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花。”林娇本想叫阿姨,但是这里都爱叫名字,她叫个阿姨,说不定又得解释。之所以如此郑重,是因为接下来的话。
“我没有打算嫁给狼力,你不需要对我这么热情,把我跟秋桃一样对待就好。”
腰花仍在笑:“你是天神送过来的,我儿子看上了你,你就是我儿媳妇,不对你好怎么成。哈哈哈,快去睡吧,咱们明天还得早起,哦,你就不用去了,在部落里休息吧。”
“腰花,我是认真的,真不能给你当儿媳。”
“什么真的假的,你跟我说没用,又不是我娶你。你这孩子,心思真多,想那么多干啥呀。”
林娇:……
我心思多吗?天啦,心好累。
次日天刚蒙蒙亮,除了林娇,原班人马再次摸进岩林山,估计又要忙活到太阳下山。
林娇就带着一群小孩子把家里多余的兽皮弄来研究,原始人现在用的针有兽骨磨成的,也有直接用鱼刺的,操作起来很麻烦。不同于裙子,缝内裤多少要点技术含量。
两条日抛不算,她带的内裤加上身上穿的,一共只有四条,就算她只能活到四十岁,也还有二十二年,四条内裤穿成布条子也坚持不了那么久啊,迟早得穿自己缝的。
得亏她姨妈是来两天,每个月只用面对草木灰的月经带两日。要换得她那几个不是五天就是七天的室友,想想都可怕。
“林,我来吧。”旁边八岁的小姑娘鱼花,实在是看不下去她的笨拙。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林娇用木炭在地上画图给她看。
“这不就是我母亲用的加宽加大的月经条嘛。”鱼花将骨针插进头发里磨了磨:“是不是也要缝绳子,捆在腰上?”
林娇佩服,发自内心地赞叹这小孩儿的伶俐,根本不在乎人家把自己比成了废材。
“嗯嗯,腰这里折起来缝一条可以穿绳子的通道,前面留个洞,好塞绳子进去。”
鱼花很快就明白了,新奇不已,说大地方来的就是不一样,这样果然好看太多啦,以后她的抹衣和裙子也这样搞。
林娇发现鱼花的手上功夫实在厉害,顺便让她给自己做了两条月经带。
太阳西斜,挖根队没回,中午大家都饿着,平时也是吃早中两顿,只是今天跟昨天一样得改成早晚。林娇教小孩们做完内裤,想着堆了那么多葛根,就有点受不了饿。
二十个守在部落边缘的青壮又闻见煮葛根的香气,都开始心猿意马了……
被默认为族长儿媳,多少有点好处,比如她想开饭不会有人反对。鱼花给素端了一碗水煮葛根进去,素也没说什么。
吃完饭,林娇看天还没黑,便让孩子们拿来摏青稞的石缸,捣葛根浆。听说冬季马上快来了,趁着还有太阳,得赶紧晒点葛根粉出来,这样可以保存很久。
才一个星期,林娇好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把硕石部落当成家了。所以,心大也有心大的好处。
鱼花说,冬季大家都要搬到山洞里去,就是后面的神山底下,整整三个月都不能出来觅食。
林娇还得知,部落里的老人,大多都是在山洞里去世的,基本上都是饿死,被迫或主动饿死。只为省下自己的口粮,让后代们挺过冬季。
冬季结束后,是万物苏醒野菜开始生长的春季,这三个月男人会跟女人一起搞采摘,以及在岩林山猎点小动物;春季结束,便是三个月的雨季,雨季比冬季好一点,但也基本上处于饿不死的边缘。
最好的季节就是现在,秋季,岩林山的果子很多都是这时节成熟,湿地里的大片青稞也可以收获了。又是动物最肥的时候,可以疯狂打两个月的猎,吃得饱饱的,身体储备起足够的能量上呼伦森林狩猎,为熬冬作准备。
总之,原始人只有一种生活状态,那就是搞吃的。
搞完吃的好有力气生孩子,生下孩子再为孩子搞吃的。
至少硕石部落是这样。
夜里,妇女们低声交谈着在月光下洗葛根,疲惫的脸上洋溢着笑意。林娇躺在床上看星星,不知道这里的星星,跟她一周前看见的是不是一样……
好像即使没穿到这里来,她在文明世界里除了欲望更多,压力源更复杂,与这里并没有本质区别,最终都会经历生老病死。
想到这些,她又坦然了,不甘又消失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娇时不时的会跟娘子军们进山。在她说过不能把所有葛根挖光之后,娘子军们就开始砍柴大业了。
三个月的冬季,柴火跟粮食一样重要。林娇的兵工铲牺牲在这次大业中,山寨的便宜货,唉,不说也罢。
现在只剩下一根铁棍子,卷了的铲叶已经被几个机灵的守家青壮,拿去绑在了他们的长矛上,个个美滋滋的。
林娇本还想找找有没有番薯土豆之类的根茎作物,很遗憾,没找着,岩林山的物种好单一。
呼伦森林这边,斧他们遇到了挑战,此时正被一头成年猪熊追击。这是林娇没见过已经灭绝的动物,未成年的都比一头牛大,成年的足有一千五百斤左右。
斧的武器就是用猪熊獠牙打磨的长刀,是他父亲的父亲的父亲,在几十年前杀掉一头大猪熊分得的战利品,一代一代传到了他手里。
斧带着几十人一边逃一边兴奋欢叫:“哈哈哈,咱们一定要把它拿下,我的力也该换一把新武器了。”
力现在的武器是双刀——两只剑齿虎的獠牙。他没功夫理会父亲,正快速运转大脑怎么杀猪熊。
最好是把猪熊包围起来,但现在五十二个人都被它撵着跑,没有机会。
突然发现杉树林在不远处,力大喊:“往右边跑,上树!”
所有人想都没想闷头冲进杉树林里,各自寻找粗大的树杆往上爬。追过来的猪熊疯狂拱树,它一次只能拱一棵二棵。在拱倒之前,树上的人早已在腰上系好了藤条,在树倒的一瞬间荡到另一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