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切文尼猎魔人
切文尼，沃德领地的中心，也是沃德领地最大的一座城镇。
每到赶集时，附近的村民都会赶着他们的马车来到这座城镇，到了那个时候，切文尼就会变得非常繁荣。
城镇的街道上充斥着前来贸易的商人，各种各样的货物摆得琳琅满目，只待人们来挑选，到处都是讲价的声音。
这种繁荣都成为了一整代人的记忆，几十年来，切文尼都是这样的。
而由于这样的繁荣，切文尼也有着整个沃德领地最好的防御。
高大的木墙俯视着这片土地，木墙修建得也极其厚重，外面还挖有宽而深的壕沟。
正是这样的防御，才让切文尼在这波鼠潮之下活了下来。
现在站在切文尼的木墙上，可以看到城外有着一大片杂乱的窝棚，这是鼠人居住的地方，里面还不断发出来大量嘈杂声。
那么多鼠人聚集在这里，他们制造的垃圾和粪便也可想而知，整个营地都一直臭气冲天。
鼠人把产出垃圾和粪便全部都排在了附近的一条河里，原本清晰的河流也因此变得脏污了起来。
只可惜即便如此，他们的营地依然还是无比肮脏，臭气依然冲天。
过去的时间里，鼠人都在源源不断的对切文尼的木墙发动进攻，它们先是用尸体和各种杂物填满了壕沟，接着便是对木墙持续不断的攻击。
在冲击时，鼠人那真是一波接着一波，就像是浪潮一般恐怖。
鼠人扛着简陋的长梯，推着仿佛是一堆碎屑拼凑而成的盾车，来到了城墙之下。
只不过，他们的攻击都被哥萨克勇敢的挡住，守卫者奋不顾身的在城头和这些怪物激战，挡住他们的攻势。
哥萨克的奋战让爬上城墙的鼠人最终都被扔了下来，在这样的攻防战之中，鼠人的数量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
鼠人本身是比人类要弱一些的，若是无法发挥数量优势，那也不可能获取战争的胜利。
鼠人对人类威胁最大的是他们的投石索，这东西在鼠人手里是杀人利器，被打磨之后的石头开脑袋的瓢不要太简单。
哪怕是戴着头盔，被这样一枚石头来一下也不好受，所以守军很快就学会了在城垛后面隐藏身形。
进攻受挫之后，鼠人便开始玩起来挖地。
首先，他们在距离木墙不远的地方建立了一个坚固的阵地，接着开始就地挖掘，挖掘通向城镇的隧道。
鼠人打算用挖掘挖跨木墙，把木墙的下方掏空，然后用木头之类的东西顶上，最后到整个墙下都被挖空，它们就放上一把火，那墙就跨掉了。
接着它们就一拥而入，消灭那些该死的人类。
挖坑正是鼠人擅长的事情，他们做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大量的鼠辈被投入到了这项工作之中，大量的土被源源不断的从里面运出来。
只不过，哥萨克们很快就注意到了鼠人的打算——鼠人也没有打算隐藏。
守军自然不能就这样看着鼠人把墙挖倒，所以他们毫不犹豫的打开了木墙上的隐蔽小门。
一支装备精良的精干小队杀了出来，向着鼠人的挖掘阵地而来。
鼠人对此本就早有准备，就是等着你们这些人类出来呢，它们马上就围了过来。
但接着就磕到了牙。
在那支精干队伍的最前面，有着三个眼有兽瞳，身背双剑的家伙。
他们的银剑是那么的锋利，鼠人接二连三的倒下，哪怕是巨型鼠人，也很难在这三个人面前坚持，无论是什么鼠人都像是被割倒的麦子一般倒下。
而且他们还在不断丢出来各种奇怪的炸弹，这些炸弹有的把鼠人炸得都不知道东西南北，有的把鼠人点燃，还有的把鼠人变成冰雕……那声音和各种各样的效果吓得鼠人四散而逃。
就这样，哥萨克小队顺利驱散了守卫阵地的鼠人，占领了阵地。
而接下来，他们往挖掘的洞口里丢了几桶火药下去。
随着火把下去，在一声轰隆之后，许多支架就这样破碎，然后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崩塌。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鼠人就这样被困在了里面，然后被活生生的憋死。
巨大的声响使得附近前来支援的鼠人都被吓得胆战心惊。
而这支精干的队伍就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们成功的退入了切文尼，看得鼠人们都傻了。
自此之后，鼠人也不整活了，他们老老实实的专注用血肉去攻击这座城镇，用血肉去磨平这座城镇的防御。
一天不行那就两天，两天不行那就三天，这样一直磨下去，这座城市早晚都会陷落的。
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切文尼的粮食可不充裕。
鼠潮初起之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都以为最多只是一场短期战事，当时切文尼还收拢了大量的难民。
鼠人这样的决定也是正确的，在他们这样消磨之下，切文尼的问题也越来越严重了……
。
“这日子，过得和上班一样啊，让我想到了矮人银行上班的那些职员，只是他们是在格子间里面计算，我们是在城墙上挥剑。”
“矮人银行？杰洛特你居然和银行有关系，这在我们这些人里可是极其罕见的。不过想到你都和女术士上床了，这点事情也许对伱来说的确不是什么问题。”
“为什么每个人都会把这些事情想到女术士那里去，我可没有被叶奈法包养，我依然靠着自己过日子，若是我都被包养了，用得着出来猎魔吗？”
虽然杰洛特都这样说了，但是大光头雷索的眼睛里还是写满了不信。
不过他也没有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只是把桌子上杯子里面的水给喝完了。
两位猎魔人现在所在的正是切文尼城门旁的一座小屋，这平时是守卫临时休息的地方，而现在变成了猎魔人休息的地方。
猎魔人们可是切文尼的重要守将，这城市里的许多难民都是在他们的奋战之下才得以逃过来的，然后他们就成为了切文尼防御的中流砥柱。
“真是想不通，为什么鼠人数量会那么多，光是我们，这些天杀死的鼠人都好几百了吧，但他们还是源源不断的扑来。”
雷索的脸上出现了不悦，白水什么的，喝着还是不习惯，还是想喝啤酒，只可惜那玩意整个城镇没多少了。
而面对他提出的问题，杰洛特只是摇摇头，表示他也十分不解。
猎魔人们对鼠人的数量十分不解，虽然说鼠人可以通过撕咬在传播诅咒，增加族群，但城外这个数量，他们实在是觉得有些夸张了。
“那些进攻的鼠人，在我看来，更像是真正的老鼠，而不是人变成的老鼠。而且你注意到了吗？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可以变成人的鼠人，这可是非常奇怪的，乔治此前告诉我们，鼠人都是可以变成人类状态的，被感染的鼠人会满月之下会失去控制，原生鼠人还没有这个问题。在我的印象里面，这类怪物不可能不利用人身潜入进来破坏，无论是散布诅咒还是传播谣言都很方便，甚至是直接去打开城门，我们被调到城门来不就是为了预防这样的事情吗？连影子都看不到一点，这些全都没有发生。我看和我们对抗的就是一群老鼠，它们不太可能是人类变得。”
杰洛特说出了他的猜测，以上这些话他想了很久。
而这让雷索的眉头一挑，
“既然不是诅咒，那你是意思是，这些鼠人是被生育出来的，但这效率……”
“一个猜测而已，但若是未来证明这是真的，我们都只能接受了，我希望不要是那样。”
杰洛特想到的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可怕到他不愿意多说，因为那这事情也太恐怖了，那种生育力……
接着小屋里面又陷入了沉默，不过两位猎魔人都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更加沉重了。
他们两人没有去谈乔治有没有意识到这个情况，因为他们清楚，乔治是他们这些后生仔里面辈分最大的，他是参与过对鼠人的围剿的。
这种不对劲的情况，应该被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
而他没有说，多半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也许是为了不影响士气，也许是为了不影响战斗。
对此，两位猎魔人都表示理解。
这种沉默一直到房门被打开，接着满身鲜血的乔治走了进来，他的师匠甲胄已经被鲜血覆盖，根本没有昔日的美丽。
那胸板上还满是各种各样的坑坑洼洼，可见这套甲胄帮助主人挡住了多少攻击。
而乔治也因此颇为心疼，因为修复起来就又是一大笔钱了。
另外两位猎魔人对这种烦恼那是无比的羡慕，他们的猎魔人护甲已经在高烈度的战斗中被损坏了，现在穿得是萨扎堡军械库里面的锁子甲。
很多时候，他们两人都不得不用身体去硬扛攻击，然后靠着猎魔人超强的恢复力来恢复伤口，穿着师匠套的乔治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
师匠套装的强大就在这里体现出来了，在这样烈度的战斗下，一般的猎魔人护甲都彻底废掉了。
而师匠套装则只是有一堆外伤，找个铁匠敲敲打打修复就行。
虽然花得钱有些多，但怎么都比重新制造一套省钱。
猎魔人的装备都是专门定制的，都是为了尽可能贴合猎魔人的能力而制造，所以这方面要是损耗起来，猎魔人们都会感到肉疼。
这就是为什么猎魔人们都那么追求自己学派的师匠套，因为在根据学派的特性大大加强了相应的能力不说，还提供了那么强大的防护力。
这在猎魔和战斗中可是直接就多出来一条命，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啊，实力肉眼可见的提升了，更别提日常可以省下来多少钱。
现在，显然是经历了一番苦战的乔治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吐出了一口满是疲惫的空气。
另外两位猎魔人向他投来了询问的眼神，而乔治只是摇摇头。
“鼠人的攻势还是连续不断，城墙下面的尸体都高了一层，雷索，等会你去接我的班，别让那些耗子冲上城墙。”
在鼠人攻势不猛烈之时，猎魔人们是轮流在城墙上“值班”的，充当救火队，哪儿情况严重就被派到哪儿。
三位猎魔人想要都在木墙上战斗，以最大可能发挥他们的能力，但是他们的要求都被沃洛德拒绝了，这位阿塔曼拒绝的理由非常有力，
“我必须保证一支有生力量的存在，在那些鼠人要是折腾出来什么大活时，得有人立即可以去挡住他们，而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面对这句话，猎魔人们自然也说不了什么，阿塔曼无疑是正确的，于是情况就变成这样了。
“情况越来越不妙了，我们的情况正越来越糟糕。”
乔治的呼吸平稳之后，他接着说道，
“我注意到哪怕是守卫的男女都被削减了三分之一的口粮，普通民众的情况怕是更加严重，城内的粮食看起来是的确不足了，情况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们可能真的要……”
乔治的话没说完，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再这样下去，他们接下来怕是得去吃鼠人的尸体了，而若是鼠人没法吃，那他们很可能得去吃人了……
“期望援军快点来吧，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局势不堪设想。”
乔治不由得喃喃道，眼下这个发展，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受了。
“援军？还记得那天鼠人带到城墙下的人头吗？好几支援军应该都被这些该死的耗子给覆灭了。”
提起这些，雷索的语气里不免带上了情绪。
是啊，此前鼠人甚至把俘虏绑到城下，让俘虏喊话让城内投降。
不过那俘虏很硬气，直接喊让城内射死他，还说出了一堆鼓舞城内士气的话，告诉人们新的援军很快就会到，所以不要慌也不要怕，安心等待即可，绝不能让这些该死的耗子阴谋得逞。
而防守的哥萨克们自然满足了他的愿望，这件事情还使得守军的士气获得了一波上扬。
鼠人则显得很是气急败坏，那天他们发起了好几波攻势，比起往常猛烈得多。
所有人都无话了，眼下这战局实在是糟糕，他们都说不出话来。
雷索站了起来，他理了理衣衫，准备前往城墙，但在即将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停手了。
而不只是他，另外两位猎魔人也都放下了守军的事情，全神贯注的聆听着空气里面传来的声音。
那是号角声，不过猎魔人灵敏的听觉让他们提前提听到了这些东西，所以他们才这样仔细的确认，确认这是真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
悠扬的号角声自天空中而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三位猎魔人则马上走出房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快步登上了城墙，看向号角而来的方向。
城墙上杂物很多，到处都是各种防守可以用到的器械，青壮年们正在其中工作着，他们的身上满是鲜血，而现在他们都放下了工作
城墙上所有人现在都看着那个方向，看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眼中闪着期待和希望。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大家都期待的援军，他们终于来了。
他们看见一队骑兵自地平线的边缘出现，这些骑兵有的全身具装，有着只穿布衣，但是他们都战意高涨，武器树立得非常笔直，指向天空。
这些骑兵径直冲向了鼠人的大本营，在他们的头顶，是萨扎堡的翔隼，代表了他们身份的所属。
随着骑兵们冲锋的，还有一堆马车，猎魔人那强力的视力让他们看到这些马车的车轮中心都被临时加装了刀刃，现在那刀刃正在飞速的旋转。
而且这些马车上都应该装着什么东西，看起来沉甸甸的。
“伊本成功了，啊，还是得找那位靠谱。”
雷索评价道，虽然话语很平淡，但语气里面还是可以读到惊喜。
“啊，总算是可以放下心来了，那位爵爷来得可真是有够慢的，但来了就好。”
杰洛特感觉到了如释重负，终于可以摆脱眼下这尴尬的情况了。
乔治则是如释重负的擦了擦眼睛，他感觉肩膀上的压力瞬间为之一松。
“打开城门！让我们去帮助我们的兄弟们！”
猎魔人们听到了沃洛德的声音，这位阿塔曼正在急匆匆的走下城墙。
之前他一直都站在城门最显眼的地方，让部下们得以看见自己，鼓舞着人们的士气。
为此他成为了鼠人投石索的重点攻击对像，但也不知道他是站得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没有投石索打中他。
沃洛德这样急切是有原因的，赫梅可是他的好友，好友既然来援，那自己可得马上去帮场子。
而哥萨克们也兴奋的回应他们的指挥官，在城内被包围了那么久，他们早就想要出去尽情的厮杀，等待这一刻已经等得很久很久，久得让他们都厌烦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民众也是一样的反应，妈的，他们因为这些苦熬了那么久，现在终于到了报复的时候了！
猎魔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从同伴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哈，他们也等了很久了，是时候去好好的厮杀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