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一大人!”
“隐一大人,您可在屋里吗?!”
池妩昨日拔出的银针还没插回去,这声响在她耳力已然被无限放大!她那汹涌的杀意已然朝屋子外蔓延了开。
裴菱冷汗一冒就要跑路。
池妩冷声道:“进来。”
裴菱僵在了原地,脸色很是精彩,慢悠悠的进了屋,而后还仔细的关上了屋门。
池妩本不想理她,可是奈何昨夜刚睡了人家兄长。
态度不好太差的。
裴菱进屋就那么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
池妩揉捏着自己的额角,皱着眉头问道:“杵在那儿干嘛?!”
裴菱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道:“属下没那药了…….”
池妩递给了她一颗,又道:“日后若本宫主出远门,会给你多留几颗。”
裴菱连连点头,连忙接过,又道:“宫主人真好!”
池妩道:“嗯。”
裴菱略微放松了些,又问道:“宫主,昨日大公主怎么没和你们一同回来?她夜不归宿了唉!”
池妩道:“她想弄我,被我弄了。”
裴菱:...............
池妩带了些笑意瞧着她,“你如今倒是杀气少了不少,找到家人可还高兴?”
裴菱面露沉重又带着喜悦,“属下是高兴!原本想着这辈子怕是就是那么一个人了,可如今忽而有了家人.....实在是意外之喜。
只是总瞒着他们,实在让属下心内不安。”
池妩懂她的意思,道:“待本宫主走了,你可以说出你的一切,只要不提及本宫主,不提及地藏宫的位置。本宫主便不会动他们。”
裴菱笑意溢满了脸,连忙起身单膝跪地行了地藏宫的礼,“属下,多谢宫主!”
池妩道:“下去吧。”
裴菱起身应了声‘是’便出了屋子!
池妩被忽然吵醒,便没了睡意。
她继续给自己揉了半晌的的脑袋,才起身带上人皮面具,打算走王府正门出门去,如此一来行踪倒也过了明路,毕竟在这王府能穿着隐卫服行走的女人,如今只剩她一个了。
池妩出了屋子先往王府大厨房去了,老张的早膳倒是快做完了。
他瞧见池妩进来,笑道:“隐一大人今日怎来的这么早?瘦肉粥还要一会儿才好的。”
池妩点点头,道:“我拿两个馒头就成。”
说完便打开蒸笼拿了两个馒头,还啃了一口,她实在饿极了,昨日里消耗太大!
老张道:“你们事儿都挺忙,现下都来不及喝热粥了!”
池妩道:“张叔您先忙着,我要上街去了。”
老张连连点头,“大人您忙。”
池妩咬着馒头走到府门便瞧见宫蓝羽回来了,一群小侍女扶着宫蓝羽和那崔嬷嬷。
两人瞧着已然不成人形了,那一身的痕迹,遮都遮不住。
池妩倚在门边咬着馒头,瞧了一会儿她们步伐艰难的下马车。
宫蓝羽瞧见池妩,面色霎时变得惨白,可眸子里的恨意已然压抑不住。
“隐一,来日方长。”
池妩点点头,回以粲然一笑,“公主可得抓紧了。”
崔嬷嬷是一句话都不敢对池妩说的,她们都是后宫中玩阴谋的,哪里见过这种不管不顾什么都敢做的人?!
池妩说完便没打算继续理睬她们,正打算继续出门。
宫蓝羽又颤抖着问道:“你昨日的毒,谁给你解的?”
池妩回眸瞧了她一眼,声音里不辨喜怒。
“自然是您夫君。”
说完便直接走了。
宫蓝羽瞧着她的背影,脸色一会儿青一会白,隐忍了半晌才冲侍女道:“回院子。”
池妩自是不把这人当回事儿的,如若裴寂在乎宫蓝羽一两分,那么她倒也可略微控制些脾气。
可奈何宫蓝羽进王府本就目的不单纯,裴寂哪儿会理睬她?
她自得随着‘主子’行事儿。
———————
这边裴寂也是被吵醒的,那面色到是和池妩如出一辙。
隐二道:“王爷,属下隐二求见。”
裴寂叹了口气,缓缓坐起身,道:“进来。”
隐二进屋给裴寂描述了一遍大公主昨日的‘遭遇’,那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好似他就在当场一般。
“王爷,大公主今晨才回来。昨日里,隐煋安排隐卫扮做侍女告诉了太子妃出事儿了,太子妃赶去之后。
隐煋又派了个小公公叫众人去帮帮忙,也没说帮什么忙。可是这等话一出,众人哪有不爱热闹的?!更是一窝蜂的前往!真真是把那场景瞧了个干净,有那几个公主在,太子妃哪里能拦得住?!”
裴寂道:“又扔了谁进去?”
隐二躬身道:“二皇子身旁的贴身侍卫。这事儿太大,闹到了晟帝跟前,晟帝也来了东宫。
晟帝瞧见大公主和崔嬷嬷与太子谋士和二皇子侍卫搞在一块儿,只道了一句:‘你如今倒是会另辟蹊径了’。便走了,也没有交待众人不可外传。众人摸不准他的意思,可是既然他都没交代,众人自是忍不住要说的。
如今这事儿已然传遍了整个京都。只是.........”
裴寂瞧着隐二面露难色,皱眉道:“装什么吞吞吐吐。”
隐二硬着头皮道:“外头还说...还说王爷您原本就是吃软饭的,也就是担着个‘摄政王’这等泼天的虚职,也不怪大公主瞧不上您,找几个男人也不为过。”
裴寂叹了口气,无奈道:“下去吧。不用管那些流言。”
隐二面色复杂的出了屋子。
他去拿消息的时候,可是听隐煋说了的,那姑娘穿着摄政王府隐卫服。
整个王府如今能穿隐卫服的只有隐一!昨日还只有隐一随王爷进的宫!
隐煋还道出了宫门,是王爷亲自抱着那女子上了马车的。
昨日隐一带了人皮面具,隐煋不知道是谁也是正常,可隐二却是清清楚楚的!
再加上那东宫那屋子里燃的香,隐二不难猜出昨夜王爷和隐一干了什么!
他揉着脑子,憋得很痛苦!
这等事儿,他也不好和兄弟们分享啊!王爷这铁树开花头一回,竟然栽在了一个寡妇身上!!
这个秘密太大了!他承受不住啊!!
***
池妩出了府门便直接去了她父亲的院子。
她也好长时间没来了。
地藏宫弟子和裴寂隐卫倒是守得很仔细,她也不便靠得太近,她只远远瞧了父亲半晌。
父亲瞧着气色很好,那一身干净整洁的穿戴,也少不了身旁那女人的照料。
再过不久父亲也要被裴寂派遣前往北疆了。
她已经想好了,待找到鬼鸠便可寻个时间直接把了父亲的脉。
她这么久没来,也是怕自己忍不住直接下去按着父亲把脉,那样一来如若父亲真的伤了脑子,治疗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如此,那鬼鸠就别想了。
那裴寂别瞧着在外头名声差,可是当了他这么久隐卫,他的势力人脉,她多少还是清楚些的!
这整个京都哪儿哪儿都是他的人,他比地藏宫查到的还要隐藏的深。
他的的确确是个深藏不露的。
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