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招揽移民
艾德斯伯格的胜利之后，赫梅的大军高举着胜利的旗帜，在一路吹打之中前往首都。
士兵们奏响起笛子和小号，鼓声也不绝于耳，所有人都感觉脚下无比轻快，因为那伟大的胜利终于到来。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排排垂头丧气，被亚甸人押送的尼弗迦德战俘，他们双手被捆着，还十人为一组共同绑在一根木棍上，就是想上厕所，也得所有人一起去。
“看看，那就是赫梅大人的队伍。”
“看到那些尼弗迦德人了吗，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那么多黑衣人被俘，要是我也是押送那些黑衣人的一员就好了啊。”
“看来这场战争终于要告一段落了，诸神啊，感谢您赐予我们和平。”
艾德斯伯格胜利的消息早已在整个亚甸范围内扩散，那曾经被抛弃的土地上已经重新有了农夫耕种，开始侍弄他们的土地。
现在这些农民正站在路边，对赫梅的大军评头论足。
对于赫梅的胜利，人们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
看到胜利景象的年轻人更多是想要参军入伍，去争取这样的荣耀。
那些中老年人则更多是为了战争的结束而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知道，攻克艾德斯伯格之后，亚甸全国的尼弗迦德人已经被尽数驱逐，国内已经没有了敌人的存在。
接下来护国公政府的征收必然放松一段时间，他们的日子也可以过得更好一些。
最重要的是更好的渡过这个艰难的冬日，从森林里面收集到的食物，还有制作的各种手工业品都用不着上交一半，而是自己留着。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在他们看来艰难的冬天，在一些人眼中，条件也是那么好。
“沃洛德大人，你看，这片土地很不错吧。哪怕是冬日，也那么郁郁葱葱，哪怕是到了现在，都没有哈克兰那种一望无垠的雪白，森林里面还有很多猎物和食物采集。”
赫梅正在热情的为他的一位朋友，阿塔曼沃洛德推销亚甸的土地，劝说他在这片土地上定居下来。
“现在南亚甸被尼弗迦德人严重破坏，大量土地都空了出来，正好让你和你的追随者进驻。我的朋友，伱若是愿意到这边来，我可以给你伯爵的头衔，并且给你免掉两年赋税，甚至还可以给你们一些物资支持，方便你们在此落脚，你看怎么样？”
而面对赫梅的推销，沃洛德越来越心动。
来到亚甸作战这几个月来，他都看见了亚甸的富庶。
也理解了为什么总是有哥萨克忍不住要抢劫，那么富裕的土地，让他们抢一些又算得了啥——这是许多人共同的想法。
而自己的领地这些年来实在是恢复缓慢，在经历那场狂鼠之灾后，他的土地十室九空，太多地方都需要从头开始。
虽然这些年来新来者不少，但距离恢复往日的力量远得很，依然是遥不可及的。
若不是如此哥萨克之地正处于布拉文治下的和平之中，他早就被虎视眈眈的邻居们给生吞活剥，自己的土地也被彻底瓜分。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能一直靠着布拉文的和平。
所以这也是沃洛德决定到亚甸战斗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战争里寻找资源，以让自己的领地更好的复兴。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赫梅给他抛出来了一个更好的选择，让他直接在亚甸安家落户，在西边当一个贵族。
“护国公大人，那么就非常感谢您，我率领追随者愿意前往亚甸定居，也愿意向您效忠。待我这次回到哈克兰后，我就把领地转交给盖特曼，再收拾好家当过来。”
树挪死人挪活，在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沃洛德决定还是移民亚甸，在这边开启新生活。
虽然说这样就得离开自己的故乡，受到的束缚必然要增大不少，但也是走在了一条新的道路上。
眼下他的确需要改变，而这条路看起来的确不错。
前往亚甸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那就走下去吧。
“您的选择实在是太正确了，沃洛德大人，您一定不会为你的选择而后悔的。”
听到终于说动了，赫梅脸上那是乐开了花。
有了第一个之后，接下来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就用出现。
“希望一切顺利吧，护国公大人，我去盯着我手下的小伙子们，要是我消失太久，他们指不定要闹出来什么乱子。”
“好好好，沃洛德大人，先去忙您的吧。”
看着自己这位朋友离去，赫梅的脸上充斥着满意的笑容。
眼下南亚甸到处都是无主的土地，他可得抓紧机会努力往里面塞人塞移民。
一方面是为了增强亚甸国力，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增加他在亚甸的基本盘。
赫梅的力量来自于哈克兰，在亚甸可以依仗的力量不多。
虽然说有着家乡，但是也不能全都靠家乡啊，全靠家乡也意味着受制于家乡，和家乡绑得太死是不利于对整个亚甸的统治，得拓宽自己的基本盘范围。
眼下正在一个机会，赫梅往南亚甸塞人的机会，他自然要抓紧。
所以在从艾德斯伯格回到温格堡的路上，赫梅就开始行动了，这里当当说客，那里劝说一二。
他主要劝说的就是军中诸位阿塔曼，他们要是愿意率领追随者来到南亚甸，那就是现成的军事力量。
只可惜涉及到迁徙这样的大事，大家都是很谨慎的。
诸位阿塔曼都表示再看看，等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
沃洛德还是因为他的确现状糟糕，然后与赫梅的良好关系才答应的呢。
不过还是那句话，有了第一个，把这个头开好了，第二个第三个也很快就会出现。
他就不信，那些阿塔曼里面就没有人想要生活在更安稳，更富裕的土地。
哥萨克之地终究还是太凶险了，战争和杀戮是那么常见，也只是因为目前哥萨克之地处于布拉文治下的和平中，才看着没有那么乱。
“护国公大人，关于愿意在亚甸受领土地的立功哥萨克名单已经整理出来了，还请您查看。”
就在赫梅高兴时，瓦伦丁的声音响起，他拿着一本大册子，端在了赫梅面前。
这就是赫梅为了增加南境人口而作出的另一项努力，统计哥萨克之地愿意移民之人。
这可就比招揽那些阿塔曼容易多了，这些散装哥萨克们很乐意在南境定居，这片土地可比哥萨克之地好了太多太多，他们很乐意在这片土地上落户。
当然，这些人肯定抱着的还是以前那种自由自在，不受管束的思维。
但赫梅也不担心，只要他们来了，赫梅有的是办法制服他们。
另外，这样的移民招揽不只是针对哥萨克，实际上也针对北方诸国，只不过目前招不到啥人，毕竟谁会去战争前线啊，也就哥萨克这种不怕死，才敢就地待。
“看起来愿意移民的人不少啊，很好很好，不过先让随军文员保管吧，我现在不方便阅读。对了，瓦伦丁，我看到战俘那边出现了一些对战俘的虐待，马上派人去制止这样的现象。这些战俘还有存在的必要，我未来可得用这些战俘去换我们的俘虏，他们要是死了，可就没价值。”
提起保护尼弗迦德人这事，赫梅还是挺不情愿的，要是可以，他才不想管这些黑衣人，但是让尼弗迦德人活着，比让他们死掉的收获更大。
“是的，我马上去办，那么关于这些战俘，在到达温格堡之后，还是送往战俘营吗？若是这样的话，战俘营可能有些臃肿，那里面已经塞了上万尼弗迦德人，平时的管理压力已经很大了。”
“嗯……沿路尽可能分散安置战俘吧，把他们塞在那些采石场和伐木场里面吧。我记得这些工场主一直在抱怨我拉走太多壮丁，导致他们都没人用了，现在就把这些人力廉价出售给这些工场主使用，若是这些工场人满了，那就问问那些农场主。不过要让这些人和我们签约，保证战俘的性命和身体健康，不然就付巨额罚金，我只是把人借给他们，不是卖给他们。”
关于尼弗迦德战俘，赫梅一直都在想办法最大程度发挥他们的价值。
俘虏交换的事情，起码也得搞上好几个月，赫梅不能一直让他们吃干饭。
此前，赫梅一直都在驱使这些俘虏加强以温格堡为中心的诸城防御工事，还有就是为亚甸的物资转运扛包。
而眼下战事告一段落，诸多军事战备必然缓和下来，这群人必然无所事事起来。
而送他们去打工，让他们去为亚甸人种田伐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得尽可能把这些人力给利用起来。
至于那些签约，则是为了保证他们不被弄死，毕竟亚甸人可是很仇恨尼弗迦德人的，赫梅可不想把俘虏派去工作，然后人却被弄死了。
这样白白损失一个和尼弗迦德交换的筹码可太不值了。
本来这个想法是在艾德斯伯格围城期间形成，赫梅打算回到温格堡之后才开始实行。
现在瓦伦丁这样一说，赫梅也开始实践了。
“好的，明白了。”
听完之后，瓦伦丁就赶紧去执行赫梅的命令，没有一点迟疑。
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赫梅很是满意。
一直以来，瓦伦丁表现得很像是一个工具人，从赫梅这里领到命令就去办，甚少有什么疑问。
而就是有疑问，往往也是像刚才那样，为赫梅的命令补充细节。
赫梅也挺喜欢这样，侍从不就是应该被这样用嘛，这小子这侍从当得比维亚托合格。
而且这小伙子学东西很快，赫梅的评价是比维亚托好，基本上是学什么会什么。
所以他打算在瓦伦丁到了一定的年纪之后，就给他更高的地位。
至于维亚托，那小子的素质现在看来也就是一员骑将，只能用来冲击杀阵的那种。
骑将也的确是不错，但眼下他需要的是能够统筹协调的统军之士，而不是武力至上的莽夫。
瓦伦丁看起来就很有这样的潜力，他一直都沉默的在赫梅身边不断学习，平时也乐于看书，还和全军上上下下都有着接触。
这样的人，很适合投入到军中去掌握事务。
“护国公大人，马上就要到达温格堡了！”
一员侦骑策马而来，向着赫梅汇报道，赫梅的脸上则浮现了笑容。
啊，终于到了。
在温格堡，赫梅受到了非常热烈的欢迎，几乎是全城的居民都走出了他们的家门，还穿上了他们最好的衣物。
房屋的屋顶和窗户上都挂满了彩旗，整个城市看起来分外的喜气洋洋，这是人们在表示对战争胜利的喜悦。
人群站满了街道欢呼护国公的队伍，整个城市都为护国公的胜利而欢呼，为了赶走尼弗迦德人而庆祝。
男男女女都高举着他们的双手，向护国公表示他们强烈的热爱，对胜利者的热爱。
“护国公万岁！”
“祖国的伟大恩人！”
“亚甸的救世主！”
一个更比一个谄媚的声音响起，但其中的情绪又是那么真实。
在大家看来，赫梅的确就是亚甸的救世主，就是祖国的伟大恩人。
若不是赫梅力挽狂澜，以亚甸在战争初期的那种兵败如山倒，这个国家早就完蛋了。
赫梅则带着微笑，向着两边的人群挥手示意。
而被他挥手方向的民众总是会散发出强烈的欢呼来回应护国公。
赫梅身后的马伦多和卫队成员们则是满脸紧张的看着四周，马伦多直接把手放在了腰间的簧轮枪上。
这样的环境最让他们这些保卫人员紧张了，现在时刻准备着把有可出现的刺客一枪爆头。
而在他们的身后，正是已经换上了自己最好的装备，骄傲展示身姿的士兵们。
一些人还骚包的把战利品也挂在了身上，展现自己的武功。
每个士兵都骄傲的挺着胸膛，迎接这属于他们的时刻。
相较之下，那些作为战俘被押送进来的尼弗迦德人则受到了温格堡民众从臭鸡蛋到烂菜叶的一系列垃圾“问候”，还有人在其中扔石头，砸得尼弗迦德人头破血流。
亚甸人对尼弗迦德人有着强烈的仇恨，自战争开始以来，黑衣大军制造了无数的杀戮和恐怖。
这些杀戮和恐怖随着遍布全国各地的难民而扩散开来，并且在为了抵抗尼弗迦德的战争中的重担而继续加深。
这是在整个北方都在上演的景象，尼弗迦德无疑唤醒了一些真正恐怖的东西，而他们也将因此而饱尝苦果。
眼下东部集团军已经彻底毁灭，接下来的反噬，必然更加恐怖。
没有人阻止民众发泄怨气，那些随行的亚甸士兵正是保证尼弗迦德人规规矩矩的前进。
这也是胜利仪式的组成部分，只要民众不搞得太过分，丢丢垃圾没什么的。
而被选中押入的尼弗迦德人也一言不发，他们对自己战败者的身份非常清楚。
现在应该老老实实接受这一切，只是被扔垃圾已经很不错了，不然会遭遇更严重的报复，所以就是被打得头破血流，他们也互相搀扶着前进。
在游行的队伍里面，也有人感情无比复杂，比如塞尔奇克正是其中之一。
亚甸的白骑士看着民众对赫梅那狂热的欢呼，他又一次感受到，一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因为胜利而带来的喜悦立即就被这些思绪所冲淡，塞尔奇克又面对着他不想要面对的事情。
塞尔奇克每当感受到这样的事情之后，往往都会装作没看见，但这次有人要在他的面前挑明这些事情。
“塞尔奇克大人，时代已经彻底变了。”
就在塞尔奇克因此而愣神之时，一个声音响起。
那正是赫梅的总参谋长，莱奇茨基。
塞尔奇克平时和莱奇茨基之间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两人对亚甸军队整顿上都有着很多共同语言，很多时候都在此类问题上相谈甚欢。
而这两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塞尔奇克是忠诚的亚甸王党，作为赫梅乡党出身的莱奇茨基，则有着别样的想法，他无疑是支持赫梅的。
对此，两人也是心知肚明，但都不会去主动点破。
“我还是希望，您可以顺应时势，以您的品德和忠诚自然受到赫梅大人的信任，但是以您作为旗帜的那群人，可不是您这样想得，您还是尽早和他们切割吧。”
在嘈杂的环境之中，莱奇茨基把他一直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听到这些，塞尔奇克只是用沉默来回应。
而说完这句话之后，莱奇茨基也离开了，这些话不适合多说，塞尔奇克早就思考这个问题很久了，他还多说什么。
塞尔奇克看到莱奇茨基离开，也拍马继续前进，跟上游行的队伍。
塞尔奇克明确感觉，自己的心态发生了一些改变。
只不过，他还是决定对这些改变装作没有看见，因为他对亚甸王室的忠诚是坚定的，这无论谁都不能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