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简之应该是被傅成玉逼逼赖赖的不耐烦了,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傻逼”两个字全挂在脸上了。
苏缙是苏家的人,他几年前就知道了,而阮晨身上流着苏家的血。
傅成玉收到了这一眼的打击,心里憋着火又不能和傅简之动手,拿着酒杯起了身,走到了和自己关系好的那几个纨绔子弟身边。
接着这群人就发出了猥琐的笑,挤眉弄眼的看着苏缙和阮晨的方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群人在讨论什么。
傅简之在心里冷笑,要是这群人真不长眼的敢去惹阮晨,那可真就有乐子看了。
说巧也巧,宴会厅的大门再次打开,阮韵寒走了进来。
她两次怀孕,孕反的都很厉害,虽然化了淡妆但是难掩憔悴之色,也没穿高跟鞋,微微隆起的小腹落在所有人眼里。
“妹妹回来了。”她神色和语气都听不出喜怒,拿起果汁和阮晨碰杯,轻抿一口。
阮韵寒好歹还打了招呼,阮晨连一句回应都没,敷衍的点头,把碰了杯的香槟杯放在侍者的托盘上,显然是没给这个面子。
阮韵寒眼神很复杂。
她不指望这些年过去,阮晨能和她相逢一笑泯恩仇,而她自己心里也是忌惮阮晨的。
她恨阮晨,从进阮家的第一天就恨,这种恨意掺杂了嫉妒,在漫长的岁月发酵后,看似平静成了一潭死水,但却也成了冒着诡异泡泡的黑漆漆的毒。
她知道要不是阮晨做了主,在阮正德倒台之后,叶家不会旗帜鲜明的支持自己,而有了叶家带头,和阮晨交好的那几家自然也有意无意的扶了阮韵寒一把。
所以阮韵寒更恨了。
她也更怕了。
她生怕阮晨哪天一个心情不好,想要旧事重提,就能轻而易举的把她从如今的位置上拽下来。
而自己的男人,自己花了好大心思留在身边的男人,在她和阮晨之间,好像永远都在朝着阮晨的方向倾斜。
阮晨放下酒杯,径直和阮韵寒擦肩而过,目不斜视朝甜品台走去。
阮韵寒很克制了,才让恨意没从眼里翻涌而起,只是流露出些许的无奈和难堪,看上去很识大体的样子。
苏缙温柔的揽住她,“韵寒,你先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下来一趟露这个面。”
阮晨离开了聚光灯下,挑挑拣拣的在甜品台边吃那些精美小蛋糕,就不断的有人来,冲着阮晨敬酒,自我介绍,示好。
阮晨应付的很好。
在她吃到第六个蛋糕,送走第七波人的时候,她的目标终于来了。
傅成玉站在她身边,装出温柔款款的样子,却因为用力过度显得有些油腻,“二小姐还记得我吗?”
阮晨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想想,没表现出亲热的样子,反而有些显而易见的疏离和警惕,“记得,大少爷当时那一巴掌我可是记忆犹新啊。”
她说的是傅成玉当年搞坏了她熬了通宵做给傅简之的翻样蛋糕的事儿。
所以她摆出这样的态度才是正常的。
傅成玉早就把这件小事忘的一干二净,常年被酒色侵蚀的有点不好使的脑子转了半天才想起了那件早就忘怀的事情。
他又硬生生的凹出了抱歉的样子,虽然他心里殊无歉意,“当时年少,不大懂事,也是......”
阮晨有点忍不了他这副惺惺作态,感觉自己再虚与委蛇下去恐怕要吐出来,她抬了抬手,有些无理的打断了傅成玉,“有话直说。”
她的语气有点生硬,也是故意的,这样才显得正常。
“二小姐是基础物理专业?”傅成玉果然和阮晨预想的一样,迫不及待的发问,“能在一院学习基础物理,二小姐可真是天之骄子......”
阮晨忍无可忍的端起点心,做出转身要走的架势。
傅成玉拉住阮晨,赶紧切入正题,“我们集团最近也在攻关基础物理方面的问题,请了很多国际上有名的物理学教授,我想二小姐或许感兴趣。”
阮晨没急着回答傅成玉,而是阴沉着脸看向了傅成玉拉着自己胳膊的手。
她穿的裙子是半袖,傅成玉的手就这样有些用力的拉着阮晨的小臂,过分亲近逾距。
傅成玉确实很心急,想要得到阮晨的认可,想要用物理学教授作为诱饵把阮晨吸引来。
他其实不感兴趣阮晨能不能在技术攻关上出力,他只是想要抢走傅简之的东西,就算没办法真正的抢走,给傅简之添堵也是可以的。
就好像自己吧傅简之实验室的进度透露给对家,虽然对傅简之造不成任何伤害,但是让傅简在祖祠跪了一夜,圈子里传出小傅总的笑话,她就很开心了。
傅简之这么看重阮晨,这些年活脱脱想个贞洁烈夫一样为了阮晨守身如玉,要是自己能挽着阮晨在傅简之面前晃两圈,自己这个弟弟脸上的神情一定精彩至极。
阮晨甩开傅成玉,含着三分薄怒,“傅先生自重!”
傅成玉见她真生气了,转身离开,脸上显示流露出给脸不要嗤之以鼻的不屑,在傅成玉心里,他看不起任何书念的人,这些人在他眼里都是书呆子,除了那几本破书一无所知,而自己这些从小耳濡目染生意经的人,轻轻松松就能玩弄1这些自诩高智商的、自命清高的读书人。
喏,阮家这个狗屁二小姐不就开始自命清高了?不就碰一下,在这儿就装起来了。
傅成玉一边腹诽,一边在阮晨身后说出了几个物理学教授的名字,都是傅家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有两个教授还是傅简之亲自去请了几次,老教授才松口。
这些人一定对阮晨又吸引力。
果不其然,阮晨站住了身子,犹犹豫豫的回头,眼神试探,“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