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缙安抚阮韵寒的手在她背上微微停留了片刻,指尖刚好按在怀中女人有些瘦削的脊背上,脊椎骨的位置。
阮韵寒没意识到这个男人心里骤然腾起的一丝杀心,只是感觉自己被按疼了,脾气更大了,把苏缙重重的推了出去。
苏缙看向阮韵寒的肚子,眼神又恢复了柔和,颊侧的线条一现即隐,好声好气,“我就是利用她对付你爸留下的那些人,你也知道那些人难缠的要命,我又没资格和他们撕破脸,你处理起来也束手束脚的。阮晨是多好的一个靶子啊。”
苏缙这话说的已经挺含蓄了了,直白点的意思就是阮韵寒没本事,这些人不服她的管,苏缙是倒插门,就算有手段也得看着阮韵寒的脸色。
阮韵寒的脸色这才好看点。
但这件事在她心里还不算完,就算要用阮晨,她也不想让阮晨的日子好过,谁知道这个贱人有什么手段。
打发了苏缙,阮韵寒拨通了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傅大少,上次你说的事,我们可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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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晨有点烦,因为她追踪到了自己的校园网账号被异地登录的Ip,连那个人的真实身份都扒出来了。
是他们基础物理专业的同学。
阮晨盯着这个名字看了片刻,想起来了,是在班里平时挺活跃的一个同学,好像还是学习委员或者体育委员来着。
这个人不但盗了她的号,甚至还查了阮晨的成绩,所以当时阮晨进入系统的时候才会一直卡在入口进不去。
阮晨和他不熟,很好奇这个人想干什么。
苏缙回来了,朝里屋的办公室进,正想招呼阮晨,看到她正盯着电脑屏幕一脸沉思,知道她是在想事情,刚才会议上阮晨好像一直也在想事儿,就没打扰,自己拿着文件进里屋了。
阮晨想了想,嘴角微微翘起,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基础物理班的某个无老师小群,管理员忽然收到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这个群全班同学——除了大家一直不太待见的那几个,基本都在这个群里,管理员当时也没多想,以为是那个同学的小号,就直接通过了,就说了一句别忘改备注。
阮晨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
小群里讨论的正热闹。
【学委你举报信写好没有啊?快点发出来给大家看看。】
那个盗了阮晨校园网账号的人果然是学委,回复:【别急啊,我不得一点点写?等写完就发出来。说好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发到举报邮箱,可别怂恿我一个人出头。】
【放心学委,不但我们发,我们还要开小号发......诶刚才进来的是谁的小号?】
【哟,大家铲除异类的心愿都很强烈啊,学委的举报信还没写好,你这小号都开好了。】
阮晨也没改备注,懒洋洋的敲击键盘,加入了讨论:【我说就一个成绩单,能举报成吗?万一人家真的有实力?】
【别逗了吗,她要是有实力,能大三了才找关系插班进来?关键是大一大二的信息我们都查不到,你也不看看人家真有实力的,大一大二都拿多少奖。】
【哈哈哈,我倒是有个猜想,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说。】
【赶紧说赶紧说。】
【愿闻其详。】
阮晨:【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话通常都是不能说的,要不你再好好想想,还是咽回去得了。】
【诶这个没改备注的你谁啊,阴阳怪气的,什么毛病,再不改备注踢人了。】
阮晨打出投降的手势,但是还没改备注。
【你要是觉得不能说的话要不还是别说了,别有人截图给那谁看。】
【这群里也不是第一次说那谁了,该说就说。】
【我是猜,她不会坐牢去了吧?拿除了犯事儿进去,我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能让她两年都没动静。】
阮晨默默看着,顺手从一边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来坚果,把核桃和葡萄干都挑出来扔了,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
学委的举报信也姗姗来迟,发到了群里。
阮晨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大概就是三个点。
第一,阮晨多次缺勤有目共睹,应该退学处理;第二,阮晨的成绩多门满分不合情理,应该判定为作弊全校通报加退学;第三,阮晨之前还和校外人员在校内出双入对,甚至还引发了“世纪告白”事件,校内燃放烟花,占用公共资源,影响恶劣,这件事情阮晨同学也应该做个解释。
阮晨看完了,直接就点了关闭,没做任何反应,关闭了群聊界面。
就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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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集团。
傅简之坐在曾经属于傅霖的位置上,宽肩窄腰极具压迫感,那双漆黑的眼像是吸纳了所有的光,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猜不出他的喜怒。
但就算看不出来,水蛇腰秘书也知道这会儿自家小傅总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傅简之天生肤色不算白,但是从少年时节就不怎么见阳光,在武研所地下的实验室一扎就是十年,肤色虽然养白了,但那种白是病态的苍白,好在他五官的轮廓够出色,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肤色。
傅简之看着面前董事会刚才提交的的一份文件。
傅成玉居然拿到了过半席位的支持,要求召开临时股东大会,讨论年底分红的事情。
分红这件事本来已经谈妥了,是今年净利润的三分之二,和华国的绝大部分企业比起来足够优渥,毕竟企业也要留一部分资金用于下一年度的研发和营销。
但是傅成玉却在背后致使股东们,要把今年的利润全分了,这还不够,前些年没分完的也要逼着傅氏集团拿出来一部分。
这就是不给明年的傅氏集团留活路。
傅氏集团主攻高精尖产业,常年和军方合作,需要大量的研发资金支持,要是利润都分了,傅氏集团拿什么做新产品?
其实这件事傅简之能解决,无非就是威恩并施,逐个瓦解,逐渐攻破。
但傅成玉好像知道北区的一些风声,偏在这个时候选了对傅简之发难。
虽然傅简之是北区负责人的事儿是机密,做的那些事情傅成玉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亲兄弟二十几年,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
就凭这傅简之这段时间接电话和离开华国的频率,傅成玉也知道他遇到了麻烦。
傅简之今晚的飞机走,傅成玉上午发难,根本来不及应对。
傅简之合上文件,两指拎起电话,拨通。
“姐姐,我遇到麻烦了,求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