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矮人自治城市
在看到火药的那一刻，赫梅就明白，松鼠党打得是什么主意了。
妈的，那么几大车的火药，他们是打算把蓝山隧道炸塌啊，看来松鼠党是摸清楚自己领地的弯弯绕绕了，抓住了自己的命门。
蓝山隧道对赫梅的重要性实在是太大了，因为这隧道是他在萨扎堡维持统治的生命线。
若是这隧道被毁掉，他一辈子被困在哈克兰不说，自己的统治还会土崩瓦解。
毕竟赫梅的权力说白了，就是建立在作为一个二道贩子的基础上，他在生产力较为落后的哈克兰兜售北方的各种手工业商品，并用把商品倒到生产力更落后的哈克兰来拉拢哥萨克势力。
当这个中间商带来的巨大利润让赫梅得以不断搞事，不断展现自己的慷慨，拉出来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还有保证自己对萨扎堡的统治。
这也是为什么，他直接就策马上前，亲自加入战斗，去做这样现在的自己不会轻易做的事情。
因为精灵这是在动他的命根子，让他们成功了自己真的要完蛋。
不过开路的哥萨克骑兵本来就数量众多，已经把这些精灵给压制住了，所以当赫梅冲上来的时候，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这里的精灵显然不是些精于战阵之辈，肯定不是那种经验老道的松鼠党游击队队员，不然之前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就被赫梅的骑兵驱赶到一边去。
这些精灵大部分都是空有勇气而没有技巧，他们是表现得很不怕死，但是这不怕死在哥萨克老兵们的刀剑面前，显得是那么弱小。
赫梅进入战场时左右开弓，用来自精灵王庭的弯刀杀死了两个松鼠党，但他的战斗也到这里为止，因为其他松鼠党不是被杀死，就是被俘虏。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匆匆赶上来的马伦多的语气里面满是惊讶，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前段的守卫全部都在吃干饭吗？居然让这样一只装满了火药的松鼠党车队就这样进入了蓝山隧道。”
“我觉得那些人恐怕都已经死了。”
赫梅冷冷的说道。
那么多的精灵和火药进入蓝山隧道，这里问题大得就是再怎么不负责的队长都可以看出来。
而既然他们还是进来了，那说明那些守军多半都死了。
这话让马伦多一惊，但是他也没有发言反驳，眼下这个情况，也的确只有那样才能解释。
当赫梅与马伦多讨论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时，一个被俘虏的精灵正满怀着仇恨看着赫梅。
这个松鼠党和赫梅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他的名字是盖恩，曾经和艾尔丹恩的松鼠党突击队一起行动过。
在那场残酷的战斗中，盖恩通过装死活下来，并且还躲过了亚甸特种部队的检查，没有让自己的脑袋成为那座京观的一部分。
但是他从来没有忘记仇恨，他一直在不断组织松鼠党，只可惜他们都没有艾尔丹恩的那种能力，他的突击队只能说是苟延残喘。
突击队好几次被歼灭，他几乎每次都是孤身逃出，然后重组突击队，说来他也是运气好，那么多次被剿，就硬是一点事都没有。
而要说他最为仇恨的，那自然就是赫梅。
这个人类让他们本来蓬勃发展的松鼠党事业突然就覆灭，之后还在各地清剿松鼠党，这仇恨自然是越来越强烈。
所以，知道尼弗迦德人那里有着这样一个危险的任务时，他毫不犹豫接下。
接着利用自己作为一个老游击战士的声望和尼弗迦德即将大举入侵的消息，招募了大批新人，又拉起来了一支不小的队伍。
然后他用尼弗迦德提供的物资武装了部下，在接收物资的时候，盖恩为尼弗迦德的行动力非常吃惊的，因为他们即便是在敌国的领土上，也可以调集出来一片数量可观的物资。
因此，他对尼弗迦德必胜的观念越来越坚信，只要跟随着尼弗迦德，胜利就一定会到来。
而接下来，便是这场袭击。
一开始，一切进行得很顺利，通过下毒和突袭，他们拿下了已经在漫长的守备任务中松懈的蓝山隧道前段守军。
但即便做了那么多准备，他们的伤亡还是很大，毕竟他的突击队里面新丁数量着实有些多，不过不影响他们继续任务。
接下来他们打算把火药运到隧道中段，引爆以炸塌整个隧道，为了防止在路上遇到其他商队或是队伍进而产生冲突，他们对自己进行了一些伪装——虽然这伪装明眼人看来很是脱裤子放屁。
只不过，就在运货的半道休息时，突然一群哥萨克骑兵骑兵冲了出来，把尚还懵逼不解的松鼠党新丁大队给为起来。
盖恩和他身边那些幸运活了那么久的老兵本来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然而新丁太多，反而妨碍了他们的行动。
接下来，剧情的发展就是现在，精灵们在盖恩带领下对哥萨克发难，接着被哥萨克打垮，然后幸存者被按在这里。
被压着的盖恩用充满仇恨的眼神看着赫梅。
啊，愿你们都染上瘟疫，愿你们全部都去死！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他想要臭骂赫梅，无论如何，至少自己可以骂个痛快，但可惜的是，他的嘴直接被封住了。
哥萨克们为了防止俘虏作怪，直接用死者身上的布把俘虏的嘴都给堵住了，让他们只能在那里“呜呜呜”。
不过盖恩实在是太能闹腾了，那种恨意在一众俘虏里面都很显眼，赫梅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俘虏。
“统领，需要把那个精灵拉过来吗？”
马伦多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赫梅的视线所在，长期以来，他在赫梅身边扮演的就是这样一个看统领眼色活动的人，于是他问道。
“算了，都就地处决，我不想听什么自由战士的废话。”
赫梅就是用屁股想都知道，充满那么强恨意的精灵肯定是想要怒喷他一番，毕竟他可没有少杀松鼠党。
但赫梅的选择是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哈，就是不给。
哈，你们以为伱们是谁啊，他才不会像是那些电影里面的傻逼反派，专门还让自己要杀的人把自己骂上一遍，那可太愚蠢了，而且还怪丢人的。
所以这些精灵俘虏的命运就这样决定，在他们的那或是恐惧或是仇恨的“呜呜”之中，他们都被平等的被弯刀砍下了脑袋。
盖恩的恨意更强了，他不害怕死亡，就害怕这样死得毫无价值。
见死亡已定，他现在只希望自己死后可以化为妖灵。
只不过，赫梅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这些精灵尸体肯定不能放在这里，赫梅让哥萨克把尸体都搬上了本来打算运送伤员的马车，等运到外面去烧了。
把尸体烧掉，基本上就别想死了还出来作妖。
蓝山隧道太封闭，在里面烧是肯定不行的，放在那里不管又容易出问题，所以要带出去处理掉。
接下来，赫梅叫来了军队中的火药师傅，也就是伯宁前来处理这些火药车。
而伯宁的回答让赫梅觉得自己之前那些感情都白费，简直是做戏给猴看。
在听到“可以炸掉蓝山隧道的火药”消息时，矮人师傅来得很快，然后看到“可以炸掉蓝山隧道的火药”之后只剩下了不屑。
“那些精灵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火药，就这个质量的火药，根本就达不到军用级别，就是民间自娱自乐的那种，只能拿来放烟火，而且数量还严重不足，这点火药就像炸塌隧道？他们这几车火药就是炸了，都炸不动这隧道，哈，无知的外行人就是这样的。”
。
处理了火药问题，赫梅的大军继续前进，他们很快就走出了隧道。
而在出口，他们也看到，当地的守军的确是被松鼠党解决，原本的宿营地到处都是尸体。
不过附近的其他亚甸守军也差不多来到了这里，当地的长官那是一个忙不迭的道歉。
脸上还写满了恐惧，他这次是大大的失职，实在是太失职了，温格堡不会放过他的。
而赫梅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太惊慌了，眼下守好蓝山隧道才是真的。
然后赫梅就又留下了五百哥萨克守卫隧道，这件事是真的把他有些吓到，要是蓝山隧道真出什么事，他可就真的玩完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害怕。
这样固然可以防御一些物理手段，但是魔法呢？一些术士要是用大型魔法毁灭隧道怎么办？
而随军观察火炮的迪尔班直接表示自己这位学长想多了。
那种破坏性高的大型魔法没有七八个高级术士一起合作根本搞不出来，而且这样的法术前摇还极长，中间还很可能出岔子，根本用不着担心的，这都是极小概率事件。
并且大型魔法的本质是短时间内汇集大量魔力，在隧道里面可找不到那么多魔力，并且隧道里面可是被赫梅专门安置了阻魔金，所以只有在外面。
而在外面搞就是成功了，也最多把洞口炸了，这点工作量还是可以靠挖解决的。
最重要的是，尼国人的法师还能摸到这里来不成？
更别提尼国法师本质还是一群扔火球的士兵，他们有那个能力吗？根本没有那个能力的。
至于北方术士，他们现在还陷入仙尼德岛政变视为的余波，根本没有能力整活，迪尔班也想不出来他们为什么要整活，大家都是自己人。
在被自己的学弟教育了一番魔法知识之后，赫梅率领他的大军继续前进。
沿着王国的石铺道路，赫梅很快离开了蓝山山脉的范围，他来到了庞塔尔山谷，上亚甸的一部分。
可以说，赫梅这是违抗了国王的命令了，不过他来得也名正言顺，他前往上亚甸的理由很简单，即接到科德温入侵的消息，这样他前往上亚甸完全名正言顺。
当然，赫梅也知道，若是国王愿意，就可以拿这个对他发难，但是嘛……赫梅是知道南方前线会发生什么的，所以他不怕。
对他来说，稳住上亚甸乃是第一位。
庞塔尔山谷是上亚甸富裕的一部分，这里有着煤矿和银矿，亚鲁迦河这边唯一的大理石石场，还有许多工场，以及靠着北方主要的东西贸易路线庞塔尔河。
至于上亚甸的其他部分，那就是大片的低地沼泽了，亚甸和科德温的争议领土。
不过科德温方面还很多时候会把这个争议领土包括到整个庞塔尔山谷……
赫梅其实是第一次来到这边，之前他都是开往下亚甸或是波萨达镇压松鼠党，那边的精灵比较多，而上亚甸的主要非人种族居民是矮人，他们就安分多了。
这次他看到的是和亚甸那富饶平原景象完全不同的山地丘陵景象，当地居民还是挺欢迎赫梅的到来，但是他没有见到此地的贵族们。
这让赫梅挺奇怪的，但也没太在意，现在重要的是前往弗坚。
前行在这样的丘陵之中，赫梅很快就来到了这片地区的中心，矮人自治城市弗坚。
弗坚最早是玛哈坎建立的采矿殖民地之一，在五百年前矮人在世界各地都建立了这样的殖民地，但除了弗坚外，大多数都因为矿脉枯竭或是人类活动而成了废墟。
现在的弗坚却成功转型，已经从矿业小镇转变为亚甸的贸易中心，许多不同种族的人在此交易和居住，同时这里还有矮人擅长的锻造业和手工业。
弗坚是一座模仿玛哈坎的炭山而修建的城市，这里汇集着对玛哈坎高度集中管制不满的矮人，也是上亚甸最重要的城镇。
这里的矮人工匠为王国产出着大量铁器等手工业品，为亚甸的商品在国际市场增加竞争力。
这可以说是亚甸独一无二的优势，其他北方国家可没有这样的非人种族自治城市。
远远看去，弗坚整个都建在山上，房屋和建筑都是从岩石中雕刻而出，又或是直接切进岩石构筑的，这给了弗坚独特的风格。
赫梅大军要到来的消息早已被弗坚知晓，所以当地的矮人已经打开了这座山石之城的大门，在外面迎接赫梅大军的到来。
隔着很远，赫梅看到了矮人们的身影，在那庞大大门的映衬之下，矮人的身高问题尤其突出。
为首矮人是一个戴着深绿帽子，穿着深绿衣服，还留着长胡子的矮人。
赫梅知道他的身份，弗坚市长塞西尔·勃登，他在亚甸全国上下到处订货的时候没少和这位打交道。
这是一位精明的市长，他为了弗坚可以说付出了一切，活到现在，几乎所有的岁月都被用来了为弗坚而奔走。
“塞西尔市长，我们又见面了，很高兴见到您。”
在弗坚面前停下自己庞大的军队，和绿衣的矮人握手后，赫梅这样说道。
“俺也很高兴见到您，赫梅统领。”
矮人呼喊着那个赫梅更喜欢被称呼的头衔，做生意的自然要搞清楚客户喜欢什么，
“真没想到您可以率领着这样一支大军前来，这都差不多有着一万三四千人去了吧。”
这话让赫梅眉头一抬，这就把自己麾下的军队数量弄清楚了？速度真是有够快的啊，矮人这是在表示他们的实力吗？
心里这样想着，赫梅面不改色，继续交流道，
“南方有什么新消息吗？”
“都是各种各样的坏消息，什么利维亚已经投降，尼弗迦德人正在全面攻击我国边境，浮港还传来消息，说瑞达尼亚的维兹米尔王已死。不过现在国王陛下正在艾德斯伯格亲临一线指挥，据说他的手下有着三万人到四万人，前线应该不会像是利维亚那样快速崩溃吧。”
对此，赫梅只能在心里苦笑了，他是知道亚甸军队也会在尼弗迦德大军的进攻速度和分割之下崩溃的……
不过现在这里和他们无关，也不是他该说的事情，说出来就是失败主义，他们有当下有更需要处理的问题。
“塞西尔，我们也是老熟人了，你直接的，我不喜欢绕圈子，来吧，告诉我关于科德温的麻烦。”
“哈，赫梅统领，您的消息可真是有够灵通的，不过这种事情就不要在这么人多眼杂的地方谈了，来吧，让我们进城吧。”
在塞西尔市长的带领下，赫梅走入了这座矮人自治城市。
而他率领的大军则继续就地扎营的工作，如此庞大的军队只有一部分可以进入城内，因为只能容纳那么多人，其他人还是得在城外扎营。
。
“所以，褐旗营已经渡过了庞塔尔河，他们开始在各个村庄插上独角兽旗帜，宣布上亚甸是科德温领土？而且还有更多科德温军队还在河对岸随时都可能渡河？”
在弗坚古老的议事厅里面，坐在石椅上的赫梅这样问道。
“是的，是的，这些科德温骑兵简直是肆无忌惮，俺觉得他们是亨赛特试探的棋子，那个贪婪的国王见这样做没有阻碍的话，接下来肯定要大举进军的。更让人愤怒的是，那些贵族都没有一个在这个时候愿意站出来保卫王国的领土，他们不是装死就是借口已经派人响应了国王的义务，这里就不管了，考虑到对国王最忠心的那批贵族都亲自南下，俺甚至怀疑这里一些人收了科德温人的钱，又或者是尼弗迦德人的……去他妈的，谁的钱都无所谓了，拿钱的都是一坨臭狗屎。啊，抱歉俺粗口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俺们弗坚也不能动，但是，俺们弗坚对亚甸王国的忠诚是绝对的。”
作为一个矮人，塞西尔很有一个市长应该有的涵养，不过矮人那一急就开始嘴臭的毛病他还是存在，没看现在就嘴臭了一番。
赫梅也知道为什么塞西尔是这样的态度，作为弗坚市长，他是很清楚科德温的亨塞特王多不喜欢非人种族，在那位的治下，弗坚肯定没有好日子。
虽然德马维王也不喜欢非人种族，但是他的那种厌恶只针对精灵，而这样的憎恶本质还是因为松鼠党兴起而产生。
德马维王自然不会对向来都很安分很老实的好臣民矮人怎么样，他还会保证他们的权益，以让他们更好的发展，为国家带来更多的利益。
所以矮人（加上他们的朋友侏儒）在亚甸的日子是在整个北方都最滋润的。
亨赛特王那就是非常平等的歧视所有非人种族，管你什么矮人精灵，出了松鼠党就都是不可信任的。
“我知道了，塞西尔市长，眼下上亚甸形式严峻，我必须采取果断行动。科德温的问题现在反而好解决，既然只有部分褐旗营渡河，那说明亨塞特现在还只是在试探而已，既然是试探，那问题就好解决。相较之下，贵族的问题反而更麻烦，这个问题必须彻底解决，以免复发，好保证王国北疆的安全，所以我想要的解决方案，需要您队伍密切配合。”
说道这里，塞西尔其实就颇为不解，赫梅这是打算干嘛？
把科德温的国王吓到不就是了，这些墙头草不就倒回来了，这是要干嘛。
而赫梅现在心情颇为激动，因为他知道，自己将要跨过很重要的一步。
这一步一旦跨过去，一些事情就要开始了，他就回不了头了。
来到塞西尔市长身边，赫梅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去。
而听到赫梅的那个打算，塞西尔是真的吓了一跳，用无比惊讶的眼神看着他，这可真是冒险啊。
下意识的，塞西尔想要拒绝，他一个非人种族掺和这种事还是不太妥当啊，只不过赫梅接下来一句话，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我会在国王那里承担全部责任，塞西尔市长，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反正失败了您说就是我逼迫的就行，我可以马上为此给你提供证据的，最后最多被国王罚上一笔钱。而要是成功了，弗坚的未来肯定会变得更好的，少了那些苛捐杂税，还有贵族们对弗坚的恶意限制，这座城市的未来不就是起飞嘛。当然当然，要是实在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您，就是没有您帮助，我也会这样做的。”
赫梅就像是恶魔一样诱惑着市长，市长的确是越来越心动，要是成功，那弗坚的未来肯定会更好的……
“好，但是你要先把到时候撇清责任的证据先给我。”
终于，市长答应了赫梅的合作要求。
而赫梅笑着答应了他的话，只要他上船，事情全都好办。
至于国王嘛，国王陛下先应对好尼弗迦德庞大攻势吧，德马维是对自己的军队充满信心，但是尼弗迦德军队是另外一种存在。
到了那个时候，他只能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