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幻-
虽然沈檐知道自己身上“挂”了很多东西，但只要不去触发那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尤其是天衢的梦境，真就跟做梦一样，他都还有些朦朦胧胧地怀疑这会不会真的就是个梦。
——只能说仲裁院牛逼，博士牛逼，叫不出名的那位■■牛逼。
他摇了摇头，看向天空，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缓缓说道：
“不想那么多了，接下去……才是重头戏。”
画面一转，黑色天幕之下，沈檐来到了此处，告密者之相的尾刃凭空出现指向天幕，而后刺入——
黑色的天幕被划开，空洞的任何一处只要抬头便能看见。
但此刻告密者权限告诉他此刻只有“少数”来自空洞的视野落于此处，因为一般的生灵在那一瞬间都跌向了“不存在”，然后又被一个梦境中的世界接住。
能够在此时看向他的起码有第二层次巅峰的水准，虽然这个“少数”是指无法精确，但可以确定是十进制的个位数，且不少于两个。
扫视一眼，大概可以确定是隐秘规则歌尔薇丝、两只悖论神明，以及一两个看不穿的存在。
除此之外头顶的天幕对面也有视线落了下来，密密麻麻隐隐绰绰的好几百个，其中两道视线最为特别，应该就是另外两位支柱黑域使。
沈檐淡笑道：“还挺热闹。”
触及不存在的特质发挥出效果，顿时他就感觉到锁定着自己的视线消散，只剩下三位支柱黑域使。
就连这三道视线都有些“不稳定”。
若是打起来的话连目标都没法稳定地锁定，那必然是影响极大的。
这也是为什么慕星会说幸好先找到了她，这种特质在层次对等的情况下真的十分有效！
在场所有存在都默契地保持了片刻的沉默。
随后一个声音出现：“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否则你的一切将会化为幻想。”
祂在瞎说什么大假话……
沈檐摇了摇头说道：“所有我该知道的东西我都知道，就不必用话术来劝我乖乖就范了，我必须离开这里。”
“……”
“嗨呀呀，告密者你也别急呀，还是说我还叫你沈檐？哈哈，还是叫你沈檐吧，毕竟是人型思维了。”
沈檐听出这个声音是之前放逐他的那位，那么祂就是「黑域律法」，而刚才像个木板一样说话的应该是「守密者」。
于是随口回了一句：“随你。”
“别生气啊，我们劝你别出来可是真的为你好，在你穿越这层天幕的那一刻会有你不知道的情况发生哦，不信的话你问隐秘。”
沈檐转过头，发现歌尔薇丝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旁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
他投去疑问的目光。
歌尔薇丝点了点头：“我确实建议你不要出去，不过要是以我隐秘之名来讲，我又乐意看你这穿越它。”
“这个过程中有我不知道的东西？”
歌尔薇丝保持着微笑，秉承着“隐秘”之名没有说话。
沈檐见此知道从她这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看向天幕的裂口。
那里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未知”的要素已经凝聚到了告密者权限都在预警的程度，确实如祂们所说，如果他要穿过这天幕的话会有些特殊的东西在等着他。
一种他能感觉到，但是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
这没什么好怀疑的，沈檐都有机会做那么多事情，一群以秘密隐秘未知为权限的黑域使知道一些他不清楚的东西非常正常。
“但我还是得去。”
沈檐淡淡地说道：“否则也是个落于‘不存在’的下场。”
“这倒也是……哈，好吧好吧，不劝你了，你搭上了‘不存在’一侧的特质咱也奈何不了你，你随意吧。”
话音落下，两道视线一前一后地从沈檐身上移开，大抵是「守密者」被「黑域律法」强行拖走了。
沈檐回头看了眼歌尔薇丝，发现她还是一言不发笑眯眯地站着，问了一句：“你不离开吗，接下去空洞会落向不存在的吧。”
“没关系，这不是我的本体，你去做你的事吧，不用在意我。”
“…行吧。”
沈檐看了她半晌，然后错开了视线，望着天幕的裂隙向上踏去。
当他的眼睛浸入那天顶的黑暗时，沟通黑域的感觉传来，并且与在空洞时不同，这种感觉在越来越强，越来越强，像是要用一个数字去乘以零，并且要将零变成正数，从“不存在于黑域”变成“存在于黑域”。
本该为一个世界的两个地区在“不存在的影响下竟然让沈檐有了一种“跨越世界”的感觉。
跨越世界就是如此，对于常理与既定正确来讲如同要将零乘成正数一样属于“不可能”。
但好在沈檐是第一层次的「告密者」，他可以直接将“零”修改成“一”，然后便能做到跨越一般的世界。
这对支柱级告密者来说并不困难，真正困难的是走出“不存在”的影响，这是慕星的特质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不存在之间互为不存在，根本无法生效。
沟通之中，海量的信息流过告密者权限，沈檐的脑海中也冒出了无数的念头。
恍惚之间，他再次看到了一个“人”与一片“黑暗”的对话的画面。
这幅画面似乎就是藏在这种“界限”的夹缝之中，只有穿越的那一瞬才可以看见。
而沈檐此刻已是第一层次的存在，这一瞬对他来讲变得“长”了一点，于是看见了更多信息。
只见那是一位「调查员」，他在和「黑域最终权限」唠着五毛钱的嗑，不断说着“沈檐怎么怎么优秀”，“你稍微给他走个后门”……之类的。
沈檐：？
那个人似乎发觉了沈檐的视线，回过头向他挥了挥手。
没等沈檐回应，一个瞬间结束，他也穿过了天幕。
但是他没有来到黑域，而是直接跌入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让他有些熟悉的地方……
“这里不是地球吗？？？”
沈檐像个普通人那样街道的十字路口上惊呼道。
“等下，等下等下，我为什么在这里？”
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抓着头发思索着：
“等…不对，我想想……幻境？错觉？还是本来就该如此？又或者……是梦？不对，这里一点也不‘朦胧’，没有「梦蒙」，不是梦。”
他现在有些搞不清情况，有点懵逼，
“好像有点问题，我得先检查一下我本身有没有问题……”
“我是谁？我是沈檐。”
“我是做什么的？我是利维坦博士的助理。”
“我要去做什么？我要去……寻求真理？”
“对，我要去寻找真理，所以我才当了利维坦博士助理，希望能够学到一点遥遥领先的东西。”
“那我做了什么？我大概做了……呃……活着，上学，发表论文，旅游…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啊……”
“等下…我在这里自言自语干什么？”
“不对不对，我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嘿！我的小助理，蹲在路边干什么呢～”
博士那相较平常显得格外活泼灵动的声音传来。
沈檐这才发现自己思索着思索着已经不自觉地蹲在了地上。
反应过来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哦～我知道了，你又走神了对吧，都说了啦～想要追寻真理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光用颅内意淫是没用滴，还是跟我做实验去吧！”
说着博士拉起了他的手小跑过了快要结束的绿灯。
而沈檐就那么愣愣地被牵着过了马路，然后跟着她的步伐将速度缓了下来，慢慢地在路上向前走着。
沈檐也渐渐想起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是了，我又走神了，而且因为我渴望追寻真理，所以在思维上总是有过于常人想法，甚至等个红灯的时间都脑补了如果世界有不同的规则体系会怎么样的幻想……”
他默默地想着，然后看向被博士抓着的手臂，这才反应过来不妥，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一点点抽了出来。
博士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这个表情姿态腼腆的小年轻，脸上露出微微一笑的神情，仿佛是在庆祝调戏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