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店里客人不少,但是大家都很安静。
再加上阮韵寒这帮人动静实在是大,不少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自然也听到了“赝品”二字。
促狭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此起彼伏。
阮晨不是很感兴趣后续情节,她只是在店里随便逛着,最后在一面展示柜前站定。
阮韵寒克制着愤怒的情绪,问,“麻烦您再核实一下,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店员的笑礼貌而程式化,“女士,不必核实了,我们真的没有过这样一款裙子。我们家品牌设计师有个习惯,会在手腕内侧内衬上刺绣一片绿叶,您可以您的这件看看有没有。”
阮韵寒翻起袖子看了一眼,胸有成竹起来,不屑的看了一眼店员,把手腕伸过去,质问,“这是什么?”
店员看了一眼,无奈的笑笑,“这样吧,我给您看下正品的刺绣,您就知道您身上这件到底是不是赝品了。”
那个送阮韵寒裙子,叫做小秋的女生都快吓哭了。
她没想到自己花八十多万买来的裙子是假货。
她告诉阮韵寒自己是专柜买的,但实际上她是找了朋友,那个朋友说保真,假一赔十她才敢买。
小秋手哆嗦的拿不稳手机,给自己买裙子那个所谓的“朋友”发信息问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打开聊天软件他才发现,那个朋友的账号都注销了。
她知道自己完了。
阮韵寒一定恨死自己了。
她让阮韵寒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阮晨正在欣赏自己的作品,透过玻璃的反光,看到了站在人群之外,一开始仗着阮韵寒来欺压自己的小秋。
她送给阮韵寒的衣服出了问题,现在很是手足无措的样子。
但是阮晨心里波澜不惊——想靠着舔人上位,哪里有这么轻松。
阮韵寒那边也看出来了,自己身上穿的就是赝品。
但她居然生生压住了火。
“小秋,”她转身冲吓坏了的女孩儿招手,温柔的责怪,“你呀,就是年轻没经验,容易受骗,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可要注意。”
小秋呆住了。
阮韵寒居然...一点都不怪自己?
阮晨这时候才觉得故事的走向开始有趣。
阮韵寒这城府有进步。
小秋刚才心里有多害怕,此刻心里有多感动。
她怯生生的走过去,“韵寒姐,你不怪我?”
“我怪你干什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你也是想帮我,我要是怪你,那我成什么人了?”
阮韵寒这番发言又大度又得当。
在店里的顾客都被忍不住感叹这个年轻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儿,猜测一定是那个世家大族培养出的大小姐。
店员也被阮韵寒这番言论和气度折服,微笑都多了几分诚恳,“我们品牌今夏的新款还有一件孤品,您想试试吗?”
店员看了看阮韵寒身上的假货,又看看展示柜里的孤品,“我想您这件裙子应该就是仿照我们家这件孤品设计的,您看珍珠首饰除了材质不同,其他都一模一样。”
她手指向了阮晨站立的位置。
阮晨欣赏了很久的,就是阮韵寒身上这件假货抄袭的正品。
看到阮晨的瞬间,阮韵寒忽然明白了。
她提起裙子走到阮晨身前,装作欣赏衣服的样子,“你早知道这件衣服是赝品吧?热闹没看成,是不是很失望?”
阮晨笑,痞里痞气的歪头看阮韵寒,“你弃恶从善,我很欣慰啊,怎么会失望呢?”
她一只手还在卫衣兜里玩捏捏乐,懒洋洋的拖着步子离开,另一只手发信息,“巴洛特那件孤品我不想卖了,自珍。”
她不想看到自己的作品被阮韵寒这种人穿在身上。
店员小姐快步上前,想打开展示柜,但店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阮韵寒难得的把教养发挥到了极致,“您先接,我们可以等。”
现在店里人不少,尤其是还有参加比赛的学生,她可不能失了气度。
店员接完电话后,再来到阮韵寒身边,神色为难了起来,有些吞吞吐吐,“小姐,我刚才接到总部的通知,这件孤品由于某种不可抗力...现在需要立刻下架。”
总部那边电话说的很清楚,是设计师不想卖了。
但店员自然没办法直说,只能用这种委婉的方式。
阮韵寒的脾气有些压不住了,语气也没那么客气,问,“是有人订走了吗?我想这套孤品是我先看上的,应该出给我。”
“不是,”店员诚惶诚恐的道歉,“是设计师方的要求。”
“我可以加钱。”阮韵寒忍不了先被指出穿着假货逛正品的店,接着看想买的正品再被下架。
就算是为了洗刷穿赝品的耻辱,这件正品她也一定要买到手。
“抱歉小姐,是设计师不想出了。”
阮韵寒身后围着她的那些朋友们七嘴八舌起来,“太欺负人了吧?我们韵寒就看上了这件。”
“设计师现在在m国吗,见见她当面谈,我倒要看看什么设计师这么大的架子。”
店员其实也是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被一群人围着七嘴八舌的吵吵,不少人语气还咄咄逼人,都快急哭了。
好在解围的电话打了进来。
店员手忙脚乱之下按了免提。
“确实是我们的决定太仓促了,如果有顾客看上的话就售出。”
店员松了口气。
阮韵寒直接掏出了信用卡,价格都不问,语气骄傲,“刷卡。”
店员在系统里找到售价,她本想善意的提醒阮韵寒这套裙子的价格,但是又生怕说错了话,于是只是递上poS机。
阮韵寒输入密码,下一刻,poS机里传出提示音。
“抱歉,您的余额不足。”
她卡里还剩一千多万,怎么会余额不足?
阮韵寒的回忆再次被勾起了。
上次在京州,也是这个品牌,一模一样的难堪。
两次阮晨都在场。
Yan,实际上发音是“叶”。
还有袖口处的叶子纹饰。
难道这是叶家旗下的品牌?
叶家什么时候进军的高奢行业?
还没等阮韵寒想清楚这两次事情和叶家、和阮晨有没有关系,店员的询问声传来,“您是否要换卡支付?”
“这件裙子售价多少?”
“算上全套配饰,一共是三千八百万。”
就算阮韵寒能弄到这么多钱,可她现在在阮家的地位早就今非昔比,用接近四千万买一套裙子,阮正德会怎么看她?
但她已经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