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热气球
在读完萨扎堡的家信之后，赫梅对哈克兰的形式产生了很大的担忧。
因为据卡佳所说，目前哈克兰草原上崛起了新霸主，那个自称的尼雅之鞭兀鲁已经获得了对其反对者的全面胜利。
眼下大量战败的哈克兰部落涌入了哥萨克之地，给哥萨克之地带来了不少混乱。
不过也是因此，卡佳得以集结了一批哈克兰游牧民，估计不日就可以到达温格堡。
对此，赫梅是欢迎的，这种便宜而悍勇的炮灰越多越好。
但对于哈克兰局势，他就没有那么高兴。
一个新的草原霸主已然崛起，这终究是让人不安的事情。
而据卡佳所说，他的岳父显然也发现了情况不对，谢契哥萨克的数量目前直接翻了一倍，而且据说各地的阿塔曼都收到了准动员命令。
对于发生在那边的事情，赫梅目前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吩咐卡佳注意加强萨扎堡的防御，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然后赫梅就只能祷告那个所谓的尼雅之鞭早日崩溃——这在草原的历史上属于是从来都不少见的事情——或者退而求其次，希望这家伙就是发难，也得在自己解决第二次北方战争之后。
因此，赫梅的心情很不好，后面塞尔奇克和马尔修来汇报的时候，他直接显得三心二意的。
这两位显然也注意到了护国公的心不在焉，所以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做完了报告之后就立即退下了。
不过这样的心情，在赫梅得知自己命令下制造一样东西的完成之后，短时间内就被一扫而空。
至少有了可以让自己振奋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了。
铁柱广场，这座在赫梅以工代赈思维指导下建立的广场以那些整排列的巨大铁柱而着称。
自这广场建立之后，它就成为了市民们聚会和交流的一个重点，平时总是可以看到大量的商贩叫卖货物，还有传教士和宣传者对市民发表演讲，鼓舞士气和民心。
不过今天，铁柱广场被温格堡守卫队封锁了起来。
手持长矛的士兵把出入口全部封锁，组成了人肉封锁线。
不过纵然如此，来看热闹的市民数量还是不少，他们或是被士兵拦在各个出入口，或是直接爬上了屋顶。
除了相关人员和护国公政府的官员与贵族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纵然是进行了封锁，铁柱广场也到处都是人。
一些是护国公政府的官员和贵族，一些是军队的高级军官，最后一些则是温格堡的学者。
可以说，在温格堡及其周围的护国公政府重要人物全部都在这里了。
他们按照各自的亲疏和派系，分门别类的站在一起，乍一眼看去，这就是一幕亚甸内部派系分布图。
众人或是为了权力分配，或是为了未来行动，或是为了加强联盟而三五成群的交谈。
另外有一些人就是被召集来此叶不忘工作，一直都在和副手与秘书讨论工作与任务。
而让这些护国公政府，或者说如今的亚甸重要的人物站在这里，也只能是由于护国公的命令，他们被命令来见证这里将要发生的事情。
许多人本来不愿意，但是在不情愿的前往广场之后，他们的想法立即就变了。
现在所有人都看着那位于广场的中心，那铁柱旁边的庞然大物。
哪怕是最对此没有兴趣的人，都会时不时看上几眼，好奇护国公这是折腾了什么东西出来。
咋眼看去，这是一个极其巨大的球形气囊。
这个用优质丝绸制成的多层气囊主体是黑色，上绣有亚甸王室的纹章，山形的三色纹。
这个气囊非常巨大，仿佛是一个巨人，在气囊的下方，是气囊的开口，开口下是燃烧着的火焰。
而在火焰之下，是悬挂在气囊上的吊篮，可以让人站进去。
护国公现在正和他的重臣们站在热气球的旁边，都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庞然大物。
连那位小国王鲍德温也在，只不过这位小国王一直都在奶妈怀里睡觉，对外界的事情丝毫不关心。
而这样也好，要是他一直哭，那场面又会被搞得颇为尴尬。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火药工坊总师迪尔班利落的翻进吊篮坐好，然后上来的另一位总师矮人伯宁，接着他们两开始配合着解开吊篮上的沙袋。
两人动作很熟练，因为这个热气球就是他与手下的学徒与一些亚甸的工匠学者搞出来的。
而关于这个热气球的创意，当然是我们护国公的点子。
赫梅下令制造热气球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对这个时代来说，热气球的技术限制并不高。
而且就是有实在是这个时代技术搞不定的，还有魔法嘛。
提到魔法，温格堡不就是有一位常驻在那里的术士工匠，迪尔班，还有矮人伯宁这个经验丰富的工匠。
而他们两对护国公的这个想法也的确很有兴趣，赫梅给出来的思路其实是在人类和矮人的学者那里都有过讨论和论文的事情，只是从来都没有人实验过，所以接下来就是噗嗤噗嗤开工了。
赫梅在知道原来这个世界已经有这方面研究时，更是感叹这不愧是有着魔法的世界，很多东西都存在着不符合时代的超越。
为了制造这个热气球，迪尔班和伯宁集结了亚甸最好的工程学和力学人才，还有他们手上已有的工匠。
但是即便如此，工程也是搞得磕磕绊绊的，毕竟无论是设计热气球结构还是制作合适的气囊都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这还是这个世界已经有着大量此方面论文的前提下。
光是气囊材料的寻找，就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最后还是用魔法解决的问题，迪尔班就像是当年在工坊里面锻造火炮一样，这次也是亲自上手。
在经历了差不多两个月的研究与琢磨后，热气球终于被制造出来了。
可以说，这个巨大的飞行物凝聚了整个亚甸学者的心血，是亚甸技术力精华的体现。
当气囊迅速的鼓起来并拉动吊篮浮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欢呼，因为这意味着人类将有可能前往天空。
但工作还没有完，接下来，就是高空实验了。
得经过了这个实验之后，热气球到底有没有达到赫梅想要的性能才能确定。
最初赫梅想亲自上，这是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可以让他想起自己那个时代的东西。
然而他的议会成员和卫兵们赶紧阻止了他。
妈耶，这东西要是出事，护国公就得当“空中飞人”了。
就是不提这玩意本身可靠不可靠，别忘了，这个世界是有着不少飞行怪物的，狮鹫和翼手龙之类的东西都是可以直接把这热气球打下来的。
要是遇到那种飞行怪物，高空之上连营救护国公都做不到。
而要是没有护国公，亚甸不得分分钟完蛋，现在亚甸只有护国公才能镇住所有人，护国公若是没了，那就是分分钟内战。
所以他的决定几乎是被所有人拒绝，在每个人看来，赫梅用自己的生命去冒这样没必要的险实在是太不负责了。
他的命又不是只关系他一个人，而是关系到整个亚甸。
在被一顿疯狂念经一般的说教之后，护国公只好放弃这个想法，改由完成了热气球制造的迪尔班和伯宁来实验。
两人最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都是是拒绝的。
这要是弄不好，就得变成“空中飞人”啊，这种从来没有先例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打鼓。
然而面对护国公的命令，这一人类一矮人只能艰难的“自愿”答应。
不过这也是因为他们还是有信心的，毕竟这是自己造出来的东西，自己对其还是知根知底的。
现在，就在迪尔班和伯宁正在解开沙袋的时候，赫梅正在热切的看着，为自己没能上去而颇为遗憾。
由于护国公曾经想要亲自试验，所以现在他正被所有人看得紧紧的，四周布满了卫兵。
那些维朗人更是在赫梅身边形成了一睹“墙”，保证赫梅要是一时兴起坚持要上热气球，他们也能立即把护国公挡住。
而马伦多的人则组成了第二道“防线”，反正就是保证护国公会及时被拦住。
随着热气球上两人解下来了全部的沙袋，这庞然大物开始缓缓的飞上了天空，很快就越过了那些高大的铁柱。
渐渐的，热气球升上了天空之中，亚甸的纹章就这样浮现在温格堡的天空一样，没有一点违和感，仿佛是它本来就在那里一样。
许多温格堡的民众一抬头，看到天空上漂浮的纹章，乍一眼还没反应过来，没觉得多奇怪。
而下一刻，他们就意识到这是多么骇人的事情，怎么王国的纹章跑天上去了。
看到热气球升上天空，铁柱广场上的众人发出阵阵欢呼。
其中反应最大的是护国公赫梅，他又是鼓掌又是欢呼，还吹起了口哨。
而看着热气球升空，诸位护国公政府的重要人物想法也是不同的。
比如莱奇茨基，他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战争形式的改变，若是这样的东西扩散开来，自此之后高墙再也不能成为保护人们的坚实依靠。
而查伦则认为，这热气球拿来处决叛徒很不错，把叛徒押送上热气球，然后升到高空把人丢下去，这样可以造成的威慑力一定很不错。
而其实在赫梅看来，这玩意也就一个侦查的作用，用了热气球，分分钟就可以把对面的布置看得一清二楚。
至于这玩意还能不能进一步发展嘛……虽然这是一个魔法世界，但赫梅只能说他不知道。
这样的事情，只能让他手下的术士和工匠们去摸索了，要是能够弄出来飞天战舰或是空艇之类的东西自然最好。
而不能也算了，反正他的预期很低。
不过大多数人想得就没有那么多了，他们都是当一个稀奇来看。
最多就是想到这东西在宣传上的强大功效，毕竟不是每个人的思维都那么敏锐。
在这沸腾的欢呼之声之上，热气球越升越高。
温格堡地方的人看到热气球的时，内心是惊讶再加上一些恐惧的，毕竟人类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恐惧的。
不过由于上面的王国纹章，人们还不至于恐慌的大喊大叫或是躲入家中，只是惊惧的看着那个庞大的热气球。
在天空上热气球的吊篮中，迪尔班和伯宁看着脚下的温格堡，小鸟在他们的身边飞过。
看到身边的这一幕幕，迪尔班和伯宁都明白，自此以后，他们就会成为这个世界发展史上的标志性人物，他们可是第一个飞上天空的人类和矮人。
“咳咳，俺现在感觉当初的决定是多么正确了，这种感觉说实话，很棒啊。”
“我也是，现在整个世界都在我的脚下，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可以站在这个位置。”
接下来，他们开始仔细观察起来脚下的温格堡，两人曾经在很多地图上见到过温格堡的样子，但是这样的体验，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
从天空之上看去，温格堡就像是一个不规则的五角星一般。
高耸的城墙划分出了城市的界限，地上的一切显得像是渺小的昆虫一般。
亚甸首都的建筑布局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他的眼前，其中一个五角星的顶端，是王宫和大教育等一系列宏伟建筑的所在。
但从这个高度看去，这些宏伟建筑显得是那么渺小。
至于那些房屋，就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堆蚂蚁一样。
接下来两人的视线来到城墙之外，看到了一片片白色，这是被积雪覆盖的大地。
渐渐的，在微风的吹拂下，热气球飘过城墙。
热气球升上高空的时间并不长，但在高空之中，这点时间已经足够跨越相当距离了。
温格堡已经处于院长的身后，下方是平原的农田与村庄。
这个庞大“怪物”的划过引起了村民的一阵阵恐慌，哪怕是上面有着王国的纹章也是如此。
他们要么躲回了家里，要么在村庄长老的带领下组织起来准备应对威胁。
自从战争开启以来，亚甸的各个村庄都建立起了一套稳定的民兵集结机制。
只要需要，民兵们就会在短时间内集结起来，以应对一切可能出现的敌人。
现在这些民兵显然把热气球下意识当成了某种怪物或是尼弗迦德人的阴谋，因此大举集结了起来。
随着气球降低，术士和矮人从吊篮里抛出一根绳索，绳索的一端系着一枚铁锚。
两人的动作很熟练，这是在上热气球之前就进行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训练。
在热气球已经降到一个相对低的高度的时候，他们乘着火焰还未熄灭之前翻出吊篮。
两人顺着锚索滑落，落在柔软的草地上，而热气球在两人离开后不久，轰然倒在了草地上，那动静还是挺大的。
然后他发现，自己被一群全副武装的民兵包围了。
两个农夫用长矛指着这两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人”，大多数民兵则围着那个瘪掉了的气囊。
看民兵那紧张的姿态，显然是把他们当成什么怪物或者间谍。
毕竟他们是“从天而降”的，所以两个人都表现得非常配合，老老实实举起双手。
现在他们的命就在这些农夫手中，要是因为说错话或是态度不好就被人弄死了，那可就太倒霉了。
在如今的亚甸乡村里面，私刑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常见，仅仅只是因为被村民怀疑就被弄死的倒霉蛋不要太多。
好在护国公的骑兵很快赶来，和他们同行的还有当地官员。
然后官员向民兵简单解释了情况，然后解散了他们。
不过这些民兵明显还是很不放心，时不时还回望这热气球，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两位大人，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之前我们看见那热气球就那样倒下来……”
这队骑兵的队长对着迪尔班和伯宁大声说道。
他的脸上写着难以置信，没想到那样他们都还活着。
“所以你就认为俺们死了？”
那个队长话都还没有说完，矮人就打断了他，脸上带着苦笑，
“好吧，其实俺自己也有些怀疑我能不能活下来过，这种上天的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不过实际上只是吃了一些苦头，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哈，我倒是觉得这都无所谓，为了这种飞在天上的感觉，就是死了也值得啊。”
“你又在说大话了……”
不久之后，一群属于新亚甸常备军的士兵赶到。
他们的番号是埃森兰师，赫梅嫡系之中的嫡系，正是这样的部队，才能来从事这样关键根据的回收工作。
在士兵的帮助下，将巨大无比的的球囊和吊篮装运了起来，接下来它们将会被送回温格堡。
而在温格堡，护国公已经下令组织一场盛大的宴会。
热气球的出现对护国公政府来说可谓是一大成就，必须得好好庆祝一番。
那两位热气球乘员，迪尔班和伯宁则成为了宴会的中心，不过他们明显在整个宴会过程中都心不在焉，一直都在回味着自己站立于天空之上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