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苏相求见。”
宫忆安道:“去请。”
“是。”
待侍女出去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池妩还穿着龙袍呢!
她真是被池妩的话弄的脑子晕了。
“怎么办?”
池妩更疑惑了,“什么怎么办?”
“苏淮要进来了。”
池妩道:“然后呢?”
宫忆安再次无比的摆摆手,拿起一旁的外衫快速穿上。
不一会儿苏淮便进来了,一起来的竟然还有裴寂。
两人瞧见屋里的场景一时间都说不出话。
.............
屋里的沉默,响彻天际。
苏淮那眉心紧的好似要夹死个人。
裴寂眼底带着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闪过一丝暗芒。
宫忆安默默的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心里只求苏淮不要念叨她。
“殿下,这是何意?”
宫忆安轻咳了两声,“姐妹嘛,分享分享。”
池妩点点头,“对。”
裴寂无奈的抚了抚额,“真是一番奇景。”
池妩道:“不好看吗?”
裴寂道:“很好看。”
池妩满意了,也过了那个新鲜劲儿,道:“那你们出去吧,我把衣裳换下来,实在有些勒。”
宫忆安:............又来?!
原本宫忆安是想留在屋里的,可是在苏淮那谴责的目光之下只能认命的跟着出去。
三人站在殿外的廊下,神色各异。
苏淮很是无奈,“殿下怎可把龙袍给旁人穿?”
宫忆安一脸认真,“这不是姐妹嘛,她还说要我送给她一身。”
苏淮:..............
苏淮侧头看向裴寂,“王爷不管管?”
宫忆安替裴寂回答了,“他管不了,有心无力。你不懂吗?”
裴寂赞同着点点头。
苏淮又问道:“殿下同意了?”
宫忆安道:“我和她解释了一番私藏龙袍的罪行,她放弃了要我送她一身的想法。
说要我照着她的尺寸做上一身,而后放在宫里,她要和我一起穿着龙袍在宣政殿屋顶上喝酒。”
闻言裴寂止不住的笑出了声,那胸腔整个的震个不停。
苏淮只觉得头晕目眩。
这时池妩换上自己的衣裳走了出来,看到苏淮的身形闪了一闪。
“相爷没吃饭吗?怎么站不稳呢?”
宫忆安解释道:“可能是被你气的。”
“为何?我怎么了?”
宫忆安又道:“他责怪我让你穿了龙袍。”
“啧!”池妩嗤笑道:“皇上都没说什么,你个当皇夫的还想管皇帝了?”
“皇夫?”裴寂觉得今日这宫里的事儿实在是刺激。
池妩和宫忆安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嗯。”
池妩朝宫忆安道:“要不你换个人吧?这不是离间我们姐妹感情吗?这种男人不能要。”
宫忆安淡淡的看了苏淮一眼。
苏淮慢条斯理道:“你们姐妹情深,换着衣裳穿穿也是没什么的。”
裴寂:.............
池妩点点头,“人就不用换了,算是个有眼力见儿的。”
苏淮拱手道:“多谢宫主。”
裴寂感叹道:“苏相动作倒是挺快。”
池妩摇了摇头,“不,是我姐妹动作快。”
苏淮疑惑的看向宫忆安。
宫忆安狠狠的瞪了池妩一眼,“这种事儿也要出头吗?”
池妩扯了裴寂一把,“走走走,他们有事儿要聊。”
瞧着人走远,苏淮学着池妩的动作,扯着宫忆安便进了寝殿。
“你们都退下,本相和殿下有事儿要说。”
木云瞧见宫忆安点了头这才带着人退了出去。
“我就说殿下那日为何忽而来找我说那些,原来是早就想好了的。”
苏淮眼底藏着笑意,先行在桌边坐下。
宫忆安一本正经道:“总不好直接下令,让你奉旨与我成婚。”
苏淮道:“若是直接下旨,也不是不行。”
宫忆安惊讶道:“你竟如此迫不及待吗?”
苏淮想着自己少年时便喜欢眼前这人,只是那时候她还是个‘皇子’,如此大的乌龙,真是........
“殿下,你要知道,臣喜欢了殿下很多很多年。”
他顿了顿,又道:“不知殿下可还记得?臣‘愿为殿下鞍前马后,殚诚毕虑、肝脑涂地!’”
宫忆安勾着唇笑了笑,“记得,那时候你是‘臣子’,现在你是‘臣’了。”
苏淮眼底闪过了一丝惊讶,两人视线对上之时不由的一起笑出了声。
“殿下,兜兜转转多年,臣,初心不改。”
宫忆安第一次认真瞧着眼前之人,他好似真的等不得了,好似就是要把心里的话一股脑的丢出来,好似就怕她有一丝一毫的不相信。
可是,她也不是从前那个年幼的‘皇子’了。
宫忆安收敛神色,问道:“苏淮,你这么多年的谋划,为的是什么?”
苏淮滞了一滞,道:“为的是殿下。”
宫忆安站起身,语气淡漠,“我知晓你的心思。可是,苏相,再过几日,我将是这大晟的皇帝。
你可以为了我,却不能事事都‘为了我’。你可明白?
我是大晟的皇帝,不是你后宅的女人。也不是事事都需要你顾着帮着的女人。”
不等苏淮回答,宫忆安又道:“我自是知晓苏相在朝中权势滔天、无人能及,就连裴寂都不曾掌控着这么多的官员。
可若是日后你胆敢打着为我好的幌子,妄图遮住我的双眼。
那么,咱们也就走到头了。你懂了吗?”
池妩不是那等为了情情爱爱便会失去自我的人。
宫忆安能对池妩交付真心,自是因为两人都是一样的人。
她对苏淮是起了些心思,可那些心思也不足以让她迷了眼睛。
她虽惯爱偷懒潇洒,可也不代表着她现下对朝中之事儿一无所知。
她命苏淮批了这么些日子的折子自是瞧的出些什么的。
朝中之人知晓她要登基之后,却是大小事都事事禀报苏淮,又有谁来问过她一字半句?
要知道,她可只下了命苏淮‘代’批奏折这一条命令。
她虽信他,却还不至于不管不顾的全然信任。
作为帝王,又怎会纯净如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