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灵者，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人群！！”
陈壶恢复了正经模样，正色道：“2029年12月25日，灵界刚刚被打开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还有御灵者能够诞生……”
“这一批拥有了特殊能力的人，有些认为自己是超级英雄，应该拯救世界……”
“有些则认为自己是时代主角，应该香车美人陪伴……”
“还有些，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恶魔释放了出来……”
林凡挠了挠头，不太理解，灯塔国，距离太远，对那边的认知，仅限于课本与偶尔的课间闲谈。
陈壶停了下来，他斟酌了两秒，这才继续道：“一部分人，愿意跟政府合作，打击诡异。”
“一部人，不愿意合作，隐藏自身。”
“还有一部分人，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说到这里，他有些烦躁，林凡才十七岁，有些东西能说，有些东西不能说，他总不能说，走上犯罪道路的那一批人，七宗罪里占了六宗吧？
“那一部分人会报复社会吗？！”
林凡也不是完全不懂，偶尔，还是能听到一些新闻的。
“就像之前那位可怜的父亲，将南企鹅山的法官杀掉一样吗？”
陈壶眉头皱了起来。
林凡所说的事件，是一个影响深远，传遍全国的新闻。
与正常行凶之人罪大恶极相反，那位父亲，更多的是在遭受不公待遇后，替家人打抱不平，除掉了贪污枉法受贿之人。
可惜，那位父亲寻错了对象，就像他当初被抓时说的话那样：“你们来得太快了，我还有人没有杀，罪魁祸首还没死……”
陈壶摇了摇头，“不一样，这两种性质不太一样！”
报复社会吗？
他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法评判那位父亲是否做得对了，若把他放到那个位置上，受害者变为他的女儿，他可能会做得更加过分，也更加全面吧？！
林凡内心有些窃喜，说实话，受班里老师的影响，他们班上的‘政治正确’是一边倒地批判那位父亲。
但他从心底，却是觉得那些作恶之人才应该死去，甚至，他有时还会幻想，自己化身勇士屠杀恶龙。
可惜，现实是恶龙活得很好。
陈壶的态度，让林凡觉得他是自己人，最起码，有一些思想共鸣。
林凡眼神充满了希冀，追问道：“所以，你说的灯塔国另一部分人，是纯粹作恶的人，就像……就像那位父亲没来得及杀掉的那部分人一样吗？！”
看着他的面孔与青春的气息，陈壶内心不由感慨。
曾几何时，自己在军校里，不也跟他一样，遇到不公之时，就想要打抱不平。
也与他一样，眼中的世界，非黑即白，只有对错。
但现实，却往往更加复杂，做恶之人，也可能通过慈善，救助到了更多的人，人，是非常复杂的，功过难以轻易评判……
例如两国敌对，不死不休地那种，一国之人屠杀另一国人，会被本国称为英雄，而他在另一国，却是屠夫，立场不同，结论也不一样。
不过，他没有说这些复杂的东西，反而微微点头，顺着林凡的意思说道：“对，差不多就是那样子！”
“那些人，凭借着能力，越跑越野，越做越多，甚至达到了裹挟灯塔国的程度……”
他顿住，看着林凡的脸庞，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不会变成恶龙，对吗？”
“我怎么可能会！”
林凡一脸气愤，“那种人，就不该来到世上，我怎么可能会变成那种人！”
在学校里，他往往因观点不同，属于接收信息的那一类人，但在这里，可能是思想共鸣，让他觉得陈壶是‘自己人’，反倒将自己的真实想法流露了出来。
陈壶脸上露出了笑容，“很好，我是神秘局分析组成员陈壶，正式邀请你，加入神秘局！”
“神秘局，虽然不是打击恶龙的主要势力，但却是打击诡异的主要力量，你愿意加入吗？！”
“啊？”
林凡突然间又有些犹豫了，嘴上抨击恶龙与真正去打击诡异，这是两种事情。
虽然，他内心中，确实是想做勇士，屠灭恶龙的，但是，诡异那么可怕，自己才十七岁，特长都还没施展过，万一提前去世……
陈壶发现了他的犹豫，不过他现在的注意力，却是在耳麦里，一个喋喋不休地声音。
他给林凡比划了一个手势，做出接打电话的模样，然后就离开了会议室。
一出门，他就皱眉说道：“根据御灵者招安法总纲第一条，御灵者是我国重要的专业人才，属于人民……”
不等他说完，耳麦中的声音急急地打断道：“他还未成年，他只有十七岁，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他不能被神秘局招安！”
陈壶怔住了，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两种法律发生了冲突，这种事情，必然要有一种为其妥协。
耳麦那边接着道：“不过，你不用太操心，上面已经就这个问题，举行私下会议，若是商议成功，御灵者招安法中可能会多加几条。”
私下举行会议也算正常，毕竟，全球对于御灵者、诡异事件的态度是隐瞒，留一个可变化、可多项选择的可能性。
……
……
上京城。
这里是华国的政治中心，也是国内前十大人口城市之一。
与南方城市偏向经济发展，显得有些活跃不同，上京城整体氛围，显得有些沉闷。
因为，你不知道路上一个穿中山装的人，是否拥有某种将军军衔，或者某个手持黑色雨伞的人，是否会抖个伞花。
这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城市，任何在地方上非常豪横的人，来到这里，都要掂量一下，收起锋芒，小心做人。
一处非常不起眼的四合院中，四个老头正围坐在一起，下着一盘象棋。
两人对弈，两人观看，一黑一红，光从棋面上来讲，平分秋色。
俗话说，棋品看人品，两人此刻脸上的表情，也是不同的。
红棋老者面色红润，非常淡然，甚至嘴角还挂着微笑，仿佛胜券在握。
而另一边的黑棋老者，则是面色冷酷，眼神犀利，仿佛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欠了他钱一样。
红脸老者率先出招，马四进六，淡笑道：“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第四章，第六十一条规定，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招用未满十六周岁未成年人，并且，招用已满十六周岁，未满十八周岁的单位和个人，应当执行国家在工种、劳动时间、劳动强度和保护措施等方面规定，不得安排其从事过重、有危险、有害等危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劳动或者作业。”
黑脸老者听到后面不改色，炮5平4，开口道：“你漏了一句，国家另有规定除外，御灵者招安法明确提出，出现的任何御灵者，都将与国家保持一致……”
红脸老者没有动怒，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地样子。
炮五进四。
“第六章，第八十二条，各级政府应当保障未成年人受教育的权利。”
黑脸老者依旧是面不改色，象3进5，“《重大危机事件防治法》第二十四条规定：当有重大危情发生时，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应当立即组织力量，进行防治，必要时，报经上一级人民政府决定，可以采取以下措施并公告：
（一）限制或停止集市、影剧院演出或者其他人群聚集活动。
（二）停工、停业、停课。”
红脸老者不慌不忙，“炮二平五！”
接着道：“根据《诡异危机处理办法条例》总则规定，各级部门要做到全球范围内诡异事件不传播、不公示、不告知的原则……”
他脸上带着笑意，“对于民众来说，什么是诡异？”
“我南庆城，没有发生什么重大危机事件，仅仅只是经历了一场全城范围内的地震、火灾等大型灾难避险演习。”
“现在，演习已经结束了！”
黑脸老者微微皱眉，过了半晌，才缓缓道：“马7退6”
“之前，我接到一个提案，说青少年学业太重，严重影响青少年的身心发展，同时也造成了一些心理疾病……”
“提案中提到，国家应当减少青少年的课业负担，取消晚自习，减少拖占课堂现象，增加体育课……”
黑脸老者抬头瞥了一眼红脸老者，开口道：“我觉得，这个提案说的有道理，青少年，乃是国家发展的基础，需要健康成长。”
“……”
红脸老者沉默了，半晌，他才脸色古怪道：“你耍赖，你这是变法！”
同时，他心不在焉地下了一枚棋子，炮五进五。
黑脸老者听到这话后，眉头舒展了开来，作为了解对方的人，他知道，红脸老者妥协了。
“你我都明白，在当前阶段，最重要的，是诡异，是灵侵！”
“现在仅仅是百分之四的程度，天下诡异事件就已经让我们捉襟见肘，有些应接不暇，若是灵侵度更高呢？！”
“若是到达百分之百灵侵度呢？到时候，世界都没有了，青少年的健康？……覆巢之下无完卵！”
红脸老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件事，你处理吧！”
黑脸老者露出了一丝微笑，得意道：“马6进8，叫杀！”
红脸老者一脸惊愕地看着棋盘，“你……”
半晌，才看明白，恍然大悟，“原来，你之前马7退6，是以退为进啊，这盘棋，你赢了！”
说完，他拂袖离开，留下得意地黑脸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