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微颤,安婉落座位置上,颓然不已,“不能下飞机了,难道我真的要去上津吗?”
慕子瑜见她表情晦暗,担忧的在她身侧落下,“婉婉,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安婉泪湿了眼眶,想到那展会上的几个字,忍不住开口,“慕子瑜,绘画展览上,会有很多客人吗?”
慕子瑜轻笑,伸手揉了揉她脑袋,“不会的,我和你去见母亲的时候,她会单独空出时间来,不会有闲杂人等耽搁我们的。你不想见其他人,我会替你清空全场,可好?”
安婉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太过分,本来展览要的就是人气,可她却反其向而行之。
微懊恼的蹙起眉头,她擦了下眼角的泪痕,压下唇角,轻“嗯”了一声。
慕子瑜见她妥协,微松了口气,心里却疑虑深重。
魏漠在一旁候着,见到安婉这样大小姐脾气,行事作风全凭喜好,心里更为三少着急,心里暗暗为三少鸣不平。
飞机起飞,天空中白云朵朵,安婉瞧着轻软得比棉花还洁白透亮的云朵,眼皮耷拉下来,心情还不见好。
她起身,去了洗手间。
用水打湿额头,冷意刺激得她稍微冷静。
她靠在墙壁上,掏出那请柬,目光再次沉沉落在投资人之一的萧寒这名字上。
刻骨铭心的记忆席卷而来,她痛苦的阖上眸子,几乎晕厥。
这一次,会见到他吗?
不,不能见!
在洗手间呆了许久,安婉终于收拾好心情,开门出去,重新落座。
向空姐要了杯香槟,仰头灌下。
放下酒杯,一侧眸子,看到慕子瑜专心致志凝视她的眼神,安婉微尴尬的擦了擦嘴,扯了扯唇角,“抱歉,刚才让你看笑话了,你也知道,我脾气很坏的,很多事情都按心情办事,所以刚才……”安婉自嘲一笑。
慕子瑜哭笑不得,“婉婉,你脾气是骄纵了些,但不坏,而且你是个聪慧敏锐的人,绝不会按心情办事。”他微往她那边靠近些,哄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何事了?那个请柬,有什么问题?”
请柬?安婉没想到慕子瑜如此敏锐,微摇了摇头,冷然一笑,“请柬很好,就是我不太喜欢上津城,真的。”
慕子瑜垂下眼睑,掩藏下眼里的好奇和疑惑,罢了,她不想说,便不再问。
可这些波折,已让慕子瑜隐约下定决心,他要让人偷偷的查。
那些过去抹掉得再仔细,也总有留下的痕迹,他一定能查出当年发生何事,对症下药,宽慰安婉,让她不必再为那些事烦心,也可以借此来避免自己踩坑,总无意识中的刺激到安婉。
安婉阖眸睡去。
慕子瑜拿起自己那份请柬,上面没有署邀请宾客的名字,这是慕子瑜自己的要求,免得泄露自己名字,他翻来覆去的检查请柬,却未曾看出什么毛病。
眼眸染上阴霾,心里暗叹气,将请柬扔在一旁。
飞机落地滑行,安婉也被慕子瑜温柔叫醒,“婉婉,该起了。”
安婉睁开眸子,微惺忪的眸子正看到窗外。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安婉站在机场出口,第一次踏足上津的土地。
寸土寸金的上津的确繁华无比,南城压根无法相比。
这个地方,让安婉有些胆怯。
她颤了颤眸子,深吸一口气,小脸闪现冷冽,上了早等候的商务车。
“我们是去酒店,还是去你家?”路上,安婉意识到这个问题。
慕子瑜好笑的瞅着她,“婉婉,我们要去哪,目的地我刚才和你说过了,你竟然神游了这么久。”
安婉小脸微红,“抱歉,你再说一遍。”
慕子瑜含笑道,“我们先去酒店,毕竟你对我家不熟悉,我怕你拘束,明天展会上我们先去见母亲,到时候家里人也在,我依次和你介绍即可。”
安婉点头,又忍不住瞥他一眼,道,“你说错了,我不会觉得拘束,不过是多认识几个人而已。”
慕子瑜莞尔,是啊,她是安氏安婉,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女子,哪怕到了上津,也不会惧怕权势,是他多虑了。
但,他更在乎的,是他想亲口告诉她自己姓慕容,并非是让大哥和二哥告诉她这一真相。
这次,回到上津,等待他的风险不小,起码,同父异母的大哥和二哥肯定会向他发难,这些年,他已习惯了,但这一次,他不会让安婉遇到。
车子行驶路上,安婉隐约瞧见上津市中心的一座高塔,她脸色微变,奇异的盯着那个地方,在午夜梦回中总闪现的地方。
上津巍峨的建筑中,比南城繁华异常的帝都里,这座高塔熠熠夺目,上面的时钟滴答的转动,流露出古老威严的气息。
慕子瑜踏足熟悉的土地,对周围一切无比的熟稔,他瞧见安婉密切注意一个地方,便莞尔一笑,“那是上津有名的庚子塔,是上上个世纪一知名建筑家的作品,历久弥新,如今已成为上津的地标建筑。”
安婉轻点头,“我知道。”
她早查过这座塔,在网页上常凝视它许久。
眼神微闪,她忽地偏头看向慕子瑜,“这个庚子塔周围有没有什么知名的酒店?”
闻言,慕子瑜微诧异,“婉婉,你知道嘉勋酒店?”
嘉勋酒店?
安婉眼里闪过一丝迷惘。
身后的魏漠忍不住开口道,“安婉小姐,这嘉勋酒店是上津最知名的高级酒店,刚好落座于庚子塔的正对面,酒店五十楼可目睹这座塔的轮廓,风景极好。而这一次,安婉小姐和三少要入住的酒店正是嘉勋酒店。”
嘉勋酒店,安婉轻咀嚼这个名字,眸底笼上凛冽晦暗的光,面上却含笑道,“这地方,看来和我很有缘。”
魏漠想炫耀一下三少的家底,忍不住道,“安婉小姐有所不知,这地方果真和你有缘呢。等你和三少成婚后,这嘉勋酒店整座大厦就是三少会赠与给你的彩礼,会转至你的名下,成为你的财产。”话里夹杂唏嘘的羡慕,“三少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都捧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