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震惊于池妩的黑豹吃草时,却又听得村口响起了哭嚎声。
有年轻妇人跑过来哭喊:“村里新来的可是有驴车?可否拉着我家当家的去隔壁村看诊?他都吐白沫了,再晚了怕是………”
说完就开始冲着池妩一群人乱磕头。
池妩拍拍屁股,站起身,“放着我来!”
靠什么种田吃饭?!差点都忘了自己会医术这回事了。
众人目送她意气轩昂,昂首阔步的走向村口的人群。
裴寂只得趁着没人注意飞身回屋子里把她的银针送来。
池妩走到村口就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声。
“这牛娃子才刚娶媳妇没多久呢吧?就遇到了这种事儿,也是造孽哦!”
“这几年也算是好的了,雨水颇丰,大家手里都有些余钱,可牛娃子子家里那个孩子........”
“他家孩子每年喝那么些药,怎么赚都是个无底洞啊!”
“他想必也是为了省钱,才会摘了野菌回来吃,那野菌哪里有人敢随便摘来吃哦?!”
“唉.........”
池妩面上带了些怯懦,清了清嗓子娇娇软软的开口道:“你们且让让,我能给他治病,你们围在一圈不好。”
众人霎时之间便安静了下来,也微微退开了些,村里还有很多人不是认识他们,可哪怕认识他们却也不相信池妩这话。
学医是个苦学问,哪怕她会,可是哪里有这么年轻就敢出来行医治病的?
这牛娃子的媳妇回过神从后边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却看见池妩已经蹲在自己男人身边去掰他的眼睛。
那昨日和池妩说话的李婶好心开口道:“小妩啊!你可有把握治好?若是不能还是得送到旁边村子去啊!”
这话是好心的话,李婶知晓他们兄妹俩的艰难之处,若是医治出了人命,他们在村里可就待不下去了,他们刚买下的房子和田地怕是得打水漂了,到时候岂不是生活更加艰难了。
裴寂挤进人群给池妩递去银针,池妩接过先施了两针才幽幽道:“多谢李婶提醒,只是这牛娃子可送不到别村了。
送到就没命了,以及没了性命还不如给我试试。您说是吧?”
池妩问这话时,看向是跪在自己身旁的牛娃子媳妇。
“你男人还能吸多少气你可是知道的吧?现在你再摸摸?”
牛娃子媳妇那手抖得不成样子,哪里敢摸?
还是身旁一汉子上前了一步道:“是我把他从家里背出来的,牛娃子真的没多少气了。”说完又上前摸了摸牛娃子的脖子,还凑近听了听他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他眼睛瞪大了些,诧异的看着池妩,“他现在喘气都比之前有劲多了!”
池妩继续娇羞的点点头,“有劳你再把他给挪回家里去,我再给他施一下针,他明日就能醒了。”
池妩这话说完,又有几人上前摸了摸牛娃子,大家这才把他抬回去。
还不忘安慰牛娃子媳妇几句,“大妹子你别怕,这新来的姑娘真的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这才扎了两针人就能喘气了,你家男人说不定真的能活。”
“是啊!这些年吃了毒野菌的哪里能被救活?你男人喘气喘得好着呢!想开些!”
牛娃子媳妇整个人好似被冷汗浸湿了,脸色白得不像样,好似灵魂出窍般只能无力的点着头。
池妩站起身道:“大姐,你就放宽心,回家熬些什么米粥的给你男人喂一些。
你家不是还有生病的孩子吗?带我去看看,说不定我也能治呢?”
那牛娃子媳妇听到孩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她看向池妩,眼底全是祈求,“姑.....姑娘,你真的能.....”
这些年他们为了儿子几乎花光了家里所以赚来的钱,贵的医馆他们又瞧不起,只能辗转于几个村之间去找村里的大夫瞧。
可实在是没什么起色,她想相信池妩,却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池妩也没多说,跟着那些男人走去,“能不能的,得看了再说。”
村里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这下子一窝蜂的往牛娃子家里走去,裴寂也默默混在人群里。
那几个汉子把人抬进屋子,池妩还抽空打量打量了这个小院子。
随后不得不感慨,这是谁家的院子看起来都比她和裴寂的院子好啊!
人家至少有围墙!
院子里还堆着很多木质的桶啊,盆啊的。想必裴寂就是在这家买的东西。
“小妩啊!你快来再给瞧瞧!”
“唉!这就来!”池妩回过神朝屋里走去。
一进屋池妩就又先把了脉,扎了针之后倒是稳住了,可是现在得催吐出来。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池妩给他一拳。
可是现在的池妩是个娇弱姑娘,不好直接动手的。
催吐的药材又太贵了,听村里人说的话,他家怕是也付不起......
“你们去田埂便拔点臭草,拿回来舂一下混点水给他灌下去,吐出来就好了。”这是池妩唯一能想到的不花钱还能不用自己动手的方法了。
那几个汉子又沉默了一阵,眼神都是怀疑,哪有让人吃臭草的?那臭草又腥又臭,不小心摸到一把都好几天不会散......
池妩摆摆手,眼眸垂了垂,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手里没有药材,现在就算有钱一时之间也没这么快能收集到催吐的药材,这个臭草不伤身的。”
一汉子想了想,朝屋外走去,“我去拔!”
池妩又朝剩下的几个汉子道:“大哥们待会儿给他灌下,等他吐出来了再扎几针,醒得也快些。
我先去看看他家孩子。”
牛娃子媳妇已经在屋子门口等着了,脸色虽然还是白,却还是强撑着上前给池妩开门。
“姑娘,这就是我儿子。”
池妩进屋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那孩子,实在看不出多大,骨瘦如柴,眼眶凹陷,瞧着都快过去了。
那孩子虚弱的喊了声,“娘亲。”又问道:“家里怎么了?”
牛娃子媳妇抹了一把眼泪,上前小心的拉着他的手,“安康啊!你今天觉得怎么样?”
池妩挑眉,这老子和儿子的名字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孩子扯着嘴角笑了笑,“娘亲,我没事儿。”
池妩皱了皱眉,上前拉过他另一只手把脉。
过了一会儿,池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孩子根本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