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暗地里表达的话语被对方明着说出来,悔的身体不太自在地紧绷了一下。
没等她说什么就看见沈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脚步移动,似乎打算转过身来。
悔本能地攥紧了手,咬住下唇,似乎准备好忍耐什么。
却见沈檐在抬起脚后又停了下来,手里出现一个眼罩,这让她恍然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对于沈檐来讲,思维映像早已将这个空间内事物的布局印刻在了脑海中,所以哪怕不用视觉他也能在环境没有太大变化的情况下行动自如。
考虑到悔那种对目光过敏的诡异症状,尤其是对带着过多“观察”意味的目光反感,所以稍微照顾一下。
毕竟这人大概还是挺好的,身为等着被杀后触发能力的她当初却压根儿没准备杀人。
于是悔就看到沈檐带上后转过身直直地走向自己,然后精确地停在两步距离处蹲下身,抬起一只手按在了她的头上。
如果不是悔确定自己没有感觉到目光,她都要以为那个眼罩是假的了。
下一刻一种特殊的感觉笼罩住了她。
如果她现在看一眼黑域内的话就会发现一颗金色的小球出现在了她的本命架构之上,发出了淡淡的光芒覆盖在黑色的通路上。
随后沈檐低语道:“七阶…断通径。”
悔:?
这不是我的招吗?
她这才茫然地发现自己的“断通径”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而此刻“折此枝”与“寂法路”也接着失去了联系。
但在一开始的慌张后,悔却平静了下来,甚至有些轻松,眯着眼睛仿佛要睡着了一般。
“好了。”
很快沈檐收回手说道。
悔还有点没回神地问道:“嗯…嗯?什么好了?”
沈檐解释:“厄咒的限制和归元诅咒都祛除了,虽然你也失去了所谓的‘邪术’,但是我发现你本身就挺特殊的。”
厄咒的限制自然顶不住沈檐这位告密者的清理,真正麻烦的归元诅咒来自归元灾祸,但身为黑域使的他好像天生就该会处理这种东西,所以也轻松地剔除掉了。
悔睁大了眼睛,看了眼手上黑色的纹路,确实有种看不大出来的变化发生。
她似乎有种喜悦将要浮现,但随即又被沈檐的后半句话吸引了注意力,强行压下自己的心情后问道:“什么特殊?”
沈檐“看”向她,回想着刚才什么动静也没有的告密者权限。
若是没有东西告密者权限没动静当然很正常,但是对于悔的目光过敏这件明确的事情告密者权限却没有反应,连探查出对方是假装的结果都没有,这事情就特殊了。
确有此事,但权限又没反应,这意味着是权限无法探查到的东西。
都是这样的东西沈檐也有,比如说“线”,比如说白灵,比如说某些“资格”。
可她的目光过敏……
沈檐思索了片刻后说道:“你对目光过敏这件事……能说说吗。”
悔愣了一下,皱起眉头回忆了良久后说道:“死了好几次,我不太记得了,只隐约感觉是因为被什么东西看到过,然后身上就多出了这种黑色的纹路。”
说着,她抬起手臂,展示了一下那种黑色纹路,但又忽然想起沈檐戴着眼罩看不到,所以默默地放下手。
沈檐自顾自地点点头道:“嗯…我好像懂了。”
“你知道我这是什么了吗?可以治吗?”
“病人积极配合,治疗意愿明显,奈何我也没那能力,戴个眼罩已经是极限了。”
“好吧……”
“所以既然你这目光过敏的问题和术士也没因果关系,该清除的东西也给你清除了,说吧,站在归元教那边还是站在天衢那边。”
“呼……你这边吧,虽然有很多因素影响,但你确实是第一个戴眼罩和我说话的人。”
“啊哦,是吗,那我罪孽还挺深重的。”
沈檐语气平淡地捧读道。
“呵…我只是没地方可去罢了,在说你不想让我走我一个普通一阶又没有反抗的资格。”
但你莫名其妙获得了一个“资格”啊,少女……
虽然就目前而言可能并没有带来什么好事情,以后带来的也不一定是好事情,但这毕竟是一个“资格”,一个权限看不透的“资格”。
就好像沈檐见证空白世界那位存在的“事件链第一面”后获得的“资格”那样。
这种东西是隐性的,并不像能力那样可以直观地使用,但也确实是有所影响的。
比如说沈檐那非常高的眼界,又比如悔的目光过敏。
在沈檐思索中脑海里的事情时,悔以为他是想不到该问的东西了,于是主动说道:
“厄咒是黑域律法推出来的一个本源,要将它养成等同于‘术法’的存在。”
沈檐心不在焉地说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悔想了想又问:“那第一圣徒的能力是平行世界,第二圣徒的能力是召唤黑域中的存在你知道吗。”
“嗯……听说,但不太了解。”沈檐如实说道。
随即悔向他解释了起来。
三分钟后沈檐了解了大致情况。
第一圣徒,使用平行世界的能力,似乎是个很bug的存在。
第二圣徒,可以召唤黑域中的存在…
沈檐想到一个件事,第二圣徒的能力岂不是可以在“有必要”的时候“合理”的召下黑域使来?
难怪当初“黑域律法”是附身在第二圣徒·狱身上的。
而且每个“第二圣徒-狱”可以召唤一次归元灾祸的力量…等下,归元灾祸?
当时狱召唤的是归元灾祸吗?
“那不该是……”
黑域律法吗?
沈檐欲言又止,悬崖勒马地将后半句吞回了肚子里。
悔疑惑地“嗯?”了一声,显然是想让他讲下去。
沈檐却摇了摇头:“抱歉,不能说。”
这要是一下子没憋住说出来了,黑域使们可是有很大概率找上门来查水表的。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归元教不知道黑域使的存在,而他们使用的“归元灾祸的力量”估计是由“黑域律法”给的!
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仪式”的一环,荒谬地没有理由!