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煜煊熟知陈宁这些年的行事作风,余婉容对于他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威胁,他必定不会让余婉容全身而退。
怕是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黑眸无比晦涩,厉煜煊盯着身旁纤瘦的小女人,心里深深一叹息,强硬的扣住她手腕,大力的将她扯过来扣入怀中。
“梓涵,不准再说这种话,不准误会我!”他反扣着她不断挣扎的手在背后,低头啃噬她的唇,仿若发怒般狠狠吻她。
余梓涵小脸不安的紧皱,被他瞬间夺取呼吸,喉咙间氧气似乎瞬间耗尽,她小脸绯红一片,又被厉煜煊大力抱在怀里,只能被迫攀附着他。
这个炽烈又粗暴的吻持续半晌,厉煜煊的动作才缓缓变得温柔起来。
他轻轻放开她,照旧搂她在怀里,看到她嫣红似血的唇,忍不住低头下去,一啄,再一啄……
余梓涵本来满脸都是怒气,撅着小嘴控诉的瞪着他,被他啄了好多次,终于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又绷着小脸瞪他,小手不断捶他胸膛,“厉煜煊,你就是个大坏蛋。”
厉煜煊方才还强硬、甚至有点生气的情绪骤然土崩瓦解,她柔软又倔强的小动作让他心忽的一软。
无奈叹息一声,再含住她唇轻轻一吻,伸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好,我就是个坏蛋,夫人想怎么收拾我,我都听你的。”
余梓涵懊恼瞪他,想推开他退得远远地,又无比喜欢他温暖甚至有些炙热的怀抱,恰好外面冬季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隔着窗户余梓涵都能感觉到那凛冽的寒意,她下意识往厉煜煊怀里缩了缩。
一抬头瞥见厉煜煊含笑的眼眸,璀璨如星河。
她微愣,心里又懊恼又喜欢,纠结极了,这辈子很少这样小女人心态,唉,也是丢脸尽了。
她娇哼一声,干脆窝在他怀里,一手扯住他『毛』衣衣领,质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之前你口口声声对我说余婉容被送去了警局,等待审判。为何老贾又告诉我,余婉容在陈宁那?陈宁不是和你是合作关系,你把她送去陈宁那是什么意思?舍不得余婉容受牢狱之灾啊?”
厉煜煊不由得微勾唇角。
小女人这是醋意翻滚了啊。
他低低叹息,伸手将她小脚藏在大衣底下暖着,认真解释,“陈宁是黑道中人,而余婉容和我分手后,就和陈宁弟弟顾辰南纠葛不清。我把她扔到陈宁那,表面上让他帮我看管好余婉容,背地里……”
余梓涵敏锐的小脑瓜转啊转,瞬间捕捉到终点,“顾辰南不是死了?”
厉煜煊赞赏看她一眼,“然而,陈宁暗地里十分宠爱顾辰南这个弟弟,顾辰南是假死,而余婉容知道这个秘密。”
闻言,她瞪大了眼,手轻捂住红唇,讶异极了,“那你这样做,不等于把余婉容送进了狼窝虎『穴』?”
厉煜煊眼眸骤然沉寂下来,带着深意,又温柔的伸手轻拂她秀发,“梓涵,这是我让余婉容给你个交代。当年你受了那么多苦,如今我让余婉容一一尝受一遍,让她后悔曾经害你。”
余梓涵眼眸震动。
往日如翩跹的浮影在脑海中闪现,那些痛苦煎熬的日子,那些因母亲在国外不明不白死去的悲痛记忆里,她藏在心底的所有恨意,似乎都有了个发泄的渠道。
她抬眸,震动的看着面前俊美的男人,他黑眸深邃藏着千言万语,偏又寂静一片,他高挺鼻子下的唇极薄,都说唇薄的男人最是薄情,可他偏又待她如此宠溺炽烈。
这让她感动。
又生出一些惶恐不安。
余梓涵忍不住扑上去,一把搂住厉煜煊脖子,将脑袋藏在他怀里,肩膀耸动,哽咽着,“厉煜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替我做了这么多,报了我的仇,想让我如何报答你呢?”
用真心么?
她已经付出了真心,虽然感情常藏在心底,不敢全部托盘而出。
厉煜煊心柔软一片,伸手『揉』了『揉』她脑袋,又握住她纤细手臂将她从怀里捉起来,“傻瓜,我只要你永远属于我一个人。我只要你这。”他手指轻轻指在她心口处。
余梓涵颤了颤唇,再次眼眶发热而落泪。
厉煜煊低头吻去那些眼泪,轻叹,“真是个小傻瓜。”
引得余梓涵娇嗔,“不准再像刚才那样亲我,我嘴唇都肿了。”
“是吗?让我看看。”然后就低头啄下去。
“……厉煜煊!”
*卧室的灯很快熄灭了。
住在小别墅对面的茶坊楼上客房中的瞿一庭却久久不能入眠,他站在窗前,凝视那卧室的方向,心沉寂一片,有些疼,有些涩。
手边桌子上的高脚杯微微晃悠,红酒带着醇醉的香味,瞿一庭捏起高脚杯,仰头灌下半杯,伸手『揉』了『揉』眉心,嘴角扯出比哭还丑的笑。
他年少时因家庭变故也曾不更事的在夜店混过,穿梭在浮光掠影般的美『色』诱『惑』中,人从花中过,片叶不沾身。见惯了无数爱得炽烈、又感情崩裂、死去活来的场面,那时他就暗觉讽刺,认为自己绝不可能为情所伤。
如今才知道,为情所伤的苦这么难熬。
偏偏他又如此心甘情愿的守护,哪怕她都不知道……
不打扰,不添麻烦,就这样做个‘朋友’,守护她。
黑夜里,手机忽的嗡嗡震动起来。
瞿一庭搁下高脚杯,转头优雅进房间,拿起床头充电的手机,拔掉充电线,眼眸一瞥上面闪烁的名字,将手机放在耳边,“老高,什么事?”
“瞿少,我们盯着岑森的人汇报,岑森最近动静频频,一直暗中通过老瞿总接触一名瞿氏元老。”
老高声音低沉中透着对这事的谨慎。
瞿一庭嘴角扯出冰冷弧度,“瞿远怿又去见那女人了?”
“是,好似还和岑意发生了矛盾,但不过三天,岑意就打扮隆重和老瞿总在江边游艇上赏景吃饭。”
老高声音微顿,又问,“是否要让监视岑森的人有所行动?”
瞿一庭淡淡摇头,冰冷讽笑,“不,等等,放长线钓大鱼,看看瞿远怿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