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这话一是说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义女,二是说自己不想当什么高门闺女,所以自己注定和侯府无缘。话都说成这样了,聂海生和堂馨兰也都是聪明人,知道冬这是婉拒的意思,虽然心里有点可惜,但也没未再多劝说什么。
回听风楼的时候,聂雨真主动要求陪她一起走回去。她先前对冬至多是好奇和赞赏,这顿饭后她就有点钦佩她了,冬和她差不多大,却比她心性旷达太多。听母亲说冬在皇宫里得了陛下的赏识,即使不做这侯府义女,她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可她却说自己的志向在山野林间。
“冬,我真的很羡慕你那份从容不迫的气质。”
聂雨真借着昏黄的灯光打量着冬,半个多月未见,她眉眼间的恬淡又多了些,她穿着素色的衣衫,恍冬中仙,飘渺又冷清。
冬淡淡道:“聂小姐不必羡慕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福分,何况我的从容不迫是因为生活所迫。”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羡慕一个从小卖身侯府当丫鬟的孤女,冬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聂雨真羡慕她现在的从容不迫,但她肯定不会愿意体验原身曾经公蚁般规律却无望的生活,聂雨真这番言论让人无奈又引人发笑。
“也许吧。”聂雨真笑笑,只当冬在安慰她。
冬眉头微蹙,对聂雨真来说,父母宠她、哥哥护她、貌美无双、家世显赫,未来还有一个钟情于她的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她实在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多愁善感的,就当聂雨真青春期小女生喜欢想些有的没的。
回了听风楼,冬好好睡了一觉,第二日她就去找素雪了。
素雪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但这次的气色还算不错,看样子是有好好喝安胎药。
至于那方子要在胎儿八月大的时候用,太早用不仅会伤到母体也会伤及胎儿。
几乎每隔几日冬就会来看一次素雪,确保母子平安。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月,宫里来人传话说答应冬姑娘的酒楼就已经买下来了,所以冬临时决定和阿逸一起出府去瞧瞧。
诸瑞渊买的那座酒楼在西市,离侯府有些远,带阿逸一起去西市也不是为了好玩,而是为了避开侯府下人常去的药房医馆。
冬给的那方子其实并无多高明,医术稍微好一点的大夫就能看出那方子的古怪之处,所以冬让阿逸去不同的陌生药房医馆买不同的药材,避免引起怀疑。
所以阿逸把冬送到了酒楼就去买药材了,而且冬就带着小青参观了诸瑞渊替她挑选的酒楼。
这座酒楼并非那种外头一层壳里头空空如也的酒楼,里头一座酒楼应该有的东西样样齐全。很明显这家店先前就是座酒楼,问了人才知道这座酒楼经营不善快撑不下去了,然后诸瑞渊就接手了,还派人好好装修了一番才送到她手里。
冬:……太黑了,诸瑞渊空手套白狼啊。
原来这座酒楼倒闭的原因也简单,菜不如隔壁福来楼的菜好吃,加上西市的土地寸土寸金,这座酒楼没客人只好降价吸引顾客,但降价了原本卖一份挣的钱需要卖两份才能挣到,活多了人工费就上升了,赚的也就少了,这座酒楼在诸瑞渊没接手之前也就是勉强维持收支平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