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阮洛,就连林凤子本人也成了被架在火上烤的那一个。
其实他刚站出来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同学对他流露出了鄙夷唾弃的目光,当然那时的林凤子并不是很在意,毕竟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救人,日后有的是功夫解释。
但阮洛这里是什么情况?
林凤子心里微微一动,抬眼去看阮洛的神情,发现这小子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淡定的抽回手,不经意的在裤兜上蹭了蹭,一脸无辜的看向四周,冲着安达问道,“这什么意思?”
林凤子猛然间明白刚才阮洛为什么要向自己打听这台仪器了。
虽然他不知道阮洛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很显然这根本不是他真实的测试结果。
“阮洛!”林凤子上前一步想拉住他,但是被几柄枪用力顶了回去。
安达那边含笑看着阮洛,居然放低了姿态,“您就是我们今晚要找的贵客,麻烦您跟我们回去一趟。”
他嘴上说的好听,态度也很恭敬,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阮洛如果今天被带走,恐怕此生都没有机会再回到华国了。
人群有些骚动,但是没有几个人认识阮洛,何况周围还有百十来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没有人想冒险。
甚至有个别人对于林凤子是感激的。
“哦,贵客?”阮洛反问,眼底是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傲意,“你们知道我是谁?把我带走要真是做客还好说,如果你们打的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算盘,那我建议您把这只脏手拿开。”
他嫌恶的指了指安达不知何时挽着他的手。
安达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他身上那股子矜贵骄傲的气息,学生味道不重,显然是大家大户培养出的世家少爷贵公子。
“您是?”他心里警惕了几分,如果这人真有什么背景来头,今晚的事就麻烦了。
当然,这个麻烦指的并不是放弃已经到手的目标,而是今晚在场的所有学生都得死,这样才能确保华国那些大人物不会很快怀疑到他们身上。
阮洛没急着回答,而是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昂贵的西装,“我看你们倒是手眼通天,这么有本事,那我的来历你们倒是查啊。”
他的目的和林凤子是一致的,都是拖时间。
这两个人都有一股迷之自信,那就是一定会有人来救他们。
安达语气越发客气,“您贵姓?”
“自己查。”阮洛冷笑。
他现在成了个烫手的山芋,捧着手疼但是又扔不得,安达心里骂骂咧咧,但态度客气的要命,亲自给阮洛搬了把椅子请他坐下。
阮洛也没客气,就那么坦然的坐了下来,甚至指挥安达给他倒了半杯红酒,好整以暇的品了起来。
猩红的酒液微微沾唇就被他反手泼了,语气极为不耐烦,“再换一瓶,这一瓶的年份太次了。”
安达压着心里的火,双手又递上一杯。
好在船上人员名册很快就到了,安达接过,对着照片儿和人名去查阮洛的身份。
林凤子和阮洛心都绷了起来。
这样的话恐怕阮晨的存在未必藏得住。
阮洛的眼神暗了暗,手中一直端的很稳的酒杯有些发抖,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倒是像在发怒。
安达下意识的看向阮洛,以为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阮洛比他高了接近两头,青年人肩膀宽阔,从椅子上站起走近的时候还是很有压迫力的,他看似随手却又猝不及防的从安达手里猛的抽走了那本名册,毫不犹豫的直接扔进了海里。
“行了,小爷我最讨厌一寸照上面那副丑像被人看到,”阮洛语气懒洋洋的,“告诉你就是了,我爸是阮正德。跟你们走也行,正好你们可以问他要一大笔赎金回头咱们对半儿分,最起码十二位数起步,可千万别把小爷贱卖了。”
他此刻的语气吊儿郎当的活像一个不成器的二世祖,“你们今晚这么多人,这么多条枪,我知道,你们肯定是要带我走的,其实我早就在家里待腻了,换个地方倒也没意见,只是我有两句话要跟我朋友叮嘱一下,说完咱们就走。”
安达眼神有些迷茫,阮正德这个名字他听着很熟,但是好像不是什么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不会吧?你不会不知道我爸是谁吧?”阮洛好像读懂了他的眼神,语气欠欠的,“华国首富,想起来没?”
安达立刻松了口气。
他们根本不怕招惹这种土财主,他们怕的是在华国真正有话事权的那群人。
来之前他一直很担心今晚要找的那个人会是林元帅的独孙,甚至刚才阮洛拿腔捏调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彻底得罪林家。
阮洛走到林凤子身边,微微拥抱,压低了声音,“照顾好我妹妹——两个,另外有机会的话,帮我跟我妈说声对不起。反正是阮正德对不起她在先,让她抓紧时间找别的男人再生个孩子,最好多生几个,热闹。”
阮洛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没有任何异样,甚至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说完后轻轻拍了拍林凤子的背,就好像真的是朋友话别。
接着他毫不犹豫的转身,朝安达那群人走去,嘴上还没闲着,“我先说好,不管在哪儿我都得住五星级总统套,还有每天的菜单务必要头一天晚上拿来给我过目,小爷我忌口多……”
清亮的女声打断了他,语气又凉又懒,“拉倒吧就你事儿多,你老实跟我说刚才你是不是作弊了?我记得上次测试精神力你也就三阶,怎么转眼间就成天才了?”
阮晨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明艳的小脸儿全是冷意,笔直的朝阮洛走过去,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随手从他裤兜里掏出来了一个金属部件,冷笑着扔在地上,“行啊洛哥不愧是你,挺会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