P的照片的确逼真,她自己看了都几乎以为是真的,也难怪慕容景焕会有这样疯魔一般的反应了。
慕容景焕这个人啊,看似毫无弱点,花心滥情,手段利落干脆,很有商业天赋,也仪表堂堂,可实际上,只有慕容家的人才知道,这个倨傲的男人在青葱岁月也曾对一个女子爱慕深情,且为了她还曾大闹慕容家族,几乎搅得天翻地覆,这个女子就是蔓蔓!
毁了清白后被迫嫁人,远去了国外的蔓蔓。
如今的慕容景焕已经够惨了,再用这张照片刺激,借刀杀人的步骤铺垫已足够。
慕容景焕咬牙切齿,瞪着照片上,蔓蔓只穿着一袭浴袍,娇小可人,而站在蔓蔓面前的熟悉的身影是慕容劭,慕容劭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动作极其亲昵,再看着照片里面别墅的布置,某些猜想立刻浮出水面,“原来,蔓蔓并非去了国外,嫁给了什么老男人,而是……被慕容劭给金屋藏娇了!是不是?”
李郁胧叹息,“我打听过了,蔓蔓小姐是不屈服的,可后来,慕容劭用你威胁她,她就……”
砰。
一拳头砸在墙壁上,慕容景焕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愤怒。
“蔓蔓在哪?她在哪?”
李郁胧摇头,“可能在国外某个地方。”
看着慕容景焕眼里的恨意浓郁得足以杀死一个人似的,李郁胧知道自己大功告成。
她恨慕容劭,借刀杀人这一招用的正恰当,她也恨慕容景焕,他威胁她这些年,让她步步惊心。
这一次,让他们手足相残,很好。李郁胧心里暗暗升起笑意。
她沉沉叹息,“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慕容景焕,你好好保重啊,否则等慕容劭身体完全康复,你就更不是他对手了,他这些年韬光养晦,实在藏得深,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也爱慕你的挚爱,蔓蔓小姐可真是可怜了,被你们慕容家的男人伤害得这么惨……”
咚。
慕容景焕手里的U盘扔到了李郁胧脚边,他紧攥照片,猩红眼眶渐渐淌下热泪,声音嘶哑冷戾,“滚!”
他对和慕容劭有关的人很排斥,如今更厌恶。
李郁胧慌忙捡起U盘,紧握在手心,再整理一下自己身上衣服,疾步开门离去。
保镖见到她匆忙的步伐,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她狼狈的样子,更是诧异,“大少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李郁胧叹息摇头,“二弟这样下去真是要得精神病了,她刚才认错了人,抓住我头发,差点揍我,好在又突然清醒过来。”
“原来是这样,大少夫人你辛苦了。”
李郁胧摇摇头,沿着走廊往前,拐弯去了洗手间。
她对着镜子重新整理衣服,补了妆容,看着自己衣衫不整,很像是刚发生了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情的样子,心里直唏嘘,“好在那保镖够蠢,也不敢嚼舌根。”她补了口红,嫣红的唇璀璨的勾起,眼里满是冷酷的笑意,“真好,慕容劭,你的死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