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时候抓到人的?”
宓秋眼神闪烁,也诧异的看向慕容子瑜。
慕容子瑜眉眼疏冷,“知道母亲在让人抓车祸的肇事逃犯,也知道父亲最偏心大哥,出事后一定会疑心我,为了自证清白,我得早做打算。父亲也清楚,我当年离开上津城前慕容集团的危机公关部门全权由我负责,所以从上津城找个肇事逃逸的人对我来说太简单了。”
若不留着后招,就只有被迫屈服,他慕容子瑜从不是能被人欺负的人,除了在婉婉的事情上,他不得不一再耐心,因为爱她,所以甘愿放低姿态。
身形挺拔守在门口的魏漠立即抱着平板走进来,将盘问肇事犯的视频调出来,放在茶桌上,同时附上两份整理出来的事件报告,“三少,东西都在这里了。”
慕容正脸上血色褪尽,见慕容子瑜淡漠如初,却胜券在握的模样,就知道今天自己走了一步死棋,不仅让老大老二窝里斗的龌龊事揭发了出来,还要把自己给埋进去。
脊背泛起一片冷汗,慕容正扯了扯领带,眉头隆起皱纹。
宓秋始终站在自己亲儿子这边,此刻看着慕容正的怂货样子,咬牙冷嘲,“怎么,不敢看视频了?需不需要我帮你点播放键?”
慕容正手指微颤,迟疑的落在屏幕上,悬空在上方,宓秋简直没眼看他擦冷汗的样子,见他犹疑,干脆一手肘推了下他胳膊,慕容正手指瞬间落在了屏幕上。
视频里,肇事司机被绑在椅子上,面前站着一个彪形大汉,沉沉询问,“说!谁指使你驾驶货车撞白色宾利车的,又是谁在车座下面安装炸弹的?”
肇事司机是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战战兢兢,“是因为刹车失灵才导致的车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算审讯也该是警察,你们是谁?”
“别他妈给我废话,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们早掌握了物证,刹车是被人动了手脚,而且我们找到的监控视频显示,是你自己动了手脚,早早守候在宾利车必经的路口,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肇事司机抖索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车子里面是慕容大少爷,我也不是故意肇事的,都是巧合,恰好刹车失灵,恰好经过那里的就是宾利车……”
“我听说,你老婆和孩子都去老家躲灾了吧,瞧瞧,这是不是你老婆和孩子?你老婆账户里还多了一百万的款项,哪来的?”魏漠派去的属下也是个狠人,三下五除二抓住肇事司机的弱点。
中年男人顿时崩溃了,满脸惊恐,“别,别伤害我老婆和孩子,这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完全不知情……”
“再废话,我就让蹲守在你老家的人动手了!”彪形大汉凶恶的道。
中年男人忙哭着道,“别动手,我都坦白,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从视频里,可以看到中年男人身上有伤痕,明显之前盘问的审讯过程中遭了不少罪,现在也终于撑不下去了,“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找上我,要我帮他办件事,我走南闯北,当了这么多年货车司机,曾经又是汽修厂员工,对车子结构很熟悉,就谋划着在刹车上动了手脚,而他们的人也想办法在车子底下安装了炸弹,若那个男人车祸没死成,还有炸弹会解决掉他,完事后我立即在中年男人安排下逃走,他们提前给了我一百万,转到我老婆账户上,还说,事后平息了事情,就再给我两百万,我,我也是一时间鬼迷心窍才犯下大错……”
“那个中年男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他带来的人都称呼他为庞叔,我还趁着去厕所时间,偷听到他给一个人打电话,语气很恭敬,称呼对方为二少……”接下来的细节慕容正已没必要去求证了,他脊背满是冷汗,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大汗淋漓。
关掉视频,慕容正晃了眼旁边的纸质资料,上面罗列的都是佐证的证据。
慕容正更不会去怀疑这事慕容子瑜特别安排的假的肇事司机,只因他早从自己人那里看过肇事司机的模样,和视频里一模一样,他更不会怀疑这个肇事司机是被屈打成招,因为庞叔是他从小就安排在慕容景焕身边的管家,庞叔只替慕容景焕办事,忠心不二……
宓秋冷眼看着慕容正,“庞叔先是你的人,之后又被你安插在慕容景焕身边,授意庞叔只把慕容景焕当主子,甚至可以不听你的命令。慕容正,现在你哑口难言了吧?”
慕容正咬牙,刚掏出手机,准备吩咐人去把庞叔控制住。
慕容子瑜就端起瓷白的茶杯,冷白的手指泛着幽冷的光泽,提醒道,“父亲不必着急去抓庞叔,庞叔被慕容景焕安排出国经受国外项目了,短时间内,没有慕容景焕的吩咐,恐怕不会回来,你大可以去查。”
慕容正脸色冷怒且憋屈。
他的确带着为慕容劭考虑的心思,想让慕容子瑜离开上津城,因此心里明明有个不同的答案,却还是故意来找慕容子瑜,想借机推他离开,保证慕容劭的高位!可对这个小儿子,心里还是有愧疚的。
声音哆嗦着,慕容正咬牙问,“肇事司机人你什么时候交到我这边?另外,其余所有证据……”
慕容子瑜懒散的抬眸,目光带着三分嘲弄,两分戏谑,“父亲着什么急,如今这人证物证可是证明我自己清白的工具,我怎么会轻易给你。当然,我也不会给警察。外界也不会知道关于慕容劭和慕容景焕事件的任何消息,这样,父亲可以放心了吧?我留下人证物证在我这边,起码能自保,证明慕容劭车祸事件并非我下的手,不过分吧?”
不过分,还很合理。
慕容正心里直叹,这个小儿子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他会借机施难的?难道从慕容劭出事后就开始操作了?这眼光也太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