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阮晨之前没跟南景说过。
本来选择学校就是一个双向的的过程,四大院都给她保留了入学资格,阮晨从来没答应过南景什么。
她本来也没必要给南景什么交代,把自己的选择和去向告诉他。
南景噼里啪啦问了一大串问题,“什么时候的事儿?京华理工许你什么了?你有导师了吗?武研所口风怎么这么严?”
阮晨握着手机,语气很认真,“南所,我想我的选择没必要给您交代清楚,当时我们也说好了,给我保留入学资格是你们的事,但是去还是不去,您会尊重我的意愿。”
南景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岔了。
从他认识阮晨以来,就习惯了有事没事找她帮忙,看看数据做做模型什么的。
后来阮晨和苏泽的渊源被他查到,在南景心里,自己和阮晨的关系又近了一分。
再加上这些年他是看着阮晨长大的——他手下有个组,每半月一次向他汇报阮晨的近况。
他早就把阮晨看做了自己的后辈,甚至是...接班人。
虽然他自己也清楚区区一个研究所留不住未来的她。
南景不再跟阮晨纠缠那些问题,挑了一个最重要的,问,“你导师是谁?”
这其实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没什么不能说的,但阮晨这段时间就是忍不住想跟南景别扭一下,于是她淡淡的说,“这好像和南所没关系吧?”
南景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问,“你想不想见见颜芊?”
几秒后,阮晨很没骨气的开口了,“段经赋,段教授。”
如果阮晨此刻和南景面对面,就会看到南景脸上的一抹凝重。
“你这周末有空的话随时可以过来,我带你去见颜芊。”
阮晨这时语气才诚恳认真起来,“谢谢南所。”
“如果我有办法把你在京华理工的学籍抹了,你愿不愿意来我们一院?”南景把话题绕回到正事上,“你舅舅当年是我的学生,说起来你和我们一院才是渊源深厚,说不准你来了这里,也能更了解你舅舅一点——他最近还是没消息吧?”
阮晨漂亮的像猫一样的眼眸微微眯起。
南景是在用苏泽的线暗示她。
确实如此,苏泽来自一院,颜芊来自一院,南景关于新月湾的了解好像更多。
但是...
“抱歉南所,真的不行,这是我对一个朋友的承诺。”
阮晨都不敢想自己要是不在京华理工念了,傅简之得闹成什么样子。
南景又叹气,好像了然一切的问,“是傅家那小子吧?”
阮晨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皱了皱眉,语气冷硬起来,“南所,您查我查的很深啊。”
南景无奈,“你的社交圈我还需要专门去查?阮晨,你十二岁来京州,没多久就入了四大院的眼,你在研究院的重点保护名单上,我不需要刻意查你。”
阮晨凉飕飕的补了一句,“我还以为是重点监视名单。”
“话说傅家和武研所的渊源可是不浅,傅家的小少爷......”
阮晨打断了他,“南说,不想听。”
她是真的不想听,不知道为什么,阮晨刻意地抗拒从任何渠道了解关于傅简之的任何事情,她愿意耐心地等傅简之一点点讲给他听。
“总之你想想,”南景收起了东拉西扯的心,正色,“想好了就在全国生化操作大奖赛拿个奖,然后选我们一院的夏令营,不耽误九月份入学。”
挂掉电话前,南景最后问了阮晨一个问题,“你想不想去新月湾?”
阮晨挂了电话,有点烦躁的揪着头发往卫生间走。
早知道自己和一院会有这么深的渊源,当时或许就不该跟京华理工把话说死。
但是即使不说死,自己都答应了傅简之,也不能食言而肥吧?
真是头大。
她又想,谁能想到三四年前自己还是个没上过学,学历只能填文盲的的贫民区少女,现在居然也成了四大院要抢的香饽饽?
要是从饶知道的话会不会高兴?
阮晨认真的想,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对从饶的了解也不多——自己那时候上不起学——是真的上不起,从饶也没在她面前提起过什么四大院,什么好好学习,什么要有出息的事情。
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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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阮晨,这是你的队友。”
老何当天下午就把阮晨的队伍组齐了。
“姚娜,封爽,都是咱们班的。”
阮晨主动伸手,和两人浅浅一握,语气算不上热情,“阮晨。”
姚娜和梁爽本来是和外校的一个组,但是那个男生临时反悔,还有三天截止报名,放了两人的鸽子。
姚娜个子娇娇小小,厚重的黑胶眼镜,短发,是典型的好学生的模样,还是那种死学的好学生。
她眼神有点怯怯的,有点躲闪,下意识的紧挨着封爽站着。
封爽个子比阮晨高上一头,在明令禁止染发的一中嚣张的挑染了栗色,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有些气焰嚣张。
三人在老何办公室填了报名表,出门。
虽是一个班,但阮晨和她们也不熟,不太知道怎么开口,气氛有点尴尬。
封爽先说话了。
“其实我不想参加这个比赛——我成绩一般,拿不了名次,要不是我爷爷逼着我,我真不想瞎耽误时间,有这功夫还不如打两局游戏。”
阮晨礼貌假笑,点头,“没关系的。”
等等...爷爷......
阮晨记性好,一些曾经偶尔听过的风言风语也不会忘,这时候浮了出现。
“是封校长吗?”
封爽没好气的翻白眼,“不然还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