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真是否极泰来,有了这把刀子,我就有了新的想法。如果这把刀子能够交给万艾琳,也许就能够杀了她。当然,想让李昂回来或者和万先生关系破裂,我就得借虞雯的手……
不行不行,太过分了,那可是舅舅的女儿,况且这样利用虞雯,李昂万一怪她,她就惨了。
我不由嘲笑自己的歹毒,以前的我绝不会想到这种没人性的阴招。
但也是因为这样,我才一步步走到了现如今的地步。
如果恶毒是唯一能帮我的手段,那……
我挂上电话回来,虞雯还站在窗前发呆。她真是个好人,我这样回避她接电话,她都毫不怀疑。
我坐回去,她问:“是你老公吗?”
“嗯。”
她眨了眨眼睛。
“他的人在外面跟踪我,问我安藤是什么人。”我早就发现了:“这小子是不是在追你?”
“不知道。”她的脸冷了下来:“你怎么这么关心我的事?”
“因为我觉得他比那两个都靠谱呀!”突然跟我吼什么啊:“我这不是希望你过得高兴点么!”
她瞪着我,我也瞪着她。
许久,她突然笑了起来,表情讪讪的:“谢了。”
“嗯。”说点正经事吧,“他是不是叫你不要杀那女人?”
“嗯。”她坐到沙发上,望着我,说:“我想睡他来着。”
“没睡成?”看来真的没机会了。
“没啊。”她脸皮厚了好多,“想亲他,不让我亲,让我去找套子。”
“故意的?”这属于暗示拒绝。
“不知道。”她此时终于克制不住,脸上有悲伤,有痛苦,还有慌乱和惶恐。她用手捂住脸,身体在颤抖,声音在哽咽,她似乎并没有流出眼泪,只是声音很低,充满绝望。她说:“不爱我了,真的不爱我了……”
“猜到也是这样,一回来就死人脸。”我明白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不是失恋这么简单,她接下来的人生真的会如繁盛所说:睡大街,当妓女。或者回到那个只想跟她在一起,却并不想跟她复婚的男人身边。她已经三十多岁了,没有人脉,没有资源,没有一门可以受用一生的手艺,而她妈妈只指给她一条路,那就是嫁个好男人。
我决定要试探她一下,如果她对于寄刀子没有意见,那我就交给她,只要白刀子寄过去,舅舅就必然会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可以告诉他是虞雯偷走了我的刀子做了这件事,原因是李昂脚踏两条船。这样也能达到我的目的,“我有时候真想不通!”
她很久才冷静下来,用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我,“嗯?”
“你这么善的一个人,怎么就沾上了这群人。早知道就一声不吭地把那女人做了。”我嘀咕道,“寄什么刀子,装什么能耐。有命挣没命花的家伙……”
她听懂了,愕然问:“你已经寄过去了?”
“寄了。”我说:“感情的世界本来就是你死我活,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更慌乱,“错的不是她……”
“对,错的是小白脸。”我仰起脖子,说:“可是你别忘了,他们是黑道。他们怎么玩,咱们就怎么玩。你既然被拉下水,就要在这滩水里游起来,而不是淹死。她是没错,死了下地狱去跟她忏悔,但活着就得赢过她。”
她露出了不满,摇着头,道:“徐妍,我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了。”
我反问:“很好为什么不是笑着说的?”
她被我问住了,想了很久,才说:“因为不满足。”
“……”
“我一直想,我当初背叛费子霖,后面的所有事就都是现世报。我只要选第三个人这个结就打开了。”
搞笑,离婚又没有分走他一毛钱,就算是过错方也不过如此。况且我听到的是繁盛的一面之词,费子霖给我的感觉总是有点刚愎自用,谁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
“你不懂感情。”她怕我觉得她在批评我,语气相当的温柔,握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口气中带着些讨好,“你不知道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不想做再一次把好好的感情变成仇恨。就算不爱我了,我也希望他想起我,会流流眼泪,心疼一下……你说的那种,不顾对方感受地要得到,要占有,那种不是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不会舍得做任何让他不开心的事,真的。哪怕换成你,你也不会争的”
真的,如果不是真的很蠢,那就是她在骗我。因为她看上去还没想过自己失去李昂意味着什么,她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失恋吗?
我不是没有理由说服她,却完全开不了口。我到此刻才突然觉得她给我的感觉很像韩千树,心地柔软又有些犹豫,善良人的感情都这么干净,很愿意掏心掏肺地对待别人。
我为自己刚刚还想着算计她而觉得羞耻。
我抱住她,说:“别哭了,我不杀她了。”
“谢谢。”她不停地说:“谢谢……”
“你跟我回德国。”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但我很坚定现在的想法,我要带她回去,然后把我的情况告诉她,具体细节慢慢想,“我给你找个好男人,我养你。不跟他们玩了。”
她搂着我,大白兔软软的,很舒服。
“都怪我……我早知道你在哪,就是生气你不理我,等你找我……早知道是这样的,我就……”
这天,我俩抱头痛哭了一下午。她终于开始问我跟繁盛的关系,然而我现在还不能说。
接下来我真的决定要带虞雯走,费子霖和繁盛肯定都不会同意,但我可以不打招呼,直接把她弄上飞机,带回基金会先暂待。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如果李昂着急,就让他跟我换证据,如果费子霖先着急,我就让他杀了李昂。
在这段时间里,我有足够的时间跟虞雯说清楚,也许我们能共同想到好办法。
之后我单独去找李昂的管家询问了一下,她却说她知道有费子霖的人,还告诉了我大概位置,甚至抓拍到了个别跟踪者的相片。费子霖这么爱惜他的人力和物力,当然不会分布得到处都是,而且附近还有李昂的人,的确比费子霖的少一些。
我要跟管家要这些,必然就要把我们的计划告诉她。她问:“什么时候回来?”
“一星期吧。”我说:“所以只回避费子霖。”
她点了点头。
我回去陪虞雯一起收拾东西,手机就响了,我掏出电话,看到上面是一串*号,正要说我出去接电话,就发现虞雯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对婚纱娃娃准备放进箱子里。
我劈手夺走扔回床上,命令:“不准带!”
“为什么?”
“让他感受到你的决心。”我说:“也省得你整天看着惦记。”
她不舍得望着那两个娃娃,终于点头,“好。”
我去接电话,果然是李昂,他伪装号码可能是觉得我的手机不太安全,不打家里是因为虞雯正和我在一起,他问:“你们要去哪里?”
“德国。”我说:“我不想惊动繁盛,会让她先在基金会。”
他没说话。因为现在虞雯已经不听他的话了,而如果他联络虞雯阻拦她,只有两种手段,一种是来硬的,那样我可以求助费子霖。另外一种是软的,他先跟虞雯和好,哄着她叫她不跟我跑。那样我肯定就要让舅舅知道这件事,如果他不阻拦虞雯,结果依旧完全相同。
他很两难,所以才思考这么久,最后叹了一口气,“你铁了心要利用她,不准她在这里安心地过?”
“如果你没有害死千树,我真的不会这么做。”
“没证据的话我不想说。”他说:“但我可以确定他还没死。”
我的心突突地抽搐起来,“你怎么确定的?”
“岳父非常疼他,他家里那么多晚辈,他只留了两个孩子的照片,其中一个就是他。”他淡淡地说:“如果他死了,岳父不会这么冷静。他当初以为艾琳死了,几个月都吃不下饭,但最近精神并不太糟。”
这似乎并不能作为判断依据,毕竟万艾琳是他的独生女。
我问:“你提什么条件?”
“只想让你等等,不要再教她胡闹。也不用担心我结婚之后会不再管她,我会养她一辈子费子霖那边请你随便搪塞,我很快就会搞点事引走他的注意力。”他诱惑我,“我已经在帮你找千树的下落,已经有了一点眉目。”
“那件事你查得怎么样了?”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我都先听听他的说法。
“有点困难,毕竟千树不在,也没有其他活口,黑匣子在条子手里。”他说:“我知道你恨我,但虞雯真的非常单纯,她把你当做朋友,肯定想不到你是在利用她。她其实很可怜……”
“对,她可怜。”我忍不住激动起来,“但你还活着,还有力气娶别人,千树却被你害死了。最应该怜悯她的人是你,你都可以甩了人家娶别人,我同样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可怜她?”
他“啪”地一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