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三十三重天,兜率宫!
如来佛祖降伏了孙猴子之后,玉帝在天庭设宴款待了一番,美其名曰:安天大会!
大吃大喝了顿后,如来便告辞离去。
玉皇大帝转道就来了这兜率宫中,他看着那普普通通,丝毫没有任何气势,正在炼丹的老者,却是不敢有任何怠慢。
他躬身一礼,恭敬的说道:“见过道祖!”
老者正是这兜率宫之主,太上老君。
这一幕,若是让天庭的其他人看到,绝对会震惊无比,根本就不敢置信!
平日里高高在上、一言九鼎的玉皇大天尊,怎么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不过,这些在他人眼中不可思议的画面!
在三十三重天上,在兜率宫中,却不过是寻常罢了!
老者转过身来,停下手中的动作,淡淡的说了一句:“那猴子降伏了?如来也走了?”
随着话语说完,瞬间就令这片虚空都静止了!
从这老者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历经万劫而不灭的无上气息!
这股气息甫一出现,整个兜率宫好似风中残烛般,发出不可承受的哭泣声。
每一寸,每一丝,每一刻,都几乎可以将世界彻底压塌!
这股气息,沉重而压抑,却被封锁在整个兜率宫中,并没有透露出去丝毫。
“回道祖,正是如此!”
玉帝却是早已见怪不怪了,他将猴子大闹天宫之事的经过,大致对老者说了一遍。
“天机紊乱,三界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片刻之后,老者才终于缓缓开口,神色之中,充满了不可捉摸的深意!
“这一次,佛涨佛消,佛法欲传东土,虽然是天道大势所趋,可是,我道门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佛门兴盛而无动于衷,什么也不做!”
他的话语冰冷,与平时的老好人形象大相径庭。
不仅如此,玉皇大帝在听到太上老君的话后,更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道祖,吾道门,甚至是天庭,又该如何做?”
玉皇大帝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他如今虽然有着天仙境巅峰的修为,在整个三界都拥有不可违逆,说一不二的地位!
可是,在三界外,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眼里,仍然不过是小小蝼蚁,且随手可灭的存在罢了!
这个世界,只是大能者随手开辟出来的后花园罢了,若非有幸知道了事情真相。
他又岂会对这个白胡子老头如此恭敬呢?
玉帝心中念头百转千回。
这个看似普通的老头子,太上老君。
人家只是那大能者的一缕念头所化,就拥有着远高于他的修为,平常不显山不露水,若是有人因此就小看了人家,那就好玩了。
据老君道祖无意中透露,若是他玉帝能突破世界的桎梏,得证不朽金仙,便可脱离这方世界,进入那方洪荒大世界,成为那大能者的记名弟子。
要知道,无上天仙巅峰之境,与不朽金仙境之间,看似好像只有一步之遥!
实则,当中的差距,根本不可以来估量!
这是无尽大的差距,犹如天堑,让人升不起丝毫的逾越之心!
玉帝的修为已经停留在天仙巅峰境数万年,却仍是不得突破,他早就不抱太大希望。
只希望勤勤恳恳,将这方世界经营好,介时那位大能者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可以收他为记名弟子,带他脱离这方世界。
“当年如来的二徒弟金蝉子不是说过,我天庭天蓬元帅和卷帘天将二人,与佛门有缘么?”
太上老君沉吟了片刻,缓缓吐出几个字,说到这里,太上老君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那就将这二人派去西行之路吧!”
太上老君话语幽幽,带着让人理解不了的深意!
“是,道祖!”
面对太上老君的话,玉皇大帝根本不敢有任何反驳!
他虽然贵为如今的三界之主,玉皇大天尊,权倾天下,可是,在这位老君道祖的面前,却还是要卑躬屈膝!
尽管,眼前的道祖,并不是真正的大能者!
只是人家的一缕分身,但他仍然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懈怠!
………………
清晨,未央宫。
随着内侍高声喊道:“陛下上朝!”
伴随着銮驾踏进未央宫,王建德坐在帝座上,接受群臣的朝拜。
恭立在殿中的大臣们立即俯身下拜,延绵不绝的山呼声响起。
“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建德挥袖,淡淡地说道:“众爱卿平身!”
内侍又高声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众大臣没有奏本,无人出列奏事。
王建德见状,招了招手,那内侍立即会意,从袖子中取出一封明黄色的圣旨,展开后,高声宣读道:“陛下有旨,众臣听旨!”
“臣等听旨!”
众大臣不明就里,却都立即回应。
“旨曰:乾坤浩大,日月照鉴分明;宇宙宽洪,天地不容奸党。使心用术,果报只在今生;善布浅求,获福休言后世。千般巧计,不如本分为人;万种强徒,怎似随缘节俭。心行慈善,何须努力看经?意欲损人,空读如来一藏!”
“佛法兴自西洲,弘善遏恶,冥助国家,理应兴盛!佛者,圣人也,非圣者无法!寡人欲举办水陆大会,召集天下有道高僧,宣扬佛法,为万民祈福,为天下祈福!”
那内侍以不紧不慢,阴阳顿挫的声音将圣旨宣读了一遍。
听完圣旨的内容,众臣都是心中一惊,不敢接旨。
这道圣旨的意思,乃是皇帝有感天下万民多杀戮、多因果、多恩怨,故而传令天下三百六十五群之太守,出榜招贤僧,于都城常安召开水陆大会,为万民祈福。
此乃兴佛抑道之征兆。
作为崇道抑佛的诺大帝国,众臣又岂敢轻易接旨。
这时,大臣中的太史丞傅奕站了出来,奏道:“启禀陛下,西域之法,无君臣父子纲常,以三涂六道,蒙诱万民!追既往之罪,窥将来之福;口诵梵言,以图偷免!且生死寿夭,本诸自然;刑德威福,系之人主!”
“臣闻俗徒矫托,皆云由佛!自三皇五帝始,九州未有佛法,君明臣忠,年祚长久!惟西洲之灵山佛门,实乃狄教,不足为信。”
佛门,外教也!将今生之罪,托诸来世,因果报应之说,历来为九州之人不喜。
如今,亦不知皇帝受了何蒙骗,竟然大逆不道,妄图引进佛门,此乃引火自焚之兆。
太史丞第一个不答应。
而且,他上奏完后,其余大臣皆是赞同。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九成九的官员都出声附议,赞同太史丞的上表。
王建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猛然一拍御案,怒吼道:“尔等放肆!寡人身为九五之尊,欲闻佛法,尔等也要干涉皇家私事?”
人群中,房玄龄转过头,和杜如晦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才过去一天,陛下从昨天上了帝塔峰之后,今天却一改常态,欲崇佛抑道。
有古怪,大大的古怪!
莫非,是太祖的意思?
不行,得试探试探皇帝的心思。
想到这里,房玄龄给杜如晦使了一个眼色。
杜如晦立即会意,出列说道:“陛下息怒,天家无私事,陛下之事,乃是天下之事!事关甚大,臣等不敢接旨,请陛下收回成命!”
有人带头,后面众臣立即齐声道:
“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
听到那山呼海啸的反对声,王建德气得脸色铁青,猛然站起来,将身前的御案一掀,桌上的文房四宝“哗啦啦”掉到地上。
显然,这是气到了极点。
“臣等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众臣见状皆是一惊,连忙躬身告罪。
“退朝!”
王建德大袖一挥,转身离去。
“恭送陛下!”
众臣又山呼。
见王建德气冲冲的离开,一众大臣皆是喜笑开颜,能斗赢皇帝一局,逼他收回圣旨,众人都很高兴。
唯有几位一品重臣都是脸色凝重,他们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互相眼神交流了一阵之后,商定了计划。
随后,众臣三三两两退出大殿,各行其是,几位重臣却并没有离开,房玄龄扯过一个内侍,问道:“陛下何在?”
“禀房大人,万岁爷在御书房!”
那内侍不敢怠慢,连忙回道。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对视了一眼,谢过那小太监,联袂向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内,王建德正在悠哉悠哉的练字,忽闻内侍来报,说是众位丞相求见,他手未停,说了一句快请。
得到内侍回应,左右丞相房玄龄、杜如晦推开御书房的大门,领着各部尚书鱼贯而入。
却见,王建德笑意吟吟的说道:“哈哈,诸位爱卿来得比寡人预料的早一点!”
哪还有之前的怒气冲冲?
房玄龄身为右仆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最先反应过来,上前道:“臣等拜见陛下!”
其余人亦跟着行礼。
王建德大袖一挥,道:“免礼,看座!”
有内侍搬来了太师椅,让各位大臣一一坐下。
“诸位的来意,寡人早已了然于胸,可是疑惑寡人为何一反常态,下旨遵佛敬佛?”
不等众臣发问,王建德率先将话挑明。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面面相觑,只得点了点头。
“这是太祖爷爷的意思,寡人只不过是照章办事而已,而且,你们千万不能将此事说出去,免得走漏了风声,坏了太祖爷爷的大事!”
王建德见众人都怔神,心中不由得会心一笑,何止是你们,寡人当初也是一脸懵逼啊。
王建德如此说,却是不怕会被神通广大者听了去,盖因皇城中人道龙气弥漫,所有试图窥视之人,皆会受到龙气的反噬。
否则,观音何须要趁半夜阴气最重、龙气最低迷之时,施展入梦之术来迷惑皇帝呢?
直接一个渡化术下去,保管王建德成为忠实的佛门信徒。
正是因为如此,在这皇宫中,无需担心会被修行者施展神通,窥测左右,图谨不轨。
否则,这人间界的天下早就乱掉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萧宁和王莽才会精心设计出这样一出大戏,以引诱观音上钩。
……
却说,就在王建德和众臣解释此事的时候,其余大臣们三三两两的出了皇城,回各部衙门,开始一天的工作。
“陛下今天很反常啊,竟然想要召集天下高僧,召开水陆大会,真是乱搞,还好被诸位大人堵了回去,逼他收回成命!”
“就是就是,陛下这样乱来,我等切不可坐视不理,佛门,那是什么东西?”
“太史丞好样的,一通话就把陛下怼得哑口无言,不愧是掌管天下历法纪事的太史丞!”
“不错,我道家才是夺天地之秀气,采日月之华精,除人世之妖氛,扬太上之正教!那化外胡教不过涅盘遗臭壳,又不脱凡尘的寂灭阴神而已!”
众臣三三两两的议论纷纷,讲述着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并发表自己的看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些话,很快就被人听了去。
很快,大新皇帝欲召集高僧,举办水陆大会,却被朝堂上众臣一力反对之事,传遍了整个常安城。
………………
却说,如来佛祖镇压了孙猴子之后,辞别了玉帝,回到西天大雷音寺。
但见那三千诸佛、五百阿罗汉、八大金刚、无边菩萨,一个个手执幢幡宝盖、异宝仙花,列在灵山仙境的娑罗双林之下,以迎接佛祖归来。
如来停住祥云,对众佛说道:“吾以甚深般若,遍观三界;根本性原,毕竟寂灭;同虚空相,一无所有;殄伏乖猴,是事莫识,名生死始,法相如是。”
说罢,放出舍利之光,满空有白虹四十二道,南北通连,灵山众人见了,皆是皈身礼拜。
随后,如来聚庆云彩雾,登上九品莲台,安然端坐。
那三千诸佛、五百罗汉、八大金刚、四大菩萨,合掌近前礼毕,众人问道:“世尊,大闹天宫、搅乱蟠桃宴者,何人也?”
如来回道:“乃花果山一妖猴也,其罪恶滔天,不可名状;满天神将,俱莫能降伏;虽二郎捉获,老君用火煅炼,亦莫能伤损。”
“吾去时,正在雷将中间,扬威耀武,卖弄精神;被吾止住兵戈,问他来历,他言有神通,会变化,又善筋斗云,一去十万八千里。”
“吾与他打了个赌,他出不得吾手,将他一把抓住,指化五行山,将其封压。”
“而后,玉帝大开金阙瑶宫,请吾坐了首席,立‘安天大会’感谢,是以,吾方才辞驾而归。”
众僧闻言,皆是心生喜悦,极口称赞。
如来居于灵山大雷音寺,有一日,他召唤诸佛、阿罗、揭谛、菩萨、金刚、比丘僧等。
对诸人曰:“自降伏妖猴安天之后,天上近二月,凡间五百年矣!值此孟秋望月之日,吾有一宝盆,开有百样奇花,千般异果等奇物,与汝等共享此‘盂兰盆法会’!”
众佛皆双手合十,兴奋不已。
法会上,如来讲经说法了一番,众人皆听得如痴如醉,脸露微笑,皆是大有领悟。
七天之后,如来讲完经,对众人说道:“吾观四大部洲,众生善恶,各方不一,如那东胜神洲者,敬天礼地,心爽气平;”
“北巨芦洲者,虽好杀生,只因糊口,性拙情疏,无多作践;西牛贺洲者,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
“但那南赡部洲者,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
“吾有三藏真经,可劝人为善。”
诸佛闻言,合十皈依。
有人问道:“敢问世尊,有哪三藏真经?”
如来回道:“吾有《法》一藏,谈天;《论》一藏,说地;《经》一藏,度鬼。三藏共计三十五部,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经,正善之门。”
“吾欲送上东土,教化愚蠢众生,又生怕其毁谤真言,不识我佛门精要,怠慢瑜迦之正宗。”
“故,吾欲寻一法力高强之士,往东土寻一善信,教他苦历千山,询经万水,到吾处求取真经,永传东土,劝化众生,却是莫大的福缘善庆!”
“尔等何人愿走一遭?”
当下,观音菩萨走出队列,行礼后说道:“弟子不才,愿往东土,寻一取经人。”
众人闻声,抬头观看,却见那人正是观音菩萨,好一个观音,理圆四德,智满金身;缨络垂珠翠,香环结宝明;
乌云巧迭盘龙髻,绣带轻飘彩凤翎;碧玉纽,素罗袍,祥光笼罩;
锦绒裙,金落索,瑞气遮迎;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
净瓶甘露年年盛,斜插垂杨岁岁青;解八难,度群生,大慈悯;故镇太山,居南海,救苦寻声,万称万应,千圣千灵;兰心欣紫竹,蕙性爱香藤;
正是落伽山,潮音洞主,观世音菩萨。
如来见了,心中大喜说道:“观音尊者神通广大,法力高强,去往东土正好合适。”
观音听得称赞,心下略喜,回道:“弟子此去东土,世尊可有何吩咐?”
如来说道:“这一去,要踏看路道,不许在霄汉中行,须是要半云半雾,逢山过水,谨记程途远近之数,叮咛那取经人。但怕善信难行,你带上五件宝贝吧。”
随后,他又命阿傩、迦叶二侍者取出锦澜袈裟一件,九环锡杖一柄。
如来对观音告诫道:“袈裟和锡杖可送与那取经人用,若其肯诚心取经,穿吾袈裟,不堕轮回;持吾锡杖,免遭毒害。”
观音欣然接受,却见如来随欣又取出三个头箍儿,递给观音说道:“此乃紧箍儿,虽是一样三个,但效用不同,吾另有金、紧、禁咒语三篇。假如路上遇到神通广大的妖魔,你可以劝他向善,给那取经人做徒弟。”
“他若不愿降伏、不听使唤,你可将此箍儿戴在他头上,立即可见肉生根,照吾教的咒语念上一念,教他眼胀头痛,脑门皆裂,任其法力再广大,也不得不投入吾佛门中来。”
观音闻言,心中一惊,接过三个箍子,小心翼翼的藏好,又拜谢了如来之后,退了出去。
出了灵山,观音只带了惠岸行者随行。
那惠岸行者乃是天庭托塔天王李靖的二儿子木吒,善使一条千斤重的镔铁棍,老老实实的跟在观音的左右,作了个拎包的小跟班。
观音将锦澜袈裟打包,让惠岸背在身上,自己手执锡杖,径直往东面的南赡部洲而去。
在路上,二人遇流沙河,收服了原天庭卷帘大将,今世的沙通天,令其在此等候取经人,陪其同往西天取经。
又在高家庄遇一猪妖,其前世乃是天庭统领三十万水师的天蓬元帅,观音将其收服,仍命其在原地等候。
又在蛇盘山鹰愁涧,收服了西海龙王的三太子敖丙,令其在原地等候。
而后,二人一路东来,终是从南赡部洲的大新帝国境内,到了其都城常安。
这一路行来,所见所闻,皆让观音、木吒二人心里难受,诺大个帝国,人口巨众,领土宽广,却并未遇到过一间像样的寺庙。
不仅如此,更令二人心忧的是,观音现出菩萨真身,欲广传门徒,传扬西天佛法,却被百姓当成妖魔,扔石头驱赶出城。
这种情况不是一城一县,而是整个大新帝国尽皆如此,其崇道抑佛至此,直令观音亦是束手无策,如之奈何。
面对人道洪流,人道大势,二人又岂敢施展神通杀人,只得脸色难看的认怂,使出变化之术,化为一老一少两个道人,这才使情况有所好转。
入了常安城,行至大街上,见有一座土地神祠,二人径直入内,吓得那土地爷心慌意乱,一众鬼兵胆战心惊。
直到观音表明身份,其才知是菩萨驾临,连忙叩头迎接入内。
随后,土地爷又将此事报与常安城的城隍爷。
城隍爷赶来参见观音,告罪道:“菩萨,请恕小神接迟之罪。”
观音回道:“汝等切不可走漏消息,我奉世尊佛旨,特来此处寻访取经人,借你庙宇暂住,权住几日,待寻着真僧,即返回灵山。”
城隍爷诚惶诚恐道:“菩萨看得上小神的破庙,乃是小神的福气,菩萨请便,小神这便搬出去住几日!”
随后,城隍爷腾出了城隍庙,将其让与观音与木吒居住,自己到别处去了。
接下来的数日时间里,观音与木叱在常安城中转悠,寻找那能够去往西天取经之人。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
面对这上千万人口的巨大城池,其盛世繁华之景,差点令二人迷失其中,更别说是寻找取经之人了。
这一天,观音说道:“木吒,贫僧决定冒险一搏,元神出窍,夜入皇宫,入梦皇帝,若能影响其神志自然是好,若不能,亦好向世尊交差!”
说这话的时候,观音是悲愤欲绝的,她万万没想到,以她仙人之能,在这诺大的常安城中,居然找不到任意一个有慧根之人。
这是佛门之悲,亦是观音之悲。
当初接到如来的命令时,观音的内心是很欢快的,这可是领导对她的看重以及信任。
不就是寻找个取经人么,还不是小菜一碟。
虽说在收服各大妖怪时,出了一点力气,却也是顺风顺水,波澜不惊。
但是万万没想到,原本以为最简单的一环,却变成了最难,诺大个大新帝国,十几万万人口,连一个有慧根之人都找不到。
这特么的算哪门子破事啊?
万般无奈之下,观音痛定思痛,决定铤而走险,冒着被人道龙气击伤的危险,潜入皇宫中,对那皇帝下手。
她想的很简单。
想要影响一个国家的政策,唯独影响他的领导人,由上至下,才能彻底的扭转,东土南赡部洲佛门式微的现象。
然后,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
在子时三刻,天地间阴气最盛时,观音元神出窍,潜入皇城,进入皇帝王建国的梦中,假意托词其寿元无多,命其礼佛敬佛。
好在她撤退得及时,在人道龙气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溜出了皇城。
然后,观音和木吒二人又继续化身道士,在常安城中瞎逛,等待着此事的后续变化。
第二天,风平浪静。
观音两人也不气馁,继续逛呗。
第三天,观音带着木吒,来到内城的北门处,坐在一个路边的小摊上,吃着早点,喝着茶,耳中却可以聆听到整个常安城中,除了人道龙气笼罩的皇城之外,所有人的说话声。
别问观音姐姐哪来的银钱,问就是菩萨不缺钱。
这时,北门大开,却是散朝了,一众大臣三三两两的从皇城出来。
周围百姓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隔三差五总要召开朝会,只是他们偶尔会看向大臣们,露出羡慕的眼神。
就在这时,观音所化的浓髯老道却是双耳一动,正好听到了那些散朝官员们所说的话。
不仅是她,便是木吒也听得清清楚楚。
一老一少两个道人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
这鱼儿,总算是上钩了!
观音心中雀跃不已,哪还坐得住,从袖中摸出几枚通宝,排在桌上,招呼木吒便离开了此地。
她得好好合计一下,接下来又该怎么操作。
………………
皇城。
萧宁和王莽隐身坐在金銮殿的屋顶上,吃着烧烤,喝着灵茶,那滋味,别提有多美了。
“萧师啊,我们为何不直接出手,将观音那老娘们擒下来,何苦还要设计呢?”
两人的双眼紧盯着皇城北门外的那间茶寮,准确的来说,是茶寮中的两个道人,王莽抹了下嘴巴,不解的问道。
“你懂什么,捉贼要拿赃,捉奸要在床!”
萧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解释道:“佛门势大,不是那么好惹的!我们若是毫无顾忌,强行绑了观音,怕是占不到大义,哪有道理可言!到时候,灵山万一倒打一耙,将我二人污为妖魔,那就麻烦了!”
强行绑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萧宁不屑为之,哪有钓鱼执法来得爽利!
随后,萧宁转过头来,仔细盯着王莽,疑惑道:“不对啊,老王,你小子莫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吧?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应该知道的啊!”
他心中一动,问道:“你不是要打退堂鼓吧?主意是你出的,要是事到临头变卦,可没有你这样玩的啊!
王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寡人哪有什么打歪主意啊,只是,和佛门对上啊,寡人心里有些紧张、有些兴奋、有些忐忑不安!”
毕竟,如来佛祖啊,王莽前世就曾听过其无上威名,孙猴子够跳吧,人一掌就将它镇压了。
越是家大业大,越是谨慎。
若是那当年濒临国破家亡之时,王莽反而没有这么多顾虑。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怕谁啊。
今时不同往日,身后跟了一大票人呢!
萧宁听得他这样说,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鼓励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没啥好怕的,不要怂,就是干!”
“寡人不会退缩的,只是生怕节外生枝,徒生事端!”王莽悠悠一叹,满是纠结。
“行了,少废话了,准备准备,今天晚上,观音绝对还会再进皇城,到时候,咱们来个瓮中捉鳖,将观音直接绑了,再找如来算账!”
萧宁却是管不了这么多,又不是玩过家家游戏,哪有想不玩就能不玩的!
…………
时间流逝,太阳至尊星辰缓缓向西,最终坠入了地平线之下,世间一片黑暗。
夜色深沉,乌云遮蔽月光,子时二刻,整个常安城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只有高门大户之中,才有星星点点的光亮透出。
“呼!”
凄厉的夜风吹拂而过。
一道明黄色的光芒从内城的城东升起,没入黑暗中,很快就消失不见,那道光芒仿佛穿越了空间,来到了皇城的边缘。
在凡人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光罩,仿佛是倒过来的通天巨碗般,将整个皇城都笼罩了起来。
那道光芒在这个光罩的四周徘徊不定,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又过了一刻钟,进入了子时三刻,一天中阴气最重,阳气最弱的时刻。
却见那碗形光罩上的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好似是能量不济,亦或是在换班?
总之,那道游离的光芒却趁机钻了进去,来到了皇城的里面。
它在空中悬浮了一会儿,好似是在寻找方向般,瞄准了一座宫殿后,径直飞了过去。
含露殿,乃是皇帝的临时寝宫。
今天因为另有安排,所以,王建德就没有前往嫔妃处就寝,而是睡在他平时偶尔才会住一住的临时寝宫。
这个时候,王建德已经是进入了梦乡中,呼呼大睡,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不过也对,有太祖皇帝和帝师在,他操心个锤子。
那光芒透过窗幔,进了含露殿内,一点一点靠近了殿中沉睡着的王建德。
四周静悄悄地,只有夜风吹过的呼呼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野猫叫春声,显得无比凄厉渗人。
近了,近了,一闪一闪息光芒,进入了王建德的身周三丈处,它跳跃了一下,似是在加速,一个闪身,径直往王建德的脑袋撞去。
“成了!”
光芒的最中心,是一枚不规则的椭圆形物品,散发着一丝寂灭之意,它仿佛有意识一般,眼见即将进入王建德的脑海中,心中微微一喜。
“何人胆敢在吾大新放肆?”
却在这时,一道怒喝之声传来,震得那光芒都弱了下去,那道意识一惊,光芒就欲逃离。
就见一只蒲团般的巨手凭空出现,伸手一抓,将那光芒握在手中,任凭其如何跳动,都逃离不脱手心的范围。
随后,萧宁和王莽的身影突然出现,萧宁的手中抓着兀自还跳动不休的舍利子,冷笑了一声,说道:“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他转头对王莽说道:“你在此地等等,我去把她的肉身和那小木吒抓过来!”
说完,不待回话,直接一步迈出,破开空间,消失不见。
…………
常安内城,城东的城隍庙中,一身道人装扮的木吒并没有休息,而是拎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的镔铁棍,紧张的看向四周。
在这昏暗的环境下,他却夜视如昼,看得分明。
庙中,有一道毫无声息的身影盘膝而坐,看上去是一个年约五旬的浓髯道人。
“怎么还没有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木吒看了看庙外的天色,又看了看身旁的道人,脸上露出一丝焦急,嘴里嘟囔着。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漆黑如墨的庙内夜空中,突然出现了一点光亮,照亮了四周十丈之地。
首先出现的是一只巨手,径直朝着木吒抓了过去。
“什么人?”
木吒怒喝了一声,抡起手中的千斤重棒,使出一招力劈华山,由上至下,往那巨手砸了过去。
那巨手应对及时,见千斤重棒砸来,势大力沉,屈起一只手指,往铁棒弹去。
“铿!”
金铁交击的清脆之声响起,一阵强大的劲风吹起,城隍庙中的窗户嚓吱嚓吱作响。
在木吒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他那根以北海底万年寒冰铁为主料,由佛门的炼器大师精心炼制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炼成的上品法宝镔铁棍,在被巨指弹了一下之后,好似裂开了一条缝隙。
“卧槽!”
木吒只来得及爆了一句粗口,便再也顾不得心痛法宝了,因为那只巨手在弹飞了镔铁棍之后,再次向他抓了过来。
木吒鼓荡起全身法力,灌入手中的镔铁棍中,立时,那根镔铁棍上闪耀着灼灼光辉,散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气息。
“呀哈!”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抡起铁棍再次朝着巨手砸去。
“不和你玩了!”
一道雄厚温润的声音传来,巨手好似开了加速挂一般,穿透了空间限制,轻描淡写的将木吒手中的棍子抓住一扯。
木吒便感觉到好似有一股无量巨力传来,他不由自主地松了手,棍子瞬间易主。
那巨手不再停留,一指点出,直接将木吒禁锢住,动弹不得。
随后,木吒便见一道人影破开空间,径直从空间通道中走了过来。
萧宁迈步走进了城隍庙,没有再去看那随手可制服的木吒,而是径直向观音的肉身走去。
“贼子,站住!你……你不要再靠近了!”
眼见萧宁的动作,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后,被禁锢的木吒目眦尽裂,怒吼了一声,颤抖的说道。
可惜,他悲哀的发现,萧宁根本就没有搭理他,连瞄都没有瞄他一眼。
“啧啧啧!”
萧宁打量了一下那盘坐着的老道人,啧啧称奇,任谁也看不出来,这其貌不扬的普通老道人,居然会是三界中鼎鼎有名的佛门强者,观音菩萨。
他大手一挥,一个大约成人高的黑洞出现,散发着强烈的危险吞噬之力,随后,盘坐不动的观音被吞了进去,黑洞再次消失。
将观音关进体内的小天地之后,萧宁这才好整以暇的看向木吒,说道:“你便是托塔李天王家的老二吧,我不为难你!”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回灵山给如来带句话,观音擅自闯入我大新帝国的地盘,并意图蛊惑我大新皇帝,被我当场抓住!”
“人赃并获,观音,暂时我是不会放走的,你让如来亲自过来和我谈,要么赔偿损失,要么我就直接杀了观音!”
说完,萧宁不给木吒丝毫说话的机会,大袖一挥,一道巨力使出,木吒仿佛一道流星般,咻地一声,飞到了天边,很快就消失不见。
萧宁四下看了一眼,好似看到了隐藏在另一片空间中的城隍爷以及其的手下众鬼将等。
他没有理会这些人,呵呵一笑,脚步一迈,离开了这座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