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黑甲虫,紫巫?斤,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斧一脸无辜的样子。
斤简直不敢相信,你这人,大白天怎么说瞎话呢!
斧忙得很,正带着一众劳力编藤墙,种地当然要在部落里偷偷种,原先的范围就不够看了,藤墙缺太多了,等会儿还要去砍木桩。
“问你话呢,昨夜你们埋的那三十个人是怎么死的?嘿,你不知道被我们发现了吧!”斤祭出大杀器,期待看到斧慌恐的表情。
斧头都没抬一下:“哪里死了三十几个人,你听谁瞎说的。反正不是我们,你听岔消息了吧?”
“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你小儿子说苹花让绿干女巫害死了。”
“绿干女巫?”斧心里痛骂死儿子代,说谁不好偏偏说苹花。他瞪大眼睛:“她不是被我们抓住烤来吃了吗?”
嘿?你这老东西,死了嘴还硬是吧,斤道:“放屁,我不知道你们当初抓住的女人是谁,反正不是绿干女巫。你们那个叫苹花的女人呢,有本事叫出来给我看看。”
斧的肩膀明显僵硬了一下,斤心里正得意,就见斧猛地站起来:“你们红河到底什么意思,一会儿咒我们死了三十多人,一会儿又要见我们的女人,想打架是不是?”
斤惊得连退三步,要不是旁边的猪草烟托了他一把,兴许就摔泥地里了。这根本就跟昨晚他们商量好的完全不对嘛,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只得把该放的话放下:“你们负责把紫巫引出来,我们负责帮你们!”现在总该承认了吧,我哥说要帮你们。
斧:“什么紫的白的,我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哪来的什么巫。你要没事赶紧滚,我这还忙着呢。”
斤险些咬着舌头,看见人家全部落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没有悲伤没有惊惧,更没有刚从冬季熬过来的孱弱有气无力,他是懵的。
“走,去坟地里看。”斤悄悄跟猪草烟说道。
到了地方,五六人徒手刨土,刨开一个,是空的,再刨一个,还是空的,刨到第四个,全他妈是空的。
斤都快气疯了:“这些硕石人是不是有病,埋什么空坟!”
这时代冒出来了:“你们干嘛,为啥要毁坏我们逝去战士的衣冠冢。”
“啥?你的嗓子怎么了?跟沼泽地里的野鸭子一样,听着割耳朵。”
代好气哦,但他说话确实费力,没心情跟他们打嘴仗:“衣冠冢!你脚下踩着我们逝去战士的裙子!”
斤猛地挪开脚,真在脚上找到块巴掌大黑不溜秋的皮料。怒道:“你说这是裙子?”
代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我们近些年很多战士死在呼伦森林里,尸骨都没有,这是家里换洗的裙子,随便划一块下来有个意思就成。东西虽小,但意义重大。”
我重大你个头!斤真气疯了:“衣冠冢就是这意思?我从没听说过!”
代心说我也没听说过,但人家林大地方来的,人家知道啊。鄙夷道:“那是你见识少,别废话,快给我们战士的衣冠埋回去。”
“老子埋给你看!”说着,斤发泄疯狂撕布料。
“吼——”代突然趴下,唤起兽血,作势要攻击。
“代,你敢打架?”斤吓得躲到猪草烟和另一个血脉战士身后。
代:“我打不过你们两名血脉战士,但我在死前一定能咬死你!不信你就试试看。”
“快,走,走,硕石都是一群疯子。”
成功把人吓走,代挨着把刨开的四座假坟包复原。虽说这事有点不吉利,但素巫说,如果这事解决了,后面可以偷偷去掉。
斤回想这一趟受的气,连饭都吃不下,后悔没问代为啥看见他往回跑,那个方向明明就是他们坟地的方向。总觉得被硕石当猴耍了,一肚子气跟疑惑。
他们的利巫说,自信点,你就是被人家当猴耍了,虎代明显就是回去等他的。又道:“硕石最近的确古怪,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熬冬刚结束不到十天,大家都忙着修棚子挖野菜,谁去注意他们呀。”
后面的两天,鹰饭并没有再上硕石兴师问罪加确认,因为只要确定绿干女巫存活,就必定是威胁,要紧的是这事。
但他们跟巨瓦都派了人手在硕石附近监视。两天过去,已然把硕石的人口数清了,的确没有减少到三十多人的迹相。
各部落的人口,彼此心里都有数,这是战略信息,至关重要,基本不会有太大的出入。如果绿干真找过他们,连红河都损失了七八个精壮战士,没道理硕石更少,至少得十几二十吧,他们的巫是治疗巫,红河的巫可是战巫。
鹰饭没法向巨瓦蛟悍证明,他那天晚上从代嘴里真听到过“绿干女巫”这四个字,所以也无法证明斧在撒谎。
蛟悍也好奇为什么紫巫不先向硕石动手,红河的实力明显要强一些。
鹰饭却恨紫巫为什么不先向巨瓦复仇,明明巨瓦杀绿干才是最狠的,还抢走了他们的巫石。
他坚信自己没有听错,就算紫巫没有攻击硕石,硕石也一定早听到过风声,鹿斧那狗东西敢明着骗他,就是捏死他不敢跟打他们,窝火,太窝火了。
但膺饭也不是吃素的,他很快发现硕石的二当家皮扎不见了,往常都是跟着鹿斧身边,然而如今一次也没出现过。
他刻意交待女人们向硕石来打水的人里打听,打听来的消息却是,原来的二当家饿死了!
为了把粮食留给族人,全家一起饿死了。
膺饭又不是猪,当然不信,敢情人家是编好瞎话就等着他问呢,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偏偏暂时又拿人家没办法。
林娇使完毒计,就等着紫巫落网了。素巫说,因为紫巫使用过巫法召唤活物,且不止一次,只要两个部落的巫朝着绿干女巫的方向占卜,一定能发现她的存在,也一定不会容许她活在世上,这是进攻方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