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天空的话当然是用私聊频道说的,这让人心塞跳脚的当然没人听到,尤其是在这样的气氛下——就在他们小动作的时候,麻薯那边的气氛已然达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
当然,紧张的是战天堡的一方,麻薯仍旧站在原地,好像自己只是一个与此事无关的吃瓜群众。
但是麻薯的眼睛却死死盯着莫辞,好像是想从对方身上看出一个洞一样——莫辞被盯着已经感觉很不对了,顺着麻薯的视线看过来的战天堡群众们有莫名其妙,也有幸灾乐祸。
要知道莫辞因为麻薯的所作所为背了不少的锅,谁让他是邀请麻薯进入公会的人呢?
其他人当然有权力也有可能怀疑莫辞和麻薯还有联系,可是莫辞作为已经亲手把对方从好友列表里面挪出去了,这会儿除了觉得有些对不起不懂事的小萝莉之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所以为什么要盯着他看?!
另一边,盛夏天空也在看着夜迟,眼神里好像在说,哦漏这个画风真的是小三诶!
夜迟选择了沉默。
“那个银色的盒子……”终于,麻薯有了动作,她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莫辞手上的盒子。
莫辞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一旁的夜迟和盛夏天空听到了则对视了一下,都有些意外,无论怎么看麻薯手上的钥匙都是和这个银色盒子是配套的,只是没想到它现在会出现在莫辞这种和这件事情毫无关系的人手上。
此时青梅嗅雨也发现了事情往奇怪的方向走去了,看了一眼莫辞手里的银色盒子——再不明白麻薯现在需要这个盒子,她这个副公会长就白当了。
“你需要这个盒子?”青梅嗅雨转过头看着麻薯,说。
“是啊!”麻薯的回答让盛夏天空听得想叹气,虽然不知道之前麻薯和这个公会发生过什么,但是此时听到她的回答,他总觉得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快去宰她吗?!
意外的是,青梅嗅雨反而愣住了,在她的预料中,麻薯这种“富有心机”的萝莉至少要掩饰一下自己的动机才对。
本来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对方否认自己可以用多少种方式让对方处于被动状态,然后她还可以根据这个“把柄”为自己制造点优势,好在已经损失巨熊首杀后的公会赚点什么。
所谓脑洞,还真的是无限大的。
由于对手和自己完全不对盘,思路一下子断掉的青梅嗅雨就愣在了原地,麻薯没发现她此时的状态并不对,反而是神态轻松地走上前去:“可以把它给我吗?它很重要呢!”
“啊……哦……”青梅嗅雨和其他战天堡成员此时还在当机状态,很多人在这种状态总会下意识点头回答,然后——后悔终生。
从也有些当机,内心深处想快点把这个盒子送出去的莫辞手里顺利接过银色盒子,麻薯高兴地道:“谢谢你们!”
说完麻薯就往回走,青梅嗅雨这才发现发生了什么,急忙阻止她:“别走!”
这一着急想要拉麻薯的青梅嗅雨立刻引起了阿利森的警惕,它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这个法师可是给了它很多不痛快——一看青梅嗅雨想要动手,它就有了动作,猛地扑到了两人之间!这一扑当然让青梅嗅雨连连后退,有些狼狈。
“还有什么事情吗?”麻薯转头朝她笑道,还一边拍拍阿利森。
青梅嗅雨被阿利森拦住去路,一怔,转而恼羞成怒——敢情刚才麻薯那个呆萌直率的样子是装出来的,现在是给她示威骂她蠢呢!
人一想多还真拦不住。
“你最好将之前的事情和我们解释清楚!”青梅嗅雨的口气已经很不好了,她是没想过麻薯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她单方面认为。
“之前的事情?”麻薯歪了歪头。
麻薯是知道之前的事情指代什么的,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个问话其实等同于,她之前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吗?不过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否认她曾经做过什么的意思。
“你装什么啊!之前抢了我们公会的boss还在这里大摇大摆!有个巨熊宠物怎么了!这里玩家多!”看着麻薯这个在他们看来十分嚣张的样子,已经有战天堡的人沉不住气,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显然是要干架。
虽然召唤兽等同于宠物,但是智能型的“宠物”阿利森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宠物的,尤其是这个称呼还是从差点弄死它的敌人口中说出来的,那就是士可忍熊不可忍了!
麻薯感觉眼前一花,巨熊已经扑出,地刺唤出,身为召唤兽的它们和所谓的宠物不同的便是这可以使用法术的天赋——阿利森自觉自己没有什么都用嘴解决的坏习惯。
那个忍不住喊的玩家是个不过十一级的法师,作为皮薄还反应慢的法师,地刺一到就直接将他变成了一道白光!
一切发生得太快,就连一直看着的夜迟和盛夏天空也没反应过来,不过这看起来可以算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已经算是有了定局——无论怎么都无法解释清楚了!
夜迟回过神来的速度最快,正想抽出匕首,却被盛夏天空拉住,转头看着他,后者神色带着点忧虑:“战天堡虽然只是个pve公会,但是逝水无痕在游戏界算是名气的老人了,此时我们公会也在忙着做pve的活动,招惹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事,何况……我觉得这件事情战天堡是吃亏的一方啊……”
战天堡被说是吃亏的一方,吃的当然是阿利森的亏,就算和这些玩家解释起这头巨熊不是传统意义的boss也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在玩家看来这巨熊就算是个有些重要的npc,但也只是做宠物或者被杀了爆装备的区别——麻薯此时已经是阿利森的主人,而巨熊实际上是率先被战天堡发现的,无论从哪种意义看,麻薯都是占了这个公会的便宜。
就在盛夏天空拉住夜迟的说话的时候,青梅嗅雨已经回过神来,瞪着麻薯,她后退了一步,拿出武器:“春晓!叫公会的人过来!”
在神殿一战后的麻薯不过升到了12级,巨熊更是没有什么经验增长,现在要面对战天堡是十分不利的。
麻薯看着现在的情况,其实已经稍微知道发生了什么。
走上前去和阿利森耳语了两句,在对面的人都有些不明所以——虽然很多时候是麻薯搞不清楚状况导致的无法正确回复对方,但是这样怎么都让将麻薯当作敌人的战天堡群众觉得所有力气都打在了一块棉花上,让他们颇为费解和无力。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麻薯从口袋里摸了摸,活脱脱像是哆啦a梦一样地抽出了——一把梯子,搭在了阿利森身旁,然后慢慢的爬了上去,很是可爱的一屁股坐在了熊背上。
what?你想干嘛?一瞬间所有人的脑子里都是这个想法。
“你们现在是想要打架么?”麻薯坐在熊背上,可爱的模样和呲牙凶狠的巨熊呈现鲜明的对比。
一时间青梅嗅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是要打架吧,怎么觉得是在欺负一个小姑娘,虽然小姑娘有一头boss级别的宠物,但若不说打架,自己叫公会的人来又是做什么,一起瞻仰萝莉?
这会儿连青梅嗅雨都想吐槽自己了。
“那好吧!”麻薯说。
啥?哈?what?到现在都没有适应麻薯回路的战天堡一行人,包括站在旁边的吃瓜群众夜迟和盛夏天空再一次陷入了迷茫,她什么意思?
“闪开!”麻薯说完后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反应过来了,阿利森猛地向前扑去,青梅嗅雨遇到稍微熟悉的情况也反应过来,下意识喊着身后的人闪开,同为下意识想抽出法杖,却看到一支箭猛地朝自己冲来,刺中了她的手心!
一箭结束,以为麻薯还要攻击的青梅嗅雨让公会的人摆开了防御,但是一抬头——那个骑着熊的身影已经蹿入了森林,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这个时候有个四个字很符合在场人的内心,风中凌乱。
“噗……哈哈哈。”夜迟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了有点熟悉的轻笑,转头看去,笑如春风的精灵背着弓箭,立在他们身后,若不是他发出声音,可能就连由于职业原因对周围状况敏感的盛夏天空都没能发现他的出现。
“这不是洛尔嘛,你什么时候来的?”盛夏天空吓了一跳,后跳一步。
“你猜?”洛尔笑了笑,接着不再理会盛夏天空,转身想朝森林走去,末了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朝着夜迟道,“云河希望你快些回去。”
夜迟看了他一眼,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待洛尔的身影也消失在人们视野中,才动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我都不知道这个洛尔搞什么,虽然是云哥亲自邀请进来的,但是总是不合群的样子,啊啊看到那个笑容我就觉得浑身难受啊!哎迟哥你说他……卧槽迟哥你怎么跑那么快?等等我!”盛夏天空一边吐槽,才发现夜迟把团队解散了跑路——夜迟此行已经结束。
这个小插曲其实还是被人看在眼里的,尤其是战天堡一行人——他们早就从之前一起寻找东西的样子看出这两个男的是和麻薯组队的,虽然之前他们似乎没有为麻薯出头的意思。
“刚刚我好像听到了……洛尔?那个白发精灵是洛尔?”战天堡吃瓜群众a小声讨论着,“我记得玩家等级排行榜第三就是这个洛尔吧?”
“好像真的是,不会真的给我们遇到真人了吧?还有那个被叫做阿迟的……和之前幽暗密林视频里面那个夜迟简直一毛一样……”战天堡吃瓜群众b也加入了讨论。
“什么一毛一样,根本就是一个人,卧槽好像真的是大神诶!好在我们刚才没动手,我记得他好像一个人solo了四个五人副本了!”战天堡吃瓜群众c心有余悸。
听着这些讨论,青梅嗅雨感觉却不是很强烈,让她感觉最强烈的反而是那个似乎没什么名气的麻薯——其实很多人都对她记忆犹新。
眼看着青梅嗅雨一脸憋屈,莫辞则是觉得心情复杂,和麻薯相处的一阵让他知道这个萝莉到底是个什么性子,然而现在他也搞不明白对方是怎么搞到的巨熊宠物以及顺带勾搭上了那么多知名人物。
那个金发少年,若他没记错的话,也算是在榜单上名列前茅的了。
================================================
麻薯此时当然不会去考虑这些东西,骑着阿利森一路狂奔,一人一熊很快来到了一块没有什么人的森林。
当时麻薯朝着阿利森说的话,当然是找个机会跑路。
虽然麻薯是呆萌,但是事情已经闹到了那样的程度,她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也不能说麻薯不能打,主要是小姑娘也真的不想打。
打打杀杀的伤了别人不说,她还是很心疼阿利森那个重伤刚愈的倒霉熊的,虽然不久之前自己刚将它当作肉盾……
“小熊会觉得难过吗?”麻薯从阿利森身上跳下来,从口袋中掏出了钥匙和盒子。
几秒后,阿利森已经化作人形,坐在麻薯对面,看到对面的矮人萝莉盯着自己的眼睛看,才说:“冒险者们似乎觉得我生活的村子消失了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阿利森此时的心情确实很不好,不仅是自己生活过的村子的消失,所有人的死亡,更是对冒险者们的态度。
“我们很不喜欢冒险者,你们……”阿利森的语气中愤怒越来越重,但忽然被打断了,只看到面对坐下来后的阿利森都只比他的头的位置稍微高一些的矮人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红毛,似乎是在安慰他。
麻薯的双眼清澈见底,好像从未染上过一丝一毫的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