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缙眉梢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厌恶,这些年来,阮韵寒不止一次的用要死要活威胁他。
“我无所谓。”苏缙站在门口冷冷的回望自己曾经深爱过、决意托付一生的女人,“这里是你们阮氏的集团,你是阮氏的董事长,今天你跳下去死因也是自杀,和我没有丝毫关系。”
“不过你放心,我们的孩子我会照顾好,我会给她们最好的教育,不会让她们记得她们生命中曾经有过你这样一个母亲。”
“不过你自杀之后,阮氏集团的烂摊子我不会管,是你二叔上位还是你三叔上位和我都没关系,我会带着孩子们离开京州。”
“对了,你爸你妈好像过段时间也出来了,他们一定很惊喜。你猜猜他们能在这个城市活多久?”
他每说一句,阮韵寒脸上的疯狂就消退一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直到苏缙最后一句话落地,阮韵寒冷冷的合上了窗户,看着自己亲自挑选的、托付了后半生的男人,“苏先生,这些年你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苏缙懒得搭理她,摔门走人。
他开车赶到的时候,正好和市局的人打了个照面。
那几个和保安厮打的社会人士已经被请上了警车,徐小兰迎面撞见苏缙,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你就是......”
她指指正在收起来的横幅。
“是我,抱歉啊,给咱们的公安民警添麻烦了。”苏缙很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该低头,热情的伸手。
徐小兰没握,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花坛上玩手机的阮晨,“你这个表哥还挺有意思,和传言的苏先生不一样啊。”
阮晨抬头笑笑,大庭广众,清晰的喊了一声,“表哥,你回头给阮董好好解释解释,她这都不是产后抑郁了,简直是被迫害妄想症。”
周围人不少,她这句话,算是承认了自己和苏缙的关系,和苏家的关系。
她真的不想,但是阮韵寒玩的这一手逼得她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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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儿坐了差不多十年牢的夫妻回到曾经居住了很多年的地方,显得束手束脚起来。
按理来说,且不论玉婉清,阮正德这种在首富榜上坐了很多年的人在牢里的日子应该不至于太过难熬。
就算不至于单人单间那么舒服,老老实实的呆个三四年,办理个保外就医,在外面接着花天酒地是没问题的。
但可惜他生了一对儿好女儿,阮晨和阮韵寒这些年的心照不宣就是让她们共同的爹在牢里没有好日子过。
阮正德坐在半山别墅,腰杆笔直,光头锃亮,双手老老实实的按在膝盖上。
欣赏着这一幕,阮韵寒心里想发笑。
阮正德在牢里呆了快十年,高血压高血脂都好了,规律作息,健康饮食,身强体壮,还学会了踩缝纫机和印刷试卷。
“爸,妈,喝茶。”
苏缙端来两杯茶,两人不约而同的统一弧度起身,双手接过。
“大宝和小宝呢?”阮正德迫不及待的发问。
“哦,送出去了,”阮韵寒连送到哪里都懒得说,“过几天再接回来。”
玉婉清一听就急了,“送哪儿了啊韵寒,你这孩子,怎么不让大宝小宝和爷爷奶奶见一面呢”
阮韵寒轻笑了一声,没接话,但意思不言而喻。
就算十年没见,最了解阮韵寒的人还是她妈,见阮韵寒嘴角的这一丝讥笑,她立马就明白了,声音发颤,难以置信,“你这是嫌弃我们?故意不想让大宝小宝见我们?”
苏缙不想掺和阮家的家事,打了个照面端了茶就去集团了。
阮韵寒还是没有直接回答玉婉清的话,“爸,既然出来了,你抽空去和叶阿姨办个离婚,然后和我妈搬去乡下的宅子养老吧,我和阿缙会定期去看你们的。”
他话说完,阮正德啪的摔了手里的杯子。
“这是谁的主意?你的还是苏缙的?还是这些年你背着我勾搭上了叶家,是叶欢欢那个贱人让你说的?”
“这些年的账我还没有和你们算,你倒是出息了,要和爸妈撇清关系是吗?有我们这样的父母很丢人是吗?”
阮正德说出“贱人”这个词的时候,阮韵寒脸上有一丝同情,朝二楼看了一眼。
阮正德和玉婉清顺着她的目光抬头,一起哆嗦了一下。
阮晨微笑着向他们挥手,示意他们自便,继续聊。
她不急着找场子,先让下面仨把账理清。
“不丢人吗?”阮韵寒也不是十年前那个被阮正德像货物一样卖来卖去的女孩儿了,她微笑着,看着阮正德的眼神根本不怯,“我的父亲想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给一个老男人换取商业资源,反倒把自己送进了牢里,我这辈子都不会让大宝小宝知道她们有这样的爷爷。”
阮正德气的脸色都成了猪肝红,但阮晨在上面站着,他也清楚自己现在一无所有,需要先低低头。
他的目光看向一边博古架上的全家福,眼里有羡慕和渴望。
阮韵寒说完这句话就起身,朝自己卧室走去。
意思很明显,她要说的说完了,剩下的时间将诶阮晨来处理他们之间的事情。
阮晨没下楼,托腮撑着栏杆,“和我妈离婚,你净身出户。”
“让叶欢欢来和我谈,”阮正德语气不善,“你一个孩子,操心什么大人的事儿。”
阮韵寒在屋里听着,对阮正德更同情了。
你说好端端的,你惹阮晨干嘛?
阮晨大度的笑了笑,“阮董...啊不对,您已经不是阮董了,但没关系,我知道你喜欢这个称呼。”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签了离婚协议,净身出户,像你这种出轨成性的人没资格分我妈的东西。”
“第二,去东南亚旅个游,但是我不太能保证你有出境记录,也会有入境记录。”
阮晨慢悠悠的往下走,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一下一下的在掌心敲着。
杀意含而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