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尧优雅的靠在后面桌沿上,嘴角溢出温润的笑,“你不用管这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帮你。我是财大最年轻的教授,身在学府,同时也精通商业运作……”
“打住!”安婉插话,余光一扫安静的换衣间方向,再看向应尧,表情已莫测。
“应老师,据我所知,应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准子孙后代进军生意场,不是吗?而且你拿你身份说事,我就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些,你是财大教授无疑,但在财大学子和领导们看来,你只是依附于财大副校长应鹤轩,你只是应鹤轩的一个私生子。”
话不说完,意思已表达得够明显。
应尧脸色已经变了,从清冷温润变得阴沉,他声音可怖道,“安婉,安大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安婉抿抿唇,抱着胳膊,丝毫不怕,“而且,我要劝应老师您,遵从应鹤轩副校长对应家的规定,不要违背规矩,生意场最好不碰。”
她就是要刺激应尧。
前世,应尧也算是江明蓉的从犯,害得她安家家破人亡,最后和江明蓉一起分钱的幕后黑手。
她要揭开应尧的虚伪面目,让应花楹隔着一扇门,知道她视为亲哥哥的应尧,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披着羊皮的豺狼,能对安家下手,也势必对应家心怀恨意!
让应花楹知道应尧的真面目也好。
不要像她的前世一样,被蒙在鼓里一辈子,最后傻得无可救药,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应尧斯文面目尽数撕下,他大步靠近,一把攥住安婉的手臂,“安大小姐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识好人心啊,我是要帮你……”
“帮我?”安婉咬咬唇,状若思考,“那应尧老师准备怎么帮我呢?”
应尧眯起眼,“我可以替代宋斯礼,当你安家的女婿,帮你稳定安家后,我只分三分之一的股份,其余的完璧归赵。”
好一个完璧归赵,只分三分之一的股份?
手握三分之一股份,又占据安家女婿的位置,还是应鹤轩的儿子,不等完璧归赵,安家也改他应尧的姓了。
这应尧,和江明蓉一样,野心够大啊。
江明蓉分他一杯羹,还不够他吃的,竟让他聪明过头,算计到她安婉这来了。
不过,她一个柔弱女子,又长得漂亮,腰细身软,的确看起来很好掌控。
安婉缓缓用力,挣脱开应尧的拳头,“应老师,你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霸王硬上弓,抢我安家财产呢。”
应尧本以为安婉都松动了,此刻见她忽然话锋一转,脸色顿时一变。
安婉揉了揉自己被他攥疼的肩膀,失笑,“怎么,应家偌大的家产,还不够你分的啊,都盯上我安家了,真把我安婉当软柿子捏?”
应尧脸色难看。
这安婉,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拿话膈
应他呢?
四下无人,应尧也不怕暴露自己真实心思,他冷勾了下唇,“应家人,根本配不上我应尧一个眼神,那地方,我早呆腻了,要不是应鹤轩还有点用,我早就改名换姓……”
他说着话,就见安婉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好似根本没猜到他会这么说……
接着,就察觉不对劲。
背后……有人!
应尧猛地转过身去,这一瞬,他眉头疏忽凝住,“花楹?”
应花楹满脸是泪,怔怔的盯着应尧,眼神空洞,似失望之极,要将他看穿似的,“哥,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应尧微颤着唇,怒不可遏,转头就怒对安婉,“这是你故意设计的?”
安婉伸手扶额,“抱歉,还真不是,只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应尧导师,你太急功近利想拉我下水,吐露了自己野心罢了。”
安婉也没想到,应尧对有养育之恩的应家,竟是如此鄙夷利用的态度。
难怪,花楹会控制不住的冲出来,哭得满脸是泪。
她想必失望之极。
见应尧凶安婉,应花楹怔然苦笑,“你不用怪罪安婉,不是她的错,她大概也不知道会是你来……哥,爸爸和我待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想我们的?”
她咬咬牙,转身疾步离开。
应尧眉头紧皱,之前清冷矜贵的样子再不复存在,只剩下狼狈和焦头烂额。
咬咬牙,应尧递给安婉一个警告的眼神,斥道,“安大小姐,你好得很,等着瞧!”放完话,忙追了上去。
安婉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袋涨得疼。
本来应该很开心的,应尧从此就失去了应家这个倚仗,更好对付了。
可一想到应花楹眼睛红肿,满脸泪水的样子,安婉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
她垂眸,盯着自己的手心,身体微微发颤。
有些丑恶,在撕扯开的那一刻,会让人很疼很疼,但以后,伤口总会愈合的,痛苦就这么一阵子。
门再次被推开,一学生会工作人员探出脑袋来,“安婉,外面学校领导已经致辞完毕,只缺你最后致辞了,快点。”说完,工作人员在门外等她。
安婉收拾下情绪,对着镜子看看素净的脸颊,拿出正红色的口红抹上,抿了抿,再掏出打火机,点燃早准备好的熏香,见熏香袅袅弥漫四周,她唇角一勾,转身跟了上去。
离开前,掩好了房门。
景逸明依旧西装革履,见她从后台上来,笑着将话筒递给她。
接过话筒那一刹那,安婉压低声音,“景学长,麻烦帮个忙,帮我去找一下我朋友花楹,她情绪不对,我有点担心她。”
安婉终究担心花楹出事,身边没人帮衬,只能拜托给人品值得信任的景逸明了。
景逸明迷惘的眨巴下眼睛,一秒钟领悟到背后的意思,怕是应花楹出了什么事,他点点头,“好,我马上亲自去找人。”
安婉信任的一笑。
这一笑落在舞台下那人的眼里,就变了味道。
厉萧寒冷沉的坐在那,毕竟是财大邀请的嘉宾,他从开始到结尾,基本都在位置上坐着,早不耐烦。
若不是知道安婉最后会致辞,恐怕早离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