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跟着剧烈的跳动起来。
她以前觉得自己只是旁观者,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时常觉得那个阮晨就是她。
在梦境里她会因为悲惨世界阮晨的境遇而痛苦,而愤怒,想要把刀塞到她的手中让她复仇。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这要靠你自己来感受。”
阮晨疲倦的叹息,问,“那你呢赤霄,你能感受到另外一条时间线上的自己吗?”
赤霄诚实的说道,“抱歉,我感受不到。”
阮晨和傅简之返回教研室的时候,教研室的讨论应该已经出结果了,几位教授各自安静着看手上的文件。
“导师?”阮晨轻声提醒。
会议室里的人纷纷抬头,看到阮晨和傅简之两人,傅简之轻轻摇了摇头。
他给这些教授们的答复是,阮晨依旧失败了。
武研所的所长轻咳一声,纵然心里的失望他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但还是勉强温和的说,“阮晨,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下周夏令营开营,你照常参加,夏令营期间还有一次和十大名剑感应的机会,你再试试。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再调整下一步的培养方案。”
阮晨轻声嗯了一句,神情语气都是那么失落。
阮晨:我很伤心,我装的。
“简之,你送阮晨同学回去吧。”一位教授说道。
阮晨想起来,自己今天过来的时候,可是段经赋和其他几位教授亲自到门口接着的,现在看到自己成为不了他们期待的那个人,这态度骤然间就天差地别了。
啧。
不过能理解。
“姐,”傅简之大概是担心阮晨真的伤心,难得乖顺的喊了声“姐”,“没事,他们这些教授就这样,之前我哥和湛卢有感应的时候,他们对我哥那真是百依百顺,什么好资源都给他。现在我哥被抛弃了,我又成了他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我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伤心,”阮晨神态已经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装的。你刚才说湛卢?所以你是湛卢的机师?我一直以为这要等成年,最起码也要接近成年才能寻找自己的那把剑,你倒是挺早。”
阮晨能感受到自己和赤霄血脉相连的亲近和彼此依赖,赤霄是自己的,毋庸置疑。
傅简之讨好的给阮晨解释,“正常来说是这样,但是湛卢的情况特殊,它只承认傅家人。”
他一边说,一边讨好的把小指的戒指摘下来,“你试试,你之前见过的。”
阮晨的记性何其之好,一眼就认出来了,之前阮文楼被捅了那一刀,她去阮氏集团找阮正德算账,临走前傅简之把这枚指环套在了自己手上。
“你试试张开精神力,它会听话的,你想让它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傅简之就差把谄媚写在脸上了。
“不好吧?”阮晨知道十大名剑不会同时接纳两名机师。
“没事,你试试嘛。”傅简之执拗。
阮晨摇头,递回去,“不合规矩,不行。”
她只是推己及人的想了下,要是赤霄被别人驾驭的话,自己应该会很不舒服吧?
傅简之有些失望的收回。
一周后开营仪式。
这一周阮晨不算忙,基本都在家里看段经赋给她安排的文献资料。
唯一可圈可点的经历是被徐小兰喊去了市局一次,询问有关封爽的线索。
就在nobody和阮晨发起联系的那天,封爽也失踪了,市局把她那天从离家之后的所有沿途录像都一帧一帧查看了一遍。
然而诡异的是,封爽最后一次出现在摄像头里是在那天上午,走入了地下停车场的一处视觉盲区,然后就再也没有走出来过。
市局把地下停车场来来回回掘地三尺式的抽查了三遍,什么都没有,仿佛封爽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关于“祂们”的事情是绝密,阮晨去了市局,暗示徐小兰这件事情应该让市局往研究院报——研究院有个部门专门处理这种难以解释的奇异事件。
很明显,是祂们对监控动了手脚。
这件事情上报研究院后,果然意料之中的在市局被封档了。
所谓开营仪式也很简单,自我介绍,破冰活动,以及带这些学生们去认识十大神剑。
算上阮晨一共九人。
教室里,这群学生们矜持又冷漠的互相打量着,每个人身上都透露着不好惹的气息,也都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的善意,强行装出成熟的样子。
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夏令营要做什么,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会在夏令营活动了选好自己的导师,确认研究方向。
最重要的是择剑仪式,他们之所以对彼此如此冷漠,是因为在择剑仪式里,他们不是同学或者朋友,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
武研所有六把剑,他们有九个人。
那怕每把剑都会在他们当中找到自己的机师,也必然有三个人将一无所获。
再者说,不是每把剑都会在他们九人中找到合适的机师的,那么被淘汰的人就更多了。
自我介绍是冷淡的,破冰仪式是没有激情的,学生们之间偶尔的交流都恨不得擦出火花,带队的老师也很无奈,他知道这群学生在等什么。
而阮晨好像又一次被所有人孤立了。
她性子虽然冷,一脸的生人勿近,但是这次她被孤立还真不是她的错。
那群学生们虽然彼此之间互相看不起,矛盾丛生,但是在同一件事情上难得的意见一致,那就是看不起阮晨。
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的教授把阮晨和十大名剑没有感应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学生说了出来,话一出口就会长上翅膀,哗啦啦的到处飞。
阮晨提前五分钟来的,她来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她。
阮晨随意张开了一点精神网,那些低语争相恐后往她耳朵里钻。
“这就是那个阮晨,成绩第一,据说精神力等级也很罕见,但是十大名剑居然不选她,你们说,这到底是天才,还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