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西线战事
泰莫利亚，它是传统上的北方四强国之一。
这个国度第一任统治者是国王迪斯莫得，这位传奇的君主是人类登陆的最初的三王之一，因此这个国家有着悠久的历史。
而在之后几个世纪漫长的岁月后，泰莫利亚成为了这片大陆上最重要的国家，没有任何北方君主可以忽视泰莫利亚国王的意志。
这个国家位于位于大陆西侧，庞塔河以南，隔河而望的便是衰落但依然强大的瑞达尼亚。
南方与东方为矮人的故乡玛哈坎山脉，矮人与地精的国度，最后的非人种族家园。
南边为雅鲁加河，隔河相望的正是辛特拉，西南边是树精的森林领地布洛克莱昂。
可以说，泰莫利亚的地理位置就在北方领域的中心，这给了这个王国很多展现自己影响力的机会。
尤其是在弗尔泰斯特这位国王这代，泰莫利亚君主把一个个邻国轻松纳入自己的管辖之中，让泰莫利亚的势力范围足足扩张了三分之一。
这就引起了瑞达尼亚的维兹米尔王反应，然后就有了对泰莫利亚的贸易禁运。
不过对于现在的泰莫利亚来说，这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那位维兹米尔王已经死在了松鼠党的刺客手中，而北方正团结一致的对抗黑衣大军。
现在回看那些事情，只会让人感觉恍如隔世。
不过要是战争结束，随着名为黑衣大军的主要矛盾退去，北方各国矛盾的次要矛盾，也就会变成主要矛盾了。
那个时候，大家又会在宣传之下再次记起这些事情，并且感觉它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
而泰莫利亚的首都是维吉玛，位于维吉玛湖畔。
这座城市位于重要贸易路线的交会点上，泰莫利亚王国的首都像图画一般美丽地座落在位于庞塔尔支流伊斯米纳河谷的维吉玛湖畔。
这座城市被分成多个人口拥挤的区，容纳了数以千计居民与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旅人。
在维吉玛也可以找到皇家朝廷与城堡、商场、神殿、铁铺、商人摊位、银行、工作坊、旅店还有娼馆。
维吉玛城内分为三个主要区域，最贫穷的是神殿区，圣雷比欧达医院就位在那里，贸易区是最富有最重要居民的家，市政府与主要的市场被安置在这里，这是一座现代化（猎魔人世界）的砖瓦城镇。
城市最古老的部分，旧维吉玛，则在计划改成非人种族居住区，但因为战争搁置。
这里的低矮砸烂令人想起远古的岁月，在那个时候，甚至连北方最为强大国家的首都看起来都像是木造茅草小屋临时拼凑的，而街上充满了到处觅食的母鸡和肮脏的小孩。
而现在，维吉玛城外还多了许多帐篷，这是士兵们的居住地，另外还有许多仓库，这是为了储存大量的战争物资。
“退了！退了！尼弗迦德人真的退了！”
穿着百合花罩衣的骑手呼喊着前方传来的好消息，快速奔驰过街道。
人们纷纷给骑手让开道路，同时脸上也不由自主浮现了喜悦之色。
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黑衣人退了更好的消息，这意味着压在大家头上的战争重担终于可以少一些。
街道上还有着许多巡逻的士兵，他们也加入到了欢呼的队伍之中。
一些市民从家中翻出彩带，挂在了窗户和屋顶上，表达他们的喜悦。
这是整个北方都通用的表达喜悦的方式，毕竟北方人类都是起源于流放登陆时的那三条船上。
很快，喜悦就席卷了整个维吉玛，因为大家都知道，随着尼弗迦德军队的撤退，接下来战争一直到来年春日时才会激烈起来，大家都可以松一口气了。
但当消息送到弗尔泰斯特王那里时，这位国王并不高兴，
“门诺·库霍恩的敏感程度，比起我的预料得要强多了，要是他再晚几天从马里波撤军，瑞达尼亚人和科德温人就可以完成对他们的包围，把那几万尼弗迦德人都给留在城下，结果现在就科德温的褐旗营歼灭了几千尼弗迦德后备部队，真是可惜啊。我也蛮想像那个赫梅·博特丹一样来赢得一场对黑衣人的大胜呢，看来我真的是没有那个运气。”
说完，弗尔泰斯特推动了身前棋盘上的棋子。
“陛下，您不必这样妄自菲薄，胜利早晚都会到来的，就像是战争早晚也都会到来，泰莫利亚接下来要面对的压力不会小。”
而在弗尔泰斯特王对面的，正是如今的瑞达尼亚摄政之一，西吉斯蒙德·迪科斯彻。
胖胖的密探头子正在与泰莫利亚国王对弈。
迪科斯彻来到泰莫利亚的原因很简单，瑞达尼亚几乎倾国而出，作为摄政之一，他必须随军监督。
不过密探头子从不参与具体的军事事务，他知道自己不懂那些东西，所以都交给了下面的将领。
迪科斯彻知道应该让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情，而不是愚蠢的把一切握在手中，这才是一个现代（猎魔人世界）国家应该有的样子。
迪科斯彻推动了棋子，挡住了泰莫利亚国王在棋盘上的攻势。
“是的，压力不会小，而我必须胜利，不然我无法与我的臣民交代，更无法与那些在我的征收之下饿死的人交代。”
说起这些话时，弗尔泰斯特的语气是沉重的，他深知自己的命令会造成多少死亡。
现在被饿死的人看起来还少，但那么多的征伐之后，许多人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已。
他们很难撑到下一次丰收到来之时，即便是这个春天可以结束战争，在秋天来到之前还是会有不少人去死，若是战争更长，那死者就更多，所以他知道自己背上承担着多少负担。
“当然，陛下，您一定会获得胜利的……”
就在迪科斯彻打算复读一些场面话时，他直接被面前的国王打断，
“好了，迪科斯彻，说点你真正想说的话吧，在我的面前，你用不着显得那么谨慎。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战争，而战争不会因为一些委婉的话语而改变，说实话吧，你对战争的前景怎么看，我们胜利的几率大吗？”
“要我说，一半一半吧，尼弗迦德集结了所有兵力，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在军力对比上，两军都不落下风，最后到底如何，还是得看这场战略决战如何结束。而这是精通战争之人讨论的领域，比如国王陛下您这样的，我，一个密探头子对此完全一窍不通，只能尽力探查尼弗迦德的消息，为胜利而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密探头子再次推动了棋子，这次他主动发起了攻势。
“战略决战，我很不喜欢这个词，这就是在赌博，把整个国家的命运都压上轮盘，但我又不得不这样做。另外迪科斯彻，伱很诚实，比大多数人都要诚实，但却又过于谦虚，你提供的情报怎么可能是微不足道的，若不是你的信息，科德温人甚至连围歼那几千尼弗迦德后卫部队都做不到。”
弗尔泰斯特拿起一枚棋子，开始观察着它，然后他把棋子放在了棋盘上，吞掉了迪科斯彻前出的卒子。
“国王陛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迪科斯彻还是此前那样的态度，不卑不亢的说道，
“说起来，现在的战局比我预料得要好太多了，本来我都做好整个利维亚和亚甸都全数沦陷的准备，但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一个赫梅，哦，我们应该叫他亚甸护国公，挽救了局势，还打垮了尼弗迦德东部集团军。如果没有他的这场胜利，还有接下来米薇对尼弗迦德的进攻，我估计这个冬天我得拿出很大精力放在如何鼓舞士气民心上，”
“赫梅……这个人崛起得很突然，不过也正是他的出现，亚甸的局势才得以彻底逆转，整个战局都因此而改变，这也是北方的幸运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是由于他的行动，东部集团军的残军许多都到了中央集团军那里，我们西线面对的压力实际上更大了。”
提起赫梅，迪科斯彻不由得想起了亚甸护国公曾经告诉他的话，告诉他国王之死里面可能存在的阴谋。
迪科斯彻虽然认定赫梅是在挑拨离间，但是出于一个密探头子的直觉，他还是下令调查了那个半精灵刺客的尸体。
而这一查，就在尸体的大脑上查到了魔法控制的痕迹。
虽然说，这无法确定是菲丽芭所为，没准这是尼弗迦德人的手笔，但想起菲丽芭如今在崔托格宫廷滔天的权势，迪科斯彻就感觉到了深深的怀疑。
不过在调查到这里之后，他就叫停了接下来一切的研究，无论菲丽芭到底有没有做下那些事情，在战争结束之前，继续调查这样的事情也太破坏团结了。
崔托格宫廷需要菲丽芭，瑞达尼亚宫廷也需要菲丽芭，眼下是不适合做这些事的时候。
“……兵力增加根本无所谓，我们的兵力也多了。说起来，我在想，德马维那个合法化的私生子到底什么时候死，我猜有可能就在战争结束的那一刻。”
刚才由于思维全在崔托格宫廷的明珠（菲丽芭）上，迪科斯彻的注意力偏移了过去，因此没有听清弗尔泰斯特的话语。
然后，直到现在听到这些让他下意识紧张的话语。
因为瑞达尼亚的情况，和亚甸是很像的。
要不是因为知道面前国王的性格，迪科斯彻甚至会怀疑，弗尔泰斯特这是在阴阳怪气。
“不，我不认为会那么早，就我对赫梅信息的收集，这位护国公并不是什么薄情寡恩之人，他更像是一个在机缘巧合之下，做上了这个位置的军阀。”
回想起自己看到的各种关于赫梅的情报，迪科斯彻作出了这样的评价。
不过在内心，他有些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真这样想，还是因为由赫梅想到了自己的情况，所以才为那位护国公辩解。
“真不愧领导着连恩希尔都自叹不如的瑞达尼亚情报机构的迪科斯彻，弄到消息的速度就是那么快，看来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弗尔泰斯特一脸听到了有趣东西的表情，显然很少饶有兴趣。
迪科斯彻也没有因为被泰莫利亚国王听到自己获得的信息而有什么反应，这不是多要紧的事情，国王早晚会知道。
“那个赫梅可真是厉害啊，还搞出来火炮这样的东西，我见过那玩意，的确很巧妙，就是可惜由于有这炸膛可能，纳塔利斯（泰莫利亚元帅）他们都不让我操纵这玩意。我已经问过手下的工匠了，让他们来搞，怎么都得有个好几年的时间，看来亚甸人可以靠着卖这玩意而大发一笔了。”
泰莫利亚国王顺着开始的话题，提到了那些火炮。
作为也被人称为攻城之王的君主，弗尔泰斯特对这种武器的情绪非常大。
“听说那个赫梅还有着一个名为‘战争之犬’的巨炮，好想要看看啊，对于这些可以把城墙砸烂的东西，我一向都很感兴趣，等战争结束，我一定要把泰莫利亚的火炮工坊搭建起来，到时候也来造这样的大炮，还要造出绝对安全的，我一定要亲自来上几炮。”
弗尔泰斯特国王显然已经成为火炮发烧友了，提起火炮时就显得很是狂热，并且满是对没能获得更多火炮的遗憾。
每当看到火炮射击时，弗尔泰斯特总是会感到一阵狂热，这比起他看其他攻城器械发动更爽。
对弗尔泰斯特的观点，迪科斯彻是颇有同感的。
他虽然不像是泰莫利亚国王对火炮那么狂热，但也看到了火炮这种武器在战场上的价值。
不过他也知道，这场战争中就别想搞出来火炮了，只能买亚甸漏出来的那三瓜两枣，还贵得不得了，但是又必须买。
眼下更现实的一些，是搞火枪。
在四年前萨扎堡出产火门枪的时候，这种武器就受到了北方各国的关注，那个时候他们在乎的是这玩意在战场上的惊骇能力。
不过他们最后还是把这玩意都当成了鸡肋，可以在军队里面配置一些，也仅此而已。
但火枪的小制造工坊还是搭建起来了几个，一些工匠看到了这种新式武器的价值。
在亚甸人用火枪在战场上大显神威之后，这些原本都有着在挣扎求生的各国火枪从业者突然发现，他们成为了政府那里的香饽饽。
又是大笔订单又是国家补助的，这让他们乐开了花。
不过在乐开花之后，那就是高强度工作。
那么大的订单还催得如此之急切，可不得要加班加点的工作。
眼下瑞达尼亚军队已经有了一支三百人的火绳枪队——火绳枪只要搞懂了枪机结构，制造起来就很简单。
这支部队现在正在马里波前线作战，只不过由于不熟悉新装备，这些人的表现不算很好，而且他们还反应，瑞达尼亚自产的火绳枪质量普遍没有亚甸火绳枪好。
迪科斯彻也不急，等着前线部队磨合，让军官们研究就是，就亚甸人赢得的胜利看来，装配火绳枪绝对是未来战争发展的方向。
至于火枪质量问题，这个也只能慢慢来了。
而迪科斯彻想到并执行的，弗尔泰斯特国王也这样做了。
“眼下我们也只能玩玩火枪了，不过我发现了不少有趣的玩法，比如把很多枪杆绑在手推车上，接着在战场上爆发式的倾斜火力，此前我送给了马里波守军几辆这样的小车，然后我看战报，它们对守城可以起了不少助力呢。”
作为“攻城之王”，弗尔泰斯特虽然不知道赫梅搞出来的一些花哨玩法，但是一些事情只是靠自己都想通了。
“陛下，您在战争上的经验北方没有多少国王可以与您相比。”
迪科斯彻恭维道，而这是发自真心的，论起战争器械，北方是真的没有几个人可以和这位国王相提并论。
“将军。”
突然，弗尔泰斯特这样说道，然后迪科斯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泰莫利亚国王的棋子已经进入了最佳攻击位置，然后他的国王就被吃掉了。
“国王陛下的棋艺，我自愧不如。”
迪科斯彻马上说道，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不是我多厉害，而是你迪科斯彻想得事情太多，下棋不要想太多事情啊，不然连我的棋子都到达了要命的位置都不知道，你看，我这次赢得多轻松。”
弗尔泰斯特教育着迪科斯彻，他是知道密探头子全程都在心不在焉，一直都在思考其他事情，所以他必然在自己的面前失败。
“是，我明白陛下的教诲了。”
用这句话，迪科斯彻结束了这场棋局，不过国王和间谍之间的谈话，还没有结束呢，他们两人之间可以谈的东西还很多。
反正眼下随着前线战斗告一段落，接下来不用像是以前那么忙碌了，时间多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